第577章 神仙水？先学会什么叫天地之宽！

“咱们去见识一下，那碗真正的‘神仙水’！”

江凡的声音落地，没再给那个气急败坏的店长一个多余的眼神，二话不说，抬脚就跟上了那个提着扫帚、身形干瘦的老大爷。

林薇快步跟上，手里的手机还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镜头随着他们的脚步晃动。

直播间里，五千多万人屏息凝神，弹幕汇成了一片流动的光河。

【跟上了！跟上了！扫地僧副本正式开启！】

【刺激！这才是真正的城市探险！从金碧辉煌的网红店到未知小巷，这反差感绝了！】

【我怎么感觉这老大爷才是终极BOSS？前面的店长就是个新手村小怪！】

老大爷走得不快，但步履很稳。他领着两人，头也不回地扎进了一条尘土飞扬、阳光都照不进来的逼仄巷弄。

世界的喧嚣被瞬间隔绝。

巷子很窄，两侧是斑驳的土坯墙，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混合着麦草的黄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土与岁月混合的味道。

林薇下意识地抓紧了江凡的胳膊，小声说：“凡哥，这里……好像很久没人住了。”

江凡摇了摇头，没说话。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那个刚被工业糖精齁到自闭的饕餮幼崽，鼻子突然动了动，发出了一声带着惊喜的轻哼。

【嗯？爸爸！好香！是果果的味道！口水要流出来啦！】

那味道很淡，却纯粹得惊人，没有一丝杂质，就那么一丝丝、一缕缕地，穿透了巷弄里陈旧的气息，精准地钻进了江凡的感知中。

是杏子被阳光暴晒后，所有芬芳都浓缩起来的那种，带着野性生命力的酸甜香气！

江凡精神为之一振。

老大爷在巷子尽头一栋几乎快要塌掉的土坯房前停下了脚步。

这房子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只挂着一张破旧的布帘。门口的土墙上，挂着几串被风干得蜷曲起来的深褐色杏皮，就是它们，在散发着那股纯粹的香气。

没有招牌，没有吆喝，只有沉默。

老大爷掀开布帘，示意他们进去。

屋里很暗，唯一的采光来自头顶一个破了洞的天窗。借着那束光，能看到屋子中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大黑陶缸，缸口用一块厚重的木板盖着。

老大爷走到缸前，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缓缓揭开了木板。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果酸香气，瞬间从缸口喷涌而出！

那香气醇厚、甘冽，带着阳光的味道，仿佛能让人看到戈壁滩上成片的杏子林在风中摇曳的景象。

饕餮幼崽在江凡脑中幸福地打了个滚。

【香香！是好香好香的果果！】

老大爷拿起一个挂在墙上的长柄木勺，探入缸中，舀起一勺琥珀色的液体，缓缓倒入一个粗陶大碗里。

他端着碗，走到江凡面前，递了过去。

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双浑浊却清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考验。

江凡郑重地伸出双手，接过了那碗“神仙水”。

碗很沉，带着陶土的质朴温度。碗里的液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红，清澈透亮，没有一丝杂质。

【来了来了！最终审判环节！】

【快喝啊怪哥！我比你还急！】

江凡没急，他先是将碗凑到鼻下，闭上眼，轻轻一嗅。

纯粹，极致的纯粹。

只有杏皮经过熬煮后释放出的、层次分明的酸与甜，再无其他。

他这才将碗沿凑到唇边，微微倾斜。

液体滑过舌  尖的瞬间。

轰！

一股极致纯粹、酸甜平衡到完美的风暴，在他的味蕾上轰然炸开！

那不是糖精的死甜，也不是香精的浮夸。那是一种来自土地与阳光的、最质朴、最醇厚的味道。

一口下去，那股子蛮横的果酸瞬间炸开，把舌头上每个细胞都给喊醒了！紧接着，温润而绵长的甜意丝丝缕缕地涌上来，抚慰着被酸度刺激过的舌头；而当液体滑入喉咙，一股悠长的、带着淡淡果木香的回甘，又从喉底升腾而起。

