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残酷的真相
叶清就在山中小屋里住了下来,得知她住下来,阿婧格外高兴,拉着叶清叽叽喳喳聊了许久的天,但聊着聊着,她就发现背后总是凉凉的,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她吓得猛一回头,就见高大挺拔的男子背着背篓站在篱笆旁,看她的眼神很是不爽。
阿婧连声嘀咕,边扯扯叶清的袖子朝她告状,“他做什么老是看我,我不就是找你聊了几句天,算了,我还是去背经络图吧,你若是无聊可以去后面走走,那里被师傅开辟出来,还种了花,不过这个时节,花已经败了,不过去看看也是好的,要不你去钓鱼吧?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鱼塘,里面是师傅放进去的鱼苗,只是师傅和我运气不好,总是钓不到鱼。”
提起钓鱼,叶清也来了些兴致,索性这会儿没事,她就拎着阿婧递给她的简单渔具,拎着小凳子往后面走去。
走着走着,她发现后面多了一个高大身影,她回头,“你去后山采草药吗?”
暻王看着她摇头,“我见你要去后面,后面路不平整,马上就要下雨了。”半句不提他要陪着她的意思,叶清望了望天色,的确是阴沉欲雨,但她前世无聊时曾在凌晨的时候冒雨去钓鱼,是以这种天气她并不害怕,只是看着板着脸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她心起一丝逗弄。
“无事的,我只是去后面池塘钓鱼,并不会乱走的,大师不是交代你去采草药吗,如今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快去采吧,当心大师训你。”
见她催促自己离开,暻王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委屈,他对这样的情绪很是陌生。黑沉深邃的双眼不自觉盯着叶清的脸,一寸寸扫过,心中异样更甚。他下意识开口,“我们此前是不是见过?”
叶清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她还以为是对方记起她了,正要启唇,便见对方又自顾自摇摇头,深深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叶清:???对方是脑补了什么吗?怎么一副苦情男主的模样?
暻王虽然转身离开,但是并没有离叶清太远,只要他抬眼,女子温婉纤弱的背影便映入眼帘,他定定看了几眼,随即垂眸,没过多久又抬眼看了几瞬,再次抬眼时,眼前不见女子背影,而是一个笑眯眯的邪恶老头儿。
暻王抬头的动作一顿,朝了无颔首,“大师。”
“你心不静,可是有何难事?需要老衲为你答疑解惑吗?”
闻言,男人点点头,脸上带着沉思,“我对叶夫人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她早已嫁为人妇,我并非厚颜无耻之人,想要靠近她却又不敢,担心她认为我是个登徒子。”
了无点点头,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那就顺应你自己的本心,当你心中所想之时,它便已经成为了你的答案,不必苦恼。”
见男人垂眸深思,了无眼底笑意更深。这天下的有情人啊,总是身处情爱中丝毫不知。他游历天下见过许多神仙眷侣,可从未见过如暻王这般,真切失去记忆,却还是能一眼爱上心爱之人的人,若非是深爱,又如何能抵挡住空白的回忆呢?想来王爷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等暻王终于悟出来时,眼前已然没有了了无大师的身影。暻王定睛望向专心致志钓鱼的叶清,眼底陡然涌起无数的贪恋与占有欲望,占据了那摇摇欲坠的仅有清明。
大师说得对,顺从本心。既然他无论如何都不忍切断与她的联系,那就顺应心意而为,她是为寻丈夫而来,可如今她的丈夫生死不知,他愿意等她心头再无亡夫,求娶她为妻。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有了“亡夫”且已经要被“二嫁”的叶清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她摸了把脸,雨水凉飕飕的,下雨了。还不等第二滴雨溅下来,她头顶已然多了一把纸伞。
“我来钓吧,你回去歇息。”
男人温声道。他从未尝试过温柔地与女子讲话,因此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但他却不知自己面对叶清时,眼底会下意识流露出独属于她的温柔。叶清凝视着他,心中一直未曾松开的大石悄然下坠了些,却仍旧崩得紧紧的。
于叶清而言,眼前的人就是暻王,就是她一直要找的“夫君”。可对于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哪怕她坠崖苏醒后很想很想他,而一直思念寻找的人就在眼前,可她连多看他几眼都不敢。逗弄失忆的他短暂开心片刻,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疲惫与迷茫。
她忽然抽了抽鼻子,低头嗯了一声,绕过他往小屋走去。可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心神并不集中,脚下的路滑腻非常,她踩上去之后身形立刻晃悠起来,往后栽去。下一瞬,熟悉的气息再次萦绕鼻翼,暻王将她接住后抱到较为平整的地上,声音有些急促,“可是吓到了?”
