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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珊瑚间谍船


猫包里,传来一声轻蔑的,仿佛在嘲笑人类小题大做的“喵呜”。

Hei爷似乎对这个比喻,表达了自己高贵的,不屑。

“我操!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阿四的尖叫,几乎被下一秒拍过来的巨浪,直接灌回了肚子里。

冲浪船的船头,被那堵黑色的水墙,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野蛮地掀起。

整艘船,连同船上的三个人一只猫,都被抛到了半空中。

失重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阿四的心脏。

他死死抱着那根冰冷湿滑的桅杆,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从天灵盖里甩出去。

紧接着,是更恐怖的,自由落体。

船身,狠狠砸进浪涛的谷底。

“砰!”

一声巨响,仿佛骨架都要散开。

阿四的牙齿,磕到了桅杆上,满嘴都是咸涩的海水与血腥味。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了一台,工业用的,超大功率滚筒洗衣机。

还是加了沙子和石头的,脱水模式。

他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周围任何景象。

那不是海。

那是煮沸了的,黑色的地狱。

每一滴雨水,都像一颗钢珠,砸在冲았습니다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每一道浪花,都带着要把这艘小船,拍成碎木片的,滔天恶意。

然而,在这片狂暴的,足以撕碎钢铁的怒海之中,却有一个,绝对的,静止点。

林默。

他依旧站在船头,单手拎着那个黑色的猫包。

另一只手,甚至还插在那条被海水浸透的,休闲裤的口袋里。

他的身体,随着船身的剧烈起伏而摆动。

但他的重心,却像一枚钉子,死死地,钉在了甲板上。

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狂风,将他黑色的T恤,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并不夸张,却充满了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不断滑落。

他的眼神,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灰黑色的雨幕,望向远方。

那片被称为“鬼见愁”的,死亡海域。

没有恐惧。

没有紧张。

甚至,没有一丝,属于正常人类的,情绪波动。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倒映着沸腾的,黑暗的大海。

却比这片大海,更加,深沉,冰冷。

阿四在抱紧桅杆的间隙,偷偷瞥了一眼。

他只觉得,自己的老板,此刻,不像是一个人。

他像一尊,从深海神庙里走出来的,古老神像。

是来巡视自己的领地。

而不是来闯入一片,凡人的禁区。

这艘船上,最像凡人的,反而是那个小小的身影。

阿月。

她站在船尾,双手,死死地,握着那根粗糙的船桨,充当着船舵。

她浑身都湿透了,瘦弱的身体,在狂风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走。

但她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她的牙关,咬得紧紧的。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与绝望。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惊人的,坚韧。

那是疍家人,刻在骨子里的,与风浪搏斗了千百年的,不屈的灵魂。

她不再是那个,在酒店房间里,哭着求助的,无助女孩。

她现在,是这艘船的,舵手。

是这片怒海的,挑战者。

“嗡——”

引擎的轰鸣声,在风雨中,顽强地,持续着。

冲浪船,像一条悍不畏死的黑鱼,一次又一次,从浪峰上滑下,又一次又一次,撞开新的浪墙。

时间,在阿四的尖叫与祈祷中,变得无比漫长。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小时?

还是一个世纪?

当他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要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

他忽然发现,周围的,某些东西,好像不太对劲了。

风,似乎变小了。

雨,也变得稀疏了。

那股能把船掀翻的,狂暴的巨浪,正在缓缓地,平息下去。

船身的颠簸,变得,可以忍受了。

“到……到了吗?”

阿四颤抖着,睁开了一只眼睛。

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们,仿佛闯入了一片,被世界遗忘的,独立空间。

就在他们这艘小船的周围,半径约一公里的海域内,风平浪静。

水面,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的绸缎,不起一丝波澜。

然而,在这片平静区域之外。

台风,依旧在疯狂地,咆哮。

巨大的,如同山脉般的浪墙,环绕着他们,形成了一圈,动态的,恐怖的,围城。

他们,就在这台风的,风眼之中。

可这里,并不是真正的风眼。

天空,依旧是铅灰色的,乌云密布。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无法形容的,混杂着铁锈、腐烂海藻与死亡的,甜腥气味。

“这……这里就是……‘鬼见愁’。”

阿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从小听着这里的传说长大。

但她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诡异的,景象。

林默从口袋里,抽出了手。

他将猫包,轻轻放在了甲板上。

然后,他走到了船舷边,低头,看向那片死寂的,黑色的海面。

海水中,有光。

一点点,一簇簇,幽蓝色的光点,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缓缓地,明灭。

像是无数只,垂死挣扎的,鬼的眼睛。

“蓝眼泪……”

