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是福是祸，我陪他一起扛

“你.......你胡说八道！”乔玉枝被骂得脸上青红交错，指着姜九梨，气得浑身发抖，“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为了这个家好？”姜九梨冷笑一声，打断她，“你是为了你自己那点可怜的私心好吧！怕丢工作？怕下乡？”

“我告诉你，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是我姜九梨第一个扛着！轮不到你在这里危言耸听，扰乱人心！”

她猛地转过身，不再看脸色铁青的乔玉枝，而是面向父母和两个哥哥，目光坚定，“我姜九梨，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

“霍家这个门，我进定了！霍冬临这个人，我跟定了！”

“别说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就算......就算霍家真的遭了难，天塌地陷，我也不会退婚，不会和他分开！”

“当初我们家落难的时候，霍冬临不计前嫌，一次次帮我，撑起了咱们这个家！如今他家里有事，我要是因为怕被连累就转身走人，那我姜九梨成什么了？连畜生都不如！”

“是福是祸，我陪他一起扛！”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决心和勇气，仿佛一道光，劈开了屋内的阴霾和算计。

姜五康看着妹妹，眼中充满了激赏和动容。

王琳也暗暗点头。

姜自强和赵桂娥看着女儿坚毅的神情，原本的担忧和犹豫，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有心疼，有骄傲，或许......还有一丝被女儿勇气所感染的力量。

姜七振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妹妹。

而乔玉枝，姜九梨这番毫不留情的斥责和坚定的表态，噎得满脸通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悻悻地扭过头去。

***

接下来的日子，对姜九梨而言，是在焦灼的等待，与故作平静的坚持中度过的。

她照常去互助中心上班，将副主任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依旧每隔两天就去桑家一趟，给桑宁送灵泉水。

哪怕霍家如今出了事，该做的事她也一定会做的。

桑家的气氛，也因为霍家的事情而显得有些微妙。

桑母依旧热情，但那热情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观察和同情。

而桑宁，在又一次姜九梨前来送水时，看着姜九梨平静地叮嘱母亲使用注意事项后，突然开口，

“霍家的事......我听说了。”

她坐在轮椅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姜九梨，“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姜九梨转过身，看向桑宁。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桑宁苍白的脸上投下光影。

桑宁继续说着，语气有些消沉，“你们还没有正式结婚，现在如果选择退婚，及时划清界限，是完全来得及的，可以保全你自己。”

“霍家现在这种情况前途未卜，你就不怕被牵连，不怕以后的日子......”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在这个敏感的时代，被牵连的后果，谁都清楚。

姜九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波澜。

她走到桑宁对面的椅子旁，没有坐下。

只是扶着椅背，目光坦然地迎向桑宁的视线，嘴角露出淡淡笑容，“害怕？”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为什么要退婚呢？”

她像是在问桑宁，又像是在对自己重申。

“我承认，”姜九梨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通透，“霍家的地位，霍伯伯的身份，这些外在的条件，确实很吸引人。如果能拥有，那自然是锦上添花，最好不过。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有力，“如果没有了这些，又怎么样呢？”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深邃，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那个让她心安的身影，“因为我已经真真正正地，喜欢上了霍冬临这个人。”

“喜欢他的担当，他的责任感......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本身。所以，那些附加的条件，有没有，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桑宁，眼神干净而坦诚，“他在我最难的时候没有放弃我，现在他家里有事，我怎么可能因为害怕被牵连就离开他？那不是喜欢，那是交易。”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在桑宁的心头重重敲响。

她怔怔地看着姜九梨，看着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情敌、夺走了她所有希望的姑娘。

此刻的姜九梨，身上仿佛有一种光。

一种她从未拥有过、或者说早已在伤痛和怨恨中迷失了的——纯粹和勇敢。

桑宁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窗外的阳光都偏移了角度。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盖着薄毯、依旧无法动弹的双腿，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笑容。

“......我懂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和清醒，“我好像有点明白，冬临哥为什么......会选择你，而不是我了。”

她抬起头，目光不再充满敌意，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如果换做是我，处在你的位置......我可能，真的会选择退婚。”

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自嘲，“哪怕我曾经为了救他，失去了一条腿。可那时候......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吧，因为我根本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会这么漫长和痛苦。”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如果是现在，让我在明知道可能会被拖累，前途尽毁的情况下，再去选择.......我可能，真的会退缩。”

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姜九梨，我现在真的懂了。我输给你，不冤。”

听着桑宁这番剖白的话，姜九梨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她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一种淡淡的唏嘘和对命运弄人的感慨。

她看着桑宁眼中那抹清醒，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心结，需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开。

有些道理，需要亲身经历才能明白。

她从桑家离开，心情并未感到轻松。

梅姐迟迟没回复，这事儿像是一块石头，始终压在心头。

第二天傍晚，她刚走出互助中心的大门。

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倚靠在吉普车旁，正静静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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