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热热闹闹地过年

转眼间，到了年底。

临近过年了，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货。

不管是棉纺厂家属院儿的弄堂里，还是军工厂家属院儿，处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老姜家不同于往年，今年是更加热闹，也更加喜庆。

大儿子姜五康拿到了厂里的分房资格，终于从不到三十平米的鸽子笼里搬了出去。

二儿子姜七振小两口再也不用和大哥大嫂一家，轮流在客厅打地铺睡了。

老三姜一苹虽然离了婚，但是目前在军工厂上班儿，虽说是临时工，但薪资待遇不错，日子也算踏实。

老四姜一梅也从婆家单独搬了出来，一家三口儿的小日子，过得也是红红火火。

小闺女姜九梨，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仅和霍冬临定了亲，还成了军工厂互助中心的正式工，日后还有很多晋升机会。

可想而知，日后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姜自强和老伴儿赵桂娥提起几个孩子的现状，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人老了，活的都是儿女。

儿女的日子过的好了，他们做老人的，也就放了心。

腊月二十八这天，姜家小院里飘着浓郁的肉香。

姜九梨踮着脚往屋檐下挂腊肉，红白相间的肉条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这是她昨晚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五花肉，足足二十斤，说是供销社抢购的“内部供应”。

“小九，快下来！”赵桂娥端着簸箕从厨房出来，看见女儿站在凳子上，吓得直拍大腿，“这要是摔着可咋整！”

姜九梨利落地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盐粒，“娘，您看我挂得齐不齐？”

“齐，齐得很！”赵桂娥笑得见牙不见眼，压低声音道，“你这孩子，从哪儿弄来这么多肉？可别是......”

“您放心！”姜九梨挽住母亲的胳膊，“都是正规渠道，我有同学在肉联厂上班呢。”

正说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姜自强背着手踱步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老邻居。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崭新的藏蓝色中山装，胸前的钢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老姜啊，你们家这年货备得可真齐全！”隔壁张大爷盯着屋檐下的腊肉，眼睛都直了。

姜自强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孩子们张罗的。”

可挺直的腰板和微微扬起的下巴，分明透着得意。

姜九梨抿嘴一笑，转身钻进厨房。

灶台上，三姐姜一苹正在炸丸子，金黄的肉丸在油锅里翻滚，香气扑鼻。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姐妹俩探头望去，只见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停在了院门口。

霍冬临一身笔挺军装，正从后备箱往下搬东西。

“哎哟，霍团长来啦！”邻居王大娘提高嗓门对着院子里喊。

姜自强一个箭步冲上去，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冬临啊，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啥！”

霍冬临左手提着两瓶茅台，一手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面袋子，“叔叔阿姨过年好，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一点儿年货。”

街坊邻居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李婶子眼睛瞪得溜圆，“哎呦我的老天爷！这、这是茅台酒吧？”

“还有白面！”王奶奶颤巍巍地伸手摸了摸面袋子，“这可是精白面啊，一点麸皮都没有！”

姜自强听见这话，背挺得更直了，脸上的褶子都透着红光，“冬临啊，快进屋坐！小九，别愣着，倒茶啊！”

姜九梨正要上前，大嫂王琳和二嫂乔玉枝已经抢着迎了上去。

王琳接过茅台酒，笑得殷勤，“霍团长辛苦啦，快进屋暖和暖和！”

乔玉枝也不甘示弱，一把抢过白面袋子，“我来我来！霍团长吃饭了没？锅里正炸丸子呢！”

姜九梨和三姐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两个嫂子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霍冬临礼貌地谢绝了嫂子们的热情，目光却一直追着姜九梨，“小九，车上还有些东西，你来帮我拿一下。”

姜九梨点点头，  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吉普车里还有不少东西。

金华火腿、上海大白兔奶糖、甚至还有两条红双喜香烟。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这是把供销社搬空了啊？”

霍冬临嘴角微扬，“刚好手上有些票，这里还有几瓶麦乳精，给你爸妈补身子。”

姜九梨心里一暖。

这男人看着冷硬，心思却细腻得很。

两人一趟趟往院里搬东西，引得邻居们啧啧称奇。

张大爷拍着姜自强的肩膀，嗓门大得整条胡同都能听见，“老姜啊，你们家这是要发达啊！”

姜自强摸着下巴，笑得见牙不见眼，“哪里哪里，都是孩子们孝顺罢了。”

厨房里，王琳狠狠剁着案板上的白菜，酸溜溜地对乔玉枝说，“瞧咱爸那得意劲儿，好像全凭小九咱们才能过得起年似的。”

乔玉枝撇撇嘴，“谁说不是呢，自打霍团长来了，咱俩忙前忙后，大家眼里却只有小九。”

“行了，行了。”王琳把菜刀一撂，压低声音，“以后还指望小九帮衬呢，你少说两句。”

院子里，霍冬临被姜自强拉着给邻居们散烟。

红双喜的烟盒一亮相，几个老烟枪眼睛都直了。

“霍团长年轻有为啊！”

“老姜好福气，找了个这么本事的女婿！”

赞美声此起彼伏，姜自强的脸上每道皱纹都洋溢着自豪。

曾几何时，他家是这条胡同里最不起眼的一户，五个孩子挤在两间小平房里，过年连肉都割不起几斤。

如今，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家门口。

女婿是堂堂团长，这排面，整个棉纺厂家属院独一份！

“冬临啊，”姜自强拍拍霍冬临的肩膀，声音洪亮，“晚上别走了，咱爷俩喝两盅！”

霍冬临看了眼姜九梨，见她微微点头，便爽快答应，“好，听叔叔的。”

夜幕降临，姜家堂屋里灯火通明。

八仙桌上摆满了硬菜。

红烧肉、糖醋鲤鱼、炸丸子、腊味合蒸......赵桂娥甚至把压箱底的那块腊排骨都炖了。

姜自强端着酒杯，红光满面，“来，咱们一起碰一个！祝咱们家新的一年，越来越好！”

“干杯！”全家人齐声响应，连两个嫂子都挤出了真诚的笑容。

姜九梨抿了一口橘子汽水，望着满屋子的笑脸，心里暖暖的。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一家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地过年，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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