叶清连连摇头,站稳之后朝他道谢,“我没事,多谢你刚才扶住我,我会小心些的。”
暻王还是不放心,直到她背影消失在了小屋,他才缓慢将目光收回来,坐在叶清方才坐的地方,沉下心思钓起鱼来,鱼汤滋补,她该多喝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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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七日,叶清也习惯了山上的日子,这日她正准备提着篮子去后面择菜,熟悉的人影便出现在眼前——是秦大娘。
她脸上带着几分无措,眼皮红肿,似乎哭过一般,见到叶清便如脱力一般跪坐在地上,紧紧抓住她的手,“阿清,大师在哪儿?我想见大师!”
叶清见到的从来都是笑盈盈的秦妇人,何时见她这样脆弱过?屋内的阿婧也听到了声音,两人合力连忙将人扶起来,安置在旁边的竹椅上。
“大师和阿景去采药去了,大娘你是怎么了?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叶清问着,可看着对方肝肠寸断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果不其然,只见秦大娘带着哭腔开口道,“我知道我儿子的下落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们欺我骗我,连我儿子也被他们算计着丢了,我却还将他们当做我唯一的亲人,这么多年来给他们家当牛做马,我真是傻啊——”
叶清和阿婧对视一眼,静静听着秦妇人带着恨意与痛苦的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三天前,从军的草根回了灵药村,村长夫人格外高兴,在草根回家当日就逼着他,要他将从军攒的钱全部拿出来给她的小儿子纳妾。草根自然不肯,村长夫人便在家中嚎着怒骂草根不孝,引得村里人看了不少笑话。
她心中惦记着草根,就跑到村长家,见到如此闹剧,她自然是安慰着村长夫人,让她先缓缓哭,别叫其他人看了嚼舌根子。可村长夫人却怒瞪着她,反手将她推开,说她是害人的扫把星。
秦妇人反应不过来,草根就将她扶了起来,神情十分孺慕。这一幕便将村长夫人刺激得不轻,草根从小到大都跟她不亲近,恨不得是当她透明人一样,娘也不肯叫一句,整日板着个脸死气沉沉,他出生村里又死了人,自己娘家族人也死了一个,诸多事情加在一起,她就觉得草根是个害人命的贱种,若非村长拦着,她早就将其丢到河里淹死了。
可是如今草根出息了,据说在军中表现得不错,成了个小兵头子,身上的钱翻了一番,村长夫人自然高兴不已,要对方将钱全部拿出来,谁知草根却说他的钱绝对不会给她,一分钱都不会给家里出。
村长夫人自然是大怒,再加之看到草根对秦妇人如此孝顺恭敬,她顿时气得理智全无,破口大骂,言辞间还提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村长在一旁赶紧制止她,又将看戏的村民全部赶走,这才没让所有人都知道二十年前的一桩丑闻。
原来二十年前,村长夫人怀相总不好,好不容易攒钱去看大夫,大夫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脉象十分微弱,只怕出生就会夭折。这是村长夫人的第一胎,不光是村长看中,村长穷讲究的老爹老娘也极为看重,说是这一胎若是生不出儿子,她就要被休掉遣回娘家。
村长夫人十分慌张,便听信了一个神婆的话,说是拿她家的孩子命数抵了别人家孩子的命数,她的孩子就还有活着被生下来的可能。
于是村长夫人就立刻盯上了秦妇人刚刚生下来,据说生产当日哭声格外嘹亮的儿子。她与村长串通着支开了秦妇人和她的丈夫,将孩子抱给了神婆。
后来神婆就带着孩子不见了,而村长夫人的孩子也的确好好地被生了下来。可是秦妇人却因为没了孩子几度发疯,在村里到处找她的孩子。
而她的丈夫也因为受不了孩子没了的消息,本就患病的身子更加虚弱,没挨几天就去了。
村长对这个哥哥又心虚又愧疚,眼见得弟弟没了,弟弟的孩子也没了,村长便让家里的人照顾着秦妇人,好以此弥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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