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 章 紫霄宫对弈
“你猜我会不会上天做官？”
“猜对了，你执黑子。”
玄鸿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
“这不算问题，你也无心上天。”
“既然是我要求对弈，那就应该让一手，你先。”
墨渊没有理会玄鸿的言语诱导，直接拿过装有白子的棋盒。
“可惜咯，我还在想你若猜对了，我就应你们的意，上天为官呢。”
玄鸿的轻笑声让墨渊无奈一叹，这小子，还真是喜欢玩弄人心。
“在我面前，就不要玩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下棋。”
墨渊话音一落，玄鸿干脆利落的执先手黑子，率先落下一子，清脆的落子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墨渊神色平静，随即以白子回应，落在棋盘一角，看似平淡，却暗藏玄机。
二人没有任何的思索和犹豫，一人下完，另一人紧随其后，仿佛不需要任何思考一般。
随着时间推移，棋盘上黑白棋子渐多，局势逐渐复杂起来。
玄鸿攻势凌厉，黑子如汹涌的潮水般向白子阵地推进。
就好像他立于棋盘世界，挥舞神力疯狂攻击当面之敌。
墨渊却稳如泰山，白子巧妙地周旋，不断化解玄鸿的攻势，还时不时进行反击。
墨渊作为战神，自然知道失了先手的劣势。
如此便只能后发先至，以守待攻，反守为攻，不断在后手中寻觅破敌良策。
玄鸿微微皱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由得抬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墨渊。
“你果然够坚韧不拔的。”
听到玄鸿的赞扬，墨渊微微扯出一丝淡笑。
“我们自洪荒而来，什么都见识过，自然也不会在乎一点一滴的得失。”
“坚韧不拔...是众神能够从洪荒那般恶劣环境存活下来的关键。”
伴随着墨渊的话语，一颗白子被其放在天元之位上，瞬间棋局便发生惊天逆转。
墨渊的突然落子，瞬间扭转了局势，白子形成了一个堪称精妙的包围圈，将黑子团团困住。
玄鸿心中一惊，没想到墨渊竟有如此后手，他第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开始思索着如何破局。
凝视着棋盘上以成压制之势的白子，和被踩在脚下的黑子，玄鸿眼底带上了一丝不甘。
他手指摩挲着黑子，脑海中飞速思索着每一种可能的落子。
突然，他嘴角一勾，手中黑子重重落下，从包围圈的薄弱处撕开一道口子。
就如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天道本不全,凡事皆有一线生机。”
“墨渊君，你是定下天地法则的护世神之一，应当知晓一个道理。”
“人族众生...不是诸神的玩物。”
玄鸿的这一子，于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就代表了他的立场。
墨渊见状，不慌不忙地又落下一颗白子，将玄鸿的企图轻易化解。
玄鸿这回毫不犹豫，决定以退为进，舍弃部分黑子，重新布局。
如此一来，原本黑子的困局，竟然被其活生生的杀出一条道，逃出生天。
“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的人，是不能坐在这张棋桌上的。”
墨渊眼底划过一丝冷冽和杀机，一改之前的防守攻势，转为由他主持进攻。
而玄鸿快速落下几颗黑子，开始收缩防线，实则在暗中积蓄力量。
墨渊察觉到了玄鸿的意图，并未轻视对方，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每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局势再度变得扑朔迷离，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谁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场激烈的对弈仍在继续。
直到....棋盘上黑白两条大龙互相纠缠撕咬，彻底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平局！！！
玄鸿和墨渊同时抬起那双黝黑的双眸，互相对视着，半晌无人吱声。
“我想请你参加此次平定‘鬼族之乱’的战斗。”
墨渊闷闷的声音在茶室内回荡。
“你知道当初围杀我的幕后之人就是慈正吧。”
玄鸿没有回答参不参加，而是说出了一句被所有人故意遗忘两万年的话。
“知道。”
“能够抽调四海八荒、九天十地的万族高手，除了这位天君，没有第二个人。”
墨渊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刻，他恢复了当初那位用七百年时间结束乱世，一统四族的恐怖战神状态。
“慈正的事情我听折颜说过不少，年少时随东华帝君读过几天书。”
“做太子时很风流，老天君为他定下了表姐做太子妃，他却很不满意，推三阻四。”
“结果被老天君派去姑母家禁闭，与表姐相处一个月生出情意，后来回返天宫成就婚事，成了天地间的一桩美谈。”
“接掌天君大位后，公平公正、赏罚分明，处理八荒事务一向能干，被东华称为‘还算勤政的明君’。”
“但同时固执的认为不为世情所动摇之人方能成就伟业。”
“因此被他看上要委以大任者，他第一堂课要教给他们的，便是如何做个无情神君。”
“对于十亿凡世飞升上来的仙人，看似平等的给予天族身份，实则从来瞧不起这些低等人族。”
“尤其是有着能颠覆当前四海八荒局面下的变数出现时，咱们这位天君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毁掉对方。”
“墨渊君...你的规矩是规矩，那我的规矩呢？”
玄鸿眼神毫无波动的盯着面前之人那张清美至极的面容。
“你是为自己叫屈，还是为人族叫屈？”
墨渊作为划分天地、定下天地规则的护世神之一，是少有能够做到平等看待万族的人物。
但他...代表不了所有人！
“我不为谁叫屈，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玄鸿从旗盒里捻起一枚黑子把玩着。
“这样的事实...不会出现。”
墨渊言辞凿凿的话语让玄鸿忍不住笑出声来。
“墨渊，是‘不会出现’，还是‘不应该出现’？”
“现在的神魔妖鬼四族到底有没有背叛‘少绾’他们的理想，我想你最清楚。”
“她和他们是为了人族身归混沌的，人族从来不会忘记他们。”
玄鸿话还没有说完，墨渊就凶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不代表人族，你也没资格讨论和评价他们！！！”
墨渊冷冽的话语让玄鸿嘴角勾起一丝略显狰狞的笑意。
“墨渊，我是拿你当朋友才说这些，要不然，你连踏进我紫霄宫的资格都没有！”
“当初是你和东华承诺，只要我不杀天君，从此天地之间，四海八荒之内，任我遨游，无拘无束。”
“那你现在看看这离狐山方圆数百里之内的困阵和杀阵是为谁准备的？”
“让我替天族征战，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玄鸿的针锋相对，让茶室紧张的气氛达到顶峰。
“这一点，是我和东华的错。”
墨渊敢作敢当，是他的责任他不会推辞。
“你没错，错的是现在这位天君可不是能任你们拿捏的小孩子了。”
“这天地间的生灵最忌讳的就是不满足，有了不满，什么好东西都会一点点腐烂。”
“我这个人很重视朋友，所以当初和你们的约定依旧作数。”
“但前提是你让慈正帝别继续在背后整一些破烂糟心事儿。”
“人族崛起，可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成的。”
“至于为天族效力，抱歉，不可能。”
墨渊深深的看着玄鸿，最后起身拱手一礼。
“抱歉，今日是我言语不当，打扰了。”
墨渊干脆利落的离开紫霄宫，顺便带上了瑶光、司音和素锦几人。
“你这就满意了？”
折颜背着双手，缓步走到玄鸿的身旁。
玄鸿目光幽幽的盯着众人背影，哂笑一声：“天族？不过是神族推到台面上的玩偶罢了。”
“你觉得他们看不到这里边的意思吗......”
看着玄鸿似笑非笑的表情，折颜伸手指了指对方。
“比起白止，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此话落地，玄鸿和折颜相视一眼，集体仰头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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