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顺我者生 逆我者死
上面写着，黑石要塞已清账完毕，共斩首贵族将领三百余人，查抄的家产，折合黄金，足以支撑东风军团十年用度。
秦浩随手将战报扔进了火盆里。
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三百多条人命，在他看来，还不如一张地图重要。
此刻，他的面前，正铺着一张巨大的，由归辛树的密探们，用生命绘制出来的地图。
地图上，详细的标注了从黑石要塞，通往西域圣山“昆仑”的每一条路线，以及沿途的山川、河流、绿洲、邦国。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最终，点在了一个位置上。
昆仑神殿。
“让‘蜻蜓’的驾驶员熟悉一下航线。”
秦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帐里响起。
“三天后，去朝圣。”
三天后。
昆仑圣山。
西域传说中，离神最近的地方。
山脚下，人山人海，脑袋挨着脑袋，全是虔诚的火神教信徒。
黑石要塞发生的一切，像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西域。
恐惧和迷茫，笼罩在每一个信徒的心头。
他们涌向圣山，涌向神殿，希望得到火神的启示，希望神能降下神罚，烧死那些东方的魔鬼。
神殿前的巨大广场上，火神教的大祭司，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高举着黄金权杖，带领着数十万信徒，进行着最盛大的祈祷仪式。
他的声音，苍老而洪亮，回荡在山谷之间。
“伟大的火神！您的子民正遭受魔鬼的侵袭！请您降下无尽的神焰，净化世间的邪恶吧！”
“净化邪恶！”
“净化邪恶！”
数十万信徒跟着呐喊，声浪震天。
他们狂热的眼神，紧紧盯着山巅那座宏伟的神殿，仿佛下一刻，神迹就会降临。
就在这时。
熟悉的，让无数人永世难忘的嗡鸣声，从天空的尽头传来。
祈祷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猛地抬起了头，脸上血色褪尽。
天上，黑点出现。
十几个。
几十个。
密密麻麻，遮蔽了太阳。
规模，比在黑石要塞时，庞大了十倍不止！
那不是神迹。
是魔鬼的铁鸟军团！
“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
人群，瞬间大乱。
“魔鬼来了！魔鬼来了！”
“快跑啊！”
“神啊！救救我们！”
山脚下，瞬间变成了踩踏和哭喊的地狱。
大祭司看着天空那片钢铁组成的乌云，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不是害怕。
是愤怒！
魔鬼，竟然敢亵渎神的居所！
“不要乱！都不要乱！”
大祭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这是神对我们的考验！是最后的考验！用我们的虔诚，迎接神罚的降临！火神会保护我们的！”
他的声音，确实让一部分最狂热的信徒，停下了脚步。
他们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用更疯狂的声音祈祷。
然而。
天空中的魔鬼，显然没有耐心看他们演完这场戏。
没有警告。
没有劝降。
回应他们的，是如同雨点般落下的……“铁罐子”。
大祭司高举着权杖，面目狰狞的对着天空咆哮。
“来吧！魔鬼！让火神的神焰，将你们烧成灰烬……”
轰————！
一枚“铁罐子”，精准的落在了他面前的广场中央。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
大祭司和他身边几十名高级祭司，连同那坚硬的广场地面，瞬间被气化。
什么都没剩下。
紧接着。
如同末日降临。
数以百计的爆炸，覆盖了整个昆仑圣山的山巅。
那座传承了千年，被誉为西域最宏伟建筑的昆仑神殿，在第一轮爆炸中，就被炸得四分五裂，屋顶整个被掀飞。
巨大的神像，被冲击波撕扯成了碎片。
山体在哀嚎，在崩塌。
无数的信徒，在火海中化为焦炭。
碎石混杂着残肢断臂，如同暴雨般从天上落下。
这不是战争。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冷酷到了极点的……清洗。
天空中的“蜻蜓”编队，有条不紊的，一寸一寸的，将整个圣山的山头，来回犁了一遍。
直到再也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
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祈祷或惨叫。
……
半日后。
黑石要塞，中军大帐。
白云飞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亢奋。
“主上！”
“昆仑……没了。”
秦浩正坐在一张沙盘前，推演着什么。
他头也没抬。
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白云飞愣了一下，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想要描述那毁天灭地的场景，却发现，在主上这种平静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秦浩的手指，在沙盘上代表着昆仑山的位置，轻轻抹了一下。
那座山，就从地图上，消失了。
他抬起头，看向白云飞。
“传我的令。”
“在昆仑山的废墟上，立一块碑。”
白云飞精神一振。
“是！主上，碑上刻何字？是否要记述我大秦灭此伪神的赫赫战功？”
秦浩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道律令，刻进了帐内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碑上就刻三行字。”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规矩之上，再无神明。”
“大秦，秦浩，立。”
天机阁内，死寂。
秦浩看着眼前的巨大沙盘，那上面精细的描绘着整个天下的山川河流。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西边。
那片广袤的，被染成土黄色的区域。
西域。
无数细小的旗帜插在上面，代表着一个个国度，密密麻麻的，像牛皮癣。
让人心烦。
张青松的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见。
他走到了秦浩身后，躬身。
“主上。”
张青松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疲惫。
“说。”
秦浩头也没抬，手指在沙盘上一个名为“古兰王国”的小国上轻轻划过。
一道浅浅的划痕出现，仿佛这个王国，就这么被抹去了。
“西域那边，战事不顺。”
张青松的声音更低了。
“东风军团在沙陀国边境，遭遇了圣火王朝的‘神火祭司团’，对方，对方不计伤亡的用人命来填，用一种诡异的黑火，我们的蜻蜓…损失了三架。”
“三架…”
秦浩的动作停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什么怒火，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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