阿四喃喃自语。

新闻里的“奇观”,在这里,却显得,如此的,阴森,恐怖。

林默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探入了那个黑色的猫包。

片刻后,他拿出了一盏灯。

那盏,用不知名金属铸造的,造型如同怪鱼的,古老油灯。

鲛人油灯。

他将油灯,放在船舷上。

然后,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那颗充当鱼眼的,灰色珠子。

【阴德点-550。】

【用途:催动“鲛人油灯”,勘破“龙宫聘书”之伪装。】

林默的脑海中,那血红的数字,再一次无情地跳动。

【当前余额:-28890点。】

灵魂被抽走一部分力量的感觉,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但他没有停顿。

他伸出手,将那封鲜红的【龙宫聘书】,缓缓地,推到了鲛人油灯的火光之下。

奇迹,在这一刻,发生了。

当那冰冷的,蓝白色的火光,照射在红色的绸布上时。

那鲜艳的,喜庆的红色,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溶剂,迅速地,分解,消融。

它在褪色。

不。

不是褪色。

是在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那镶嵌在婚书边缘的,五彩斑斓的贝壳花边,在火光下,变成了一排排细小的,代表着洋流与暗礁的,冰冷的符号。

那娟秀工整的,写着“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字迹,在火光下,扭曲,拉长,最终,变成了一行行排列整齐的,充满了肃杀之气的,日文片假名。

而那张厚实的,带着纹理的婚书纸张,它的质地,也发生了改变。

它不再是纸。

它变成了一张泛黄的,带着折痕的,军用海图!

整封象征着爱情与承诺的【龙宫聘书】,在鲛人油灯的光芒下,被彻底地,剥去了它那温情脉脉的伪装。

它露出了一副,冰冷的,狰狞的,充满了死亡与阴谋的,真实面孔。

阿四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椰子。

他指着那张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婚书”,舌头都捋不直了。

“卧……卧槽!这……这他妈是……藏宝图?”

阿月更是吓得浑身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毯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祖辈相传,视为生命般珍贵的信物,变成了一件,她完全看不懂的,却能感受到其中巨大恶意的,恐怖的东西。

林默没有理会他们。

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在那张海图上,一寸寸地,扫过。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海图的右下角。

那里,原本应该是落款人姓名与指印的地方。

此刻,在鲛人油灯的照射下,显现出来的,是一份清单。

一份用日文书写的,言简意赅的,物资清单。

【大日本帝国海军·伊号第四十七潜水艇】

【最终航行任务·物资清单(绝密)】

【第一舱室:鱼雷×12】

【第三舱室:压缩饼干、罐头、淡水(三个月用量)】

【第五舱室:常规弹药、急救药品】

……

林默的目光,跳过了这些常规的物资。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到了清单的最后一行。

那一行字,仿佛是用鲜血写成的,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疯狂。

【第七舱室:‘特殊气体制御装置’(樱花-改)×1】

【备注:帝国最终之决战兵器,天皇陛下赐予之神罚。非最终指令,不得启用。】

特殊气体制御装置。

樱花-改。

林默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不是简单的毒气弹。

“樱花”,是二战末期,日本海军搞出来的,臭名昭著的,自杀式攻击机。

而“樱花-改”,则是它的,潜艇搭载版本。

更重要的是,根据某些解密的,零星的资料。

一部分“樱花-改”,搭载的不是常规炸药。

而是,脏弹。

是用放射性物质,混合了剧毒的化学制剂,制造出来的,最邪恶,最歹毒的,区域污染武器。

一旦引爆。

它不会产生巨大的爆炸。

但它释放出的,剧毒的,带有强辐射的粉尘,会随着洋流与季风,扩散到上百平方公里的海域与陆地。

所到之处,海洋生物会迅速死亡,基因崩溃。

土地,会变成寸草不生的,永久性的,放射性污染区。

人类,一旦吸入,会在极度的痛苦中,内脏腐烂,基因链断裂,慢慢死去。

这艘伊四七号,根本不是来执行什么作战任务的。

它是来投毒的。

是来执行一次,丧心病狂的,同归于尽的,屠城计划!

它的目标,就是三亚。

就是这片,在几十年后,会成为旅游天堂的,美丽海湾!