这一口，仿佛能尝到戈壁的烈日，能尝到祁连山的雪水，能尝到千年风沙的味道！

江凡的脑海里，系统的面板带着前所未有的赞叹，骤然弹出！

【叮！检测到高品质地域饮品！】

【菜品名称：古法手熬杏皮水】

【综合评定：94分】

【能量收益：+120点】

【系统评价：精选敦煌本地“李广杏”，经七日日光自然晾晒，以古法陶缸封存，用慢火熬制十二小时而成。酸甜层次分明，回甘悠长，不添加任何现代工业成分。这是戈壁滩上最质朴的甘露，是属于手艺人的最后坚守！】

【宝宝点评：好喝！好喝到飞起来！这个水水会唱歌！】

江凡没有停顿，他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整碗杏皮水喝了个底朝天！

温润的液体滑过喉咙，冲刷掉方才所有的焦躁与火气，只留下一片清明与舒坦。

他放下空碗，转过身，对着面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大爷，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老师傅。”

江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意。

“我为我刚才的火气，给您道歉。”

“您这碗水，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天地之宽，什么叫人外有人。”

这句话，让林薇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直播间里，所有的弹幕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江凡这个举动，这番话，给彻底镇住了。

老大爷满是风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怨你。”

他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苍凉的感慨。

“是我这手艺，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他自我介绍，是这家连招牌都没有的铺子的第三代传人，姓李。从他爷爷的爷爷开始，就在这巷子里熬杏皮水。

“现在的小年轻啊，都喜欢花里胡哨的。我这又酸又涩的，没人爱喝咯。外面那家‘百年李记’的店长，是我亲侄子，嫌我这东西卖不上价，自己出去单干了。”

老大爷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去。

林薇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下意识地就要举起手机，想让直播间的人都看看这家真正的老店。

然而，江凡却摇了摇头，伸手把镜头盖上了。

“家人们，今天的直播，先到这儿。”

说完，他直接关掉了直播。

林薇和直播间里几千万观众都懵了。

【？？？怎么关了？】

【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别啊怪哥，快给老爷子宣传宣传啊！】

【怪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凡没理会那已经炸开锅的后台，他关掉手机，重新转向老大爷，脸上是求知若渴的诚恳。

“李大爷，我能问问，您这杏，是怎么选的吗？是选熟透的，还是带一点青的？晾晒的时候，是一直暴晒，还是需要避开正午的太阳？”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极其专业，极其细致。

从杏子的品种，到晾晒的细节，再到熬煮的火候和时间的把控。

老大爷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欣赏，最后化为了遇到知音的激动！

“你……你也是做这个的？”他忍不住问。

“不是。”江凡摇头，坦然道，“我就是个爱吃的，嘴刁而已。”

这句话，比任何恭维都有用。

老大爷看着江凡，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藏私，将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诀窍，倾囊相授。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从选杏聊到熬煮，从火候聊到封存，完全沉浸在了手艺的世界里，浑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日头偏西，巷子里光线更暗了。

老大爷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话头。他看着江凡，像是看着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眼神里全是赞许。

“后生，你是个真正懂吃的人。”

他沉默了几秒，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杏皮水，终究只是解渴的玩意儿，开个胃罢了。”

老大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

“真正能代表咱敦煌风骨的，是那一口‘沙葱牛肉饼’。”

“沙葱牛肉饼？”江凡精神一振。

“对！”老大爷点头，“但城里这些，都是糊弄游客的。最好的那个，不在城里。你得去找一个……‘画饼’的人。”

他转身从墙角一个破旧的篮子里，摸出一块风干得像石头一样硬的白馍，又找了根烧过的炭条，在馍上三两笔画了一个极其简易的地图。

地图的终点，是一个月牙的形状，旁边打了个小小的叉。

他把这半块馍，塞到江凡手里。

“拿着这个，去月牙泉。找到他。”

老大爷看着江凡，一字一顿地叮嘱道。

“就跟他说，你是来‘讨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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