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你竟然是他的人
陈四海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眼神阴沉得几乎凝成实质的冰。他缓缓开口，声音像淬了毒，“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这些年，隐藏得可真好。”
“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明明有机会，却一直不杀你吗？”谌清棠的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如同毒蛇般蔓延开来。
陈四海冷哼一声，带着掌控全局的傲慢，“哼，不过是因为我们早就绑在一条船上。我死了，四海会群龙无首，内忧外患，谁来替你撑着这摇摇欲坠的架子？九枭死后，要不是我力挽狂澜……”
“不！”谌清棠厉声打断，笑容陡然变得残忍而快意，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我是想让你活着！好好活着，体会一下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利用我的女儿来对付我……这题，我也会解。”
她猛地抬手，用力拍了两下手掌。
“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死寂的密室中刺耳地回荡。
通道阴影处，一个身影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僵硬地、一步一步挪了出来。
是陈辛澈。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活气，仿佛灵魂已被抽干，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他的步伐机械而迟滞，完全无视了周围剑拔弩张的杀机，径直走到谌清棠身边，像一尊冰冷的石像般站定。
“阿澈！”陈四海失声惊呼，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慌乱，声音都变了调，“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谌清棠得意地扬起下巴，带着掌控一切的疯狂，“不过是喂他吃了点我特制的小玩意儿，让他……从此只听命于我一人罢了。”
她目光转向陈辛澈，如同女王般下令，“现在，我的好女婿，去，把枪捡起来，对准你最‘敬爱’的父亲！”
陈辛澈空洞的眼珠缓缓转动，麻木地看向地上掉落的手枪。
他僵硬地弯下腰，动作缓慢得像生锈的齿轮，一点点向那致命武器靠近。
就在空气都仿佛凝固的瞬间。
一直沉默地站在谌清棠心腹位置的乔樵子，突然动了。她的动作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聚焦之前，她已经鬼魅般贴近陈辛澈，一个凌厉的手刀带着破风声，精准狠辣地劈在他的后颈。
“呃……”陈辛澈连哼都没哼完整，身体一软，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同时，乔樵子手中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稳稳地对准了笑容僵在脸上的谌清棠。
“夫人，得罪了。”乔樵子的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谌清棠脸上的得意和疯狂瞬间冻结，如同精美的瓷器骤然布满裂痕，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滔天的怒火。
“乔樵子？！你……你是他的人？！”她猛地扭头，死死盯住陈四海，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陈四海脸上的震惊早已褪去，重新挂上了掌控一切的阴沉面具，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讽，“惊喜吗？她是我埋在你身边最深、最久的一颗钉子。就是为了今天。”
他环视被枪指着的谌清棠和持枪对峙的谌晞等人，眼神如同看着网中的猎物，冷酷地宣判，“现在，怎么看，都是我赢了吧？你们母女两人，还能插翅飞出去吗？”
他眼中杀机暴涨，不再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的手下和乔樵子，森然下令，“动手，杀了她们！一个不留，清理干净。”
“咔哒！”一片拉动枪栓的脆响。
死亡的扳机即将扣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想到，被乔樵子枪口抵着的谌清棠，在听到陈四海杀令的瞬间，眼中最后一丝疯狂如同潮水般褪去，竟爆发出惊人的、近乎野兽般的力量。
她猛地用头狠狠撞向旁边钳制她的一名突击队员的肋部。
“呃啊！”队员吃痛松手。
谌清棠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扑向了离她最近的谌晞。
“晞儿，小心！”她嘶声尖叫，那声音尖锐刺耳。
“砰！砰！砰！砰！”
数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几乎在同一刹那炸裂！
陈四海的人开枪了。
乔樵子也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帧都浸透着血腥。
谌晞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带着熟悉又陌生香气、温热的身体如同沉重的沙袋，狠狠撞进她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踉跄着连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紧接着，是几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噗嗤”声。
子弹狠狠钻入血肉。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她胸前的衣料，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谌晞僵硬地低头。
母亲谌清棠倒在她的臂弯里，胸前炸开了几朵刺目狰狞的血花，迅速晕染开大片大片的猩红。
谌清棠艰难地仰起脸，望向谌晞。
那双曾经充满野心和疯狂的眼睛里，一点一点熄灭。她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似乎想挤出一个字，一个词，却只涌出大股大股滚烫的、带着泡沫的鲜血。
“妈妈……”谌晞干涩无比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谌清棠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这个追逐永生、掀起滔天血浪的女人，最终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却又带着救赎意味的方式，死在了亲生女儿的怀里。
“谌晞！”孟程骁目眦欲裂，肝胆俱裂。
他怒吼着击毙了最近的一个敌人，如同旋风般冲到谌晞身边，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将她死死护住，染血的枪口如同磐石般稳稳指向惊怒交加、脸色铁青的陈四海和乔樵子等人。
谌晞抱着母亲尚有余温却迅速冰冷僵硬的身体，巨大的悲痛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但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现在绝不是崩溃的时候。
她看向孟程骁，声音急促而嘶哑，“孟程骁，必须毁了这里！毁了这里的一切！所有的数据，所有的样本，所有那些该死的实验，一件都不能留！这些东西一旦流出去，世界会变成地狱！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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