它失败了。

因为它沉没了。

但它,就像一颗被埋藏在海底的,毒瘤。

在沉没了近百年之后。

这颗毒瘤,开始破裂了。

它正在用它那腐烂的,剧毒的汁液,一点点地,向上渗透。

“蓝眼泪”,是警告。

阿月的弟弟,是第一个,被深度感染的,牺牲品。

“喵——!”

一声充满了警惕与厌恶的猫叫,打断了林默的思绪。

Hei爷不知何时,已经跳上了茶几。

它浑身的黑毛,都微微炸起。

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那盏鲛人油灯,还有那份,已经显露出真面目的,物资清单。

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性的低吼。

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让它都感到极度憎恶与危险的东西。

就在这时。

“嗡嗡——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是阿四的手机。

他手忙脚乱地接通,开了免提。

“喂!阿四哥吗!不好了!你快来看看阿海吧!他……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带着哭腔的,惊慌失措的尖叫。

是阿月的家人。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送医院了吗?”

阿四急忙问道。

“没用啊!医生根本不敢靠近他!他……他身上……他身上长满了鱼鳞!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眼睛也变成了死鱼眼!他还在叫!一直在叫!我们谁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跟鬼上身一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崩溃的恐惧。

“把视频打开!让我看看!”

林默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得,像是一块寒铁。

阿四不敢怠慢,立刻切换到了视频通话。

手机屏幕上,画面剧烈地晃动着。

很快,一张恐怖的,扭曲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那张脸,依稀还能看出是阿月的弟弟,阿海。

但他的皮肤,已经完全被一层细密的,闪烁着病态的,幽蓝色光泽的,鱼鳞状角质层所覆盖。

他的嘴,不正常地咧开着,露出发黑的牙龈。

他的喉咙里,发出的,不是人类的嘶吼。

而是一连串,急促的,充满了暴戾与疯狂的,guttural的音节。

那不是胡言乱语。

那是,标准的,带着旧时代海军口音的,日语!

“天皇陛下万岁!!”

“大日本帝国,板载!!”

“清除劣等民族!净化大东亚!!”

视频的背景音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带着浓重口音的,颤抖的声音。

“完了……完了……这是被龙王爷看上了……这是被龙宫招了婿,要被鬼船,拖进海底了啊……”

手机屏幕上,那张覆盖着幽蓝色鱼鳞的脸,还在疯狂地扭曲。

那一声声用标准旧日本海军口音嘶吼出的“板载”,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穿透了手机的扬声器,狠狠扎进套房内每个人的耳膜。

视频里,那个苍老的声音还在绝望地颤抖。

“完了……完了……这是被龙王爷看上了……这是被龙宫招了婿,要被鬼船,拖进海底了啊……”

阿四手一抖,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视频通话,断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窗外台风如同巨兽般的咆哮,还有那盏鲛人油灯,幽蓝色的火焰,无声地跳动。

“鬼……鬼上身……这他妈是正儿八经的鬼上身啊!”

阿四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感觉自己的膀胱正在发出强烈的,想要脱离身体控制的信号。

他见过鬼,见过煞,见过在典当铺后院里徘徊的各种不干净的东西。

可他从没见过这么凶的。

直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怪物,还他妈自带二外技能,说的还是早就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军国主义鬼话。

这业务范围,是不是超纲得有点太离谱了。

瘫坐在地上的阿月,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看着地毯上那块黑色的手机屏幕,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刚刚那一幕,给抽走了。

那是她的弟弟。

是那个会笑着喊她“姐”,会把打到的最好看的贝壳送给她,会说等攒够了钱就带她去城里买最漂亮裙子的,唯一的亲人。

现在,变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嘶吼着她听不懂的,疯狂语言的,怪物。

林默站着,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从那张已经显露出真面目的,冰冷的军用海图上,缓缓移开。

他没有去看魂飞魄散的阿四,也没有去看绝望麻木的阿月。

他只是抬起眼,望向窗外那片被狂风暴雨搅动得,如同沸腾沥青般的,黑暗大海。

“那不是龙王爷。”

林默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刀,瞬间切开了房间里粘稠的恐惧。

“也不是鬼船。”

他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倒映着鲛人油灯那幽蓝色的,冰冷的火光。

“那是一份,迟到了近百年的,聘礼。”

“一份,想要把整座三亚,都拖进海底的,死亡聘礼。”

“聘……聘礼?”

阿四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他完全跟不上自家老板的脑回路。

什么聘礼能把人变成鱼?

金枪鱼罐头成精了吗?

林默没有解释。

他走到阿月的面前,蹲下身。

他没有去扶她。

他只是将那盏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鲛人-油灯,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冰冷的,不属于人间的火光,照亮了女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你家的那份‘龙宫聘书’,不是信物。”

“是诅咒。”

“一代传一代,传到你这里,现在,轮到你弟弟了。”

林默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阿月早已崩溃的心防上。

“诅……诅咒?”

阿月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看着林默,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是的……阿婆说……阿婆说那是我们疍家人的荣耀……是龙王爷的许诺……”

“许诺你们,替他看守一座,钢铁的坟墓吗?”

林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能剥开所有谎言的,锋利。

阿月浑身一震。

她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内心最深处的,某个不敢触碰的秘密。

她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恐惧与绝望。

而是带着一种,背负了数代人沉重宿命的,巨大的悲伤与委屈。

“我……我想起来了……”

她抱着头,声音嘶哑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阿婆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过……”

“她说,我们这一支的玍家女,生来就是有罪的。”

“她说,我们的太婆,在很久很久以前,做了一件错事。”

“那一年,也是这样大的台风天。海上,来了一艘黑色的,像大鲸鱼一样的,铁船。船上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拿着枪,逼着我们村里的男人,给他们带路,去躲避风浪。”

“太婆她……她那时候还年轻,她看上了船上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当官的男人。”

“那个男人,给了她这份‘婚书’,说等战争结束了,就回来娶她,让她做世界上最风光的新娘。”

“太婆信了。”

“她带着那艘铁船,躲进了我们疍家人世代相传的,最隐秘的,连海图上都没有标记的,‘龙宫’。”

阿月的故事,断断续续。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咸涩的,海水的味道。

阿四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他终于有点明白了。

这他妈不是什么龙宫聘书,这是一份,汉奸的投名状啊!

“后来呢?”

林默问道。

“后来……后来那艘铁船,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阿月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太婆等了那个男人一辈子,都没有等到。村里人都骂她,说她引来了海鬼,害死了那些被抓去带路的男人,说她是扫把星,是玍家的罪人。”

“她不信。她到死都相信,那个男人会回来娶她。”

“她把这份‘婚书’,当成最宝贵的嫁妆,传给了我的阿婆。阿婆又传给了我阿妈,我阿妈,又传给了我。”

“她们都说,这是我们家的荣耀,是我们的指望。可是……可是她们每一个人,都守了一辈子寡,都没有嫁出去。”

“每一个,接近我们家男人的女人,都会出意外。”

“每一个,我们家生下来的男孩,都活不过三十岁。”

“这就是诅咒……”

阿月终于崩溃了,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就是我们疍家女的诅咒!它根本不是什么荣耀!它是一个鬼魂的枷锁!它缠了我们家一百年!现在……现在它要来索我弟弟的命了!”

诅咒。

怨念。

还有,那艘沉没潜艇里,泄露出来的,致命的,放射性物质。

三者结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的,杀人逻辑。

那个所谓的“军官”,用一份虚假的爱情,欺骗了一个无知的少女。

他不仅仅是想利用她找到避风港。

他更是要找一个,替死鬼。

一个能用家族血脉的怨念,来压制和掩盖那艘潜艇上,滔天罪恶的,活祭品。

那个日本军官,用一份假婚书,给阿月的家族,下了一个长达百年的,恶毒的降头。

林默看着在地上痛哭的女孩,眼神里,没有任何怜悯。

也没有任何波动。

他只是伸出手,隔空,对着女孩的眉心,轻轻一点。

一股常人无法看见的,带着阴冷气息的力量,从他指尖涌出。

【阴德点-100。】

【用途:平复怨念侵蚀之心神。】

【当前余额:-28990点。】

脑海中,冰冷的数字再一次跳动。

正在嚎啕大哭的阿月,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清凉的,仿佛来自深海的宁静,瞬间包裹了她。

那股盘踞在她血脉里,让她从小就感到压抑,喘不过气的,阴冷怨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抚平了。

她停止了哭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我收了你的当品。”

林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也接了你的诅咒。”

“从现在开始,这份因果,跟你,跟你弟弟,跟你玍家的列祖列宗,再无关系。”

“它现在,是我的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今天晚饭吃什么的小事。

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

阿月呆呆地看着他。

阿四也傻傻地看着他。

老板……这是在干嘛?

抢着背锅吗?

别人家的老板,都是想方设法把锅甩给员工。

自家的老板,是上赶着,把一口能压死人的,跨越百年的,还是国际性质的黑锅,往自己身上揽。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让打工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国际主义精神病吗?

“阿四。”

林默忽然转头。

“啊?在!老板!”

阿四一个激灵,赶紧立正站好。

“行李。”

“啊?哦!”

阿四连滚带爬地跑去拖那个巨大的,跟他差不多高的行李箱。

林-默拎起那个黑色的猫包,动作轻柔地,放在了茶几上。

他拉开拉链。

Hei爷那颗毛茸茸的,带着无尽高冷与不屑的黑脑袋,探了出来。

它先是打了个哈欠,露出了粉嫩的舌头与尖利的牙齿。

然后,它那双金色的,如同熔金般的瞳孔,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

最后,它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已经显露出军用海图真面目的,“龙宫聘书”上。

以及,那盏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鲛人油灯上。

“喵呜……”

Hei爷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带着一丝警惕的低吼。

它似乎很不喜欢,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

林默没有理会它的情绪。

他伸出手,从猫包里,拿出了一件又一件,让阿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东西。

两套黑色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特殊合成材料制成的,紧身潜水服。

上面没有任何商标,却在关节处,布满了银色的,类似电路板的纹路。

两个造型奇特的,扁平的,仿佛科幻电影里道具的,氧气面罩。

一卷细长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银色绳索。

还有,一把造型古朴的,连着刀鞘的,黑色短刀。

刀柄上,刻着两个篆字。

“斩龙”。

阿四的嘴巴,张成了“O”型。

他那个巨大的行李箱里,装的全是沙滩裤,花衬衫,防晒霜,还有各种口味的薯片。

老板的猫包里,装的却是,能直接去拍一部好莱坞动作大片的,全套装备。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猫的差距,还大。

“换上。”

林-默将其中一套潜水服,扔给了阿四。

“啊?我……我也要去?”

阿四抱着那套入手冰凉,还带着一丝电流触感的潜水服,感觉自己快要哭了。

“我的五险一金……不包含下海捞核弹这项业务啊老板!”

“月薪三万,干不干?”

林默淡淡地问道。

“……”

阿四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潜水服,又抬头看了看林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的内心,在“狗命要紧”和“三万块钱”之间,展开了激烈的,天人交战。

三秒钟后。

“老板,你说得对!作为您最忠诚的助理,为您上刀山,下火海,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阿四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请问这套衣服,有使用说明书吗?穿反了会不会自爆?”

尊严和节操,在三万块的月薪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林默不再理他。

他拿起那把名为“斩龙”的短刀,别在腰后。

又将那盏鲛人油灯,小心翼翼地,熄灭,收回猫包。

最后,他拿起那张,承载着百年诅咒与阴谋的,军用海图。

“走。”

一个字,简洁,有力。

阿四手忙脚乱地抱着潜水服,跟在后面。

阿月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擦干眼泪,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恐惧之外的东西。

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一行人,离开了这间奢华的,与眼下气氛格格不入的,总统套房。

酒店外。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狠抽打着整个世界。

周志远派来的商务车,早就在门口等着。

司机看见林默出来,连伞都来不及打,就冲过来拉开车门。

“林先生!去哪里?”

“渔人码头。”

车辆,汇入被风雨笼罩的,空无一人的街道。

车窗外,平日里游人如织的热闹景象,早已消失不见。

巨大的椰子树,在狂风中,被吹折了腰。

广告牌,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整个城市,仿佛一座,被风暴围困的,孤岛。

渔人码头。

这里,比市区,更加狼藉。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咸腥味。

海浪,越过防波堤,一次又一次,凶猛地,拍打着码头。

几十艘渔船,像一群受惊的鸭子,挤在避风港里,随着巨浪,疯狂地,上下起伏。

林默他们一下车。

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人,就拄着一根船桨,迎了上来。

正是视频里,那个声音苍老的老人。

他是阿月的阿公。

“人……带来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他的目光,越过了阿月和阿四,直接,落在了林默的身上。

那双浑浊的,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与敬畏。

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只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带着一股,比这台风,比这大海,还要深沉,还要可怕的气息。

尤其,是当他看到林默单手拎着的,那个平平无奇的,黑色猫包时。

老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猫包。

而是一个,装着无数海中精怪,水下亡魂的,移动的,深渊。

“船,备好了。”

老人低下头,不敢再看,恭敬地,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码头的尽头,停靠着一艘,与众不同的船。

它不大,甚至有些破旧。

船身,是暗红色的,上面布满了被海浪与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

但它的线条,却异常的,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船头,高高翘起,像一把,要劈开一切的利刃。

这就是疍家人压箱底的宝贝。

能在风暴中,乘风破浪的,“冲浪船”。

“老板……我们……我们就要坐这个?”

阿四看着那艘在滔天巨浪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拍碎的小木船,腿肚子又开始转筋了。

“这玩意儿,是冲浪的,还是送命的啊?”

“上船。”

林默没有废话,抱着猫包,第一个,稳稳地,跳了上去。

船身,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阿月紧随其后。

阿四哭丧着脸,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老人解开了缆绳,将那根粗糙的船桨,递给了阿月。

“阿月,记住阿公的话。”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女,眼神里,满是凝重。

“这位先生,不是凡人。”

“上了他的船,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全看我们玍家的,造化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消失在了风雨之中。

阿月握紧船桨,站在船尾。

她小小的身躯,在狂风中,却挺得笔直。

她发动了引擎。

“嗡——”

一声低沉的,充满了力量的轰鸣声,响起。

冲浪船,像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出了避风港!

船头,瞬间,撞上了一堵,如同山峰般的,黑色的巨浪!

“我操!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阿四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死死地,抱住了一根桅杆。

整艘船,几乎被垂直地,抬向了天空!

然后,又被狠狠地,砸进了浪谷!

失重感,与撞击感,交替传来。

阿四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被甩出来了。

而林默,依旧稳稳地,站在船头。

他单手抱着猫包,另一只手,揣在兜里。

狂风,吹动着他黑色的T恤与额前的碎发。

冰冷的雨水,与浪花,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目光,穿透了重重雨幕,望向了那片,被风暴与黑暗,彻底统治的,死亡海域。

在他的视野中。

那张军用海图,正在缓缓展开。

海图上,那个代表着“伊四七号”沉没地的,红色的,海军徽章,正在发出,越来越亮的,不祥的光芒。

他能感觉到。

在那片海域的下方。

那个沉睡了近百年的,钢铁亡魂,已经彻底苏醒。

它在召唤。

用那些被污染的,变异的海洋生物,作为它的信使。

林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猫包。

“Hei爷。”

“嗯?”

猫包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带着疑问的鼻音。

“你说,用一把斩龙的刀,去斩一条,铁皮的,生了锈的,日本鱼。”

“算不算,杀鸡用牛刀?”

***

三济典当铺流水账(戊戌年三月二十五日亥时)

■阴德点收支

收入:无。

支出:一百点。(用途:平复疍家女阿月之血脉诅咒与心神。)

当前余额:-28990点。(因果已接,孽债上身。此行若败,万劫不复。)

■当品入库

【龙宫聘书】(诅咒已剥离):当品核心因果,已被林默承接。现为单纯的【伊四七号潜艇绝密物资清单及航行图】。

■特殊事项记录

・确认“龙宫聘书”实为疍家女阿月之家族诅咒,其太婆曾为日军潜艇引路,被施以血脉降头,世代守护沉船秘密。

・林默耗费一百阴德,承接此百年因果,将诅咒从阿月家族剥离。

・林默、阿四、阿月三人,乘坐疍家“冲浪船”,在台风夜,强行出海,前往“鬼见愁”海域。

・目标:在台风的掩护下,潜入“伊四七号”沉船,处理“樱花-改”脏弹,斩断百年怨念。

■人员状态

・林默:(主动背锅的典当铺老板)成功将一口跨越百年的国际黑锅,揽于己身。对即将到来的深海作业,表现出强烈的,专业对口的,兴奋感。

・阿四:(月薪三万的敢死队员)在金钱的腐蚀下,暂时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目前正体验免费的,沉浸式,4D灾难大片,并开始思考,如果自己葬身鱼腹,周志远会不会把抚恤金打到他父母卡上。

・黑猫(Hei爷):(首席航行安全顾问)对铲屎官强行把它带进十二级台风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正在猫包里,思考这次的精神损失费,应该要多少条小鱼干。

・疍家女阿月:(临时舵手)家族诅咒被解除,心结已开。此刻,她不再是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而是重新变回了,能在风浪中驾驭小船的,勇敢的疍家之女。

■下步计划

・【最终卷·第五章】:珊瑚间谍船

・穿越风暴,抵达“鬼见愁”海域。

・利用“鲛人油灯”,进行水下定位。

・准备潜水,进入那座,被诅咒与怨念,守护了近百年的,钢铁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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