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二章红土与煤炭
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
说是闯进来一点都不过分，甚至可以用破门而入来形容了。
一个女孩子冲了进来，愣了半秒钟之后，一下子冲进了邢森的怀里。
本来女孩子的后面还跟了几个警察，在她进来之后，警察也就没有跟上来，而是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这个女孩儿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脸上很脏，浅蓝色的牛仔裙也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白色的上衣简直跟黑色的没有什么分别。
但邢森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一切，把女孩儿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所以李素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兰儿，你受苦了。”
邢森一边用手抚摸着这个被称作兰儿的女孩子的背，一边说道。
听到这句话，那个女孩子的情绪就像是突然得到了释放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好像是之前已经哭过好几次。
李素的大脑里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他好像知道了这个女孩儿的身份。
在从那个连环杀人狂那里得到地址交给邢森之后，他就发现邢森的反应有些异常。
作为一个警察局长，在那种时候应该是理性大于感性才对，可是邢森的表现却恰恰相反。
现在这副场景，刚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被连环杀人狂藏起来的那个女孩儿。
显然她跟邢森的关系不一般，能够在外人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抱在一起，她就算不是邢森的女儿，也肯定其他相近的亲人。
过来一会儿，两个人的状态都缓和了一些。
女孩儿虽然还在不停的啜泣着，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释放了。
邢森终于意识到他们的身边还有另外两个人，所以赶紧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李素，这是我的女儿，邢兰，她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女孩儿。”
李素点了点头。
“兰儿，这是李素，就是他告诉的我你所在的地址。”
邢兰抬头看了一眼，眼中不断流转的泪花还有被脏东西沾满了的脸让她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李素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打招呼，到最后还是作罢。
邢兰一直低着头，虽然刚才抬了一次，但李素根本没有看清她的样子。
不过现在他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跟邢森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光头先离开了公安局。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也不知道欧阳聪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所以一出来之后，他就给欧阳聪打了个电话。
欧阳聪那边的情况似乎要复杂一点，他跟虎子现在正在上江地质大学的实验室。
在想了好多办法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化验红土成分的地方。
给他们化验红土的人是地质大学的一名研究生，他们也是用了之前李素那个假冒警察的方法，才成功的骗取了这个研究生的信任。
虽然心里是有些内疚，不过为了及时完成任务，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了。
现在欧阳聪和虎子正坐在实验室里焦急的等待着，李素刚才已经来过电话，说已经找到了相关的东西。
就在这时，那个研究生终于抬起了头。
他将所有的工具都摆放整齐，然后脱下了防护服，摘下来手套。
“结果如何？”欧阳聪问道。
研究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红土就是平常的红土，不过……”
听到他说是平常的红土时，欧阳聪的心都纠了起来，但还好后面还跟了个不过。
“不过什么？”
“这里面有碳、氢、氧、氮、硫还有磷。”
欧阳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红土里面有煤炭？”
“是的，而且碳的含量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无烟煤？”
“是的，你懂得还挺多的。”研究生说道。
不过欧阳聪没有接话，在说过了一声谢谢之后，他和虎子一起离开了地质大学的实验室。
离开的时候，他还从实验室里顺走了一张上江市的地质分布图。
刚才欧阳聪和研究生的对话，虎子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他也就知道煤炭是个什么东西。
欧阳聪也没打算跟他解释什么，两个人开着车，准备去跟李素回合。
其实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全都在欧阳聪的掌控之中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他已经到了约好的位置。
李素他们还没有到，又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才姗姗来迟。
“你们查出什么结果了？”欧阳聪先问道。
“还记得上次那个侏儒吗？他就是斑鸠。”
“这的吗？果然如果，是侏儒的话，更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他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姐姐，他们的家庭住址我都已经查到了。”
“太好了。”
“你那边呢？”
“我去了上江地质大学，找人分析了一下红土里的成分，里面有煤炭，而且是无烟煤。”
“无烟煤？”
无烟煤并不是一种很常见的东西，但是在跟红土混合之后，煤炭的成分还是很高，说明那里的煤炭数量很多。
上江市的有几家很大的铁厂和钢厂，但它们用的都是普通煤。
根据国家下达的最新政策，只有火电厂用的才是无烟煤。
按理说火电厂用无烟煤是很奢侈的，不过上江市用的电基本都是从其他地方传输过来的，所以上江市只有一家火电厂。
出了火电厂，可能会有无烟煤的地方就是煤厂了。
这时欧阳聪拿出了从实验室里顺来的上江市地质分布图，然后四个人在上面看了起来。
这张图很复杂，不仅仅标注了地质的不同，甚至连污染已经后面的改造情况都标注了进去。
有大面积红土的地方只有两个，而又有红土又有火电厂或者煤厂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那也就是他们的目标，上江市唯一一个火电厂。
李素也打开了档案袋，上面写的斑鸠的母亲的住址就在火电厂的周围不是很远的地方。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那个火电厂的附近，肯定就是斑鸠经常出没的地方，所以他的鞋子才会沾上那里的泥土。
斑鸠经常出没的地方已经暴露了。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并不远，开车的话只需要二十多分钟。
而且那里的人口比较稀少，虽然附近零星的分散着几个小区，但是离火电厂都有一点距离。
李素四人已经上了车，朝着火电厂的方向进发。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本就不甚明亮的太阳，现在已经彻底的隐藏了自己的踪影，而且马上就要把最后一丝光明也带走了。
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本来只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
欧阳聪把车停在了距离火电厂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虽说火电厂并不大，但是那四根高高耸立的烟囱，还是让火电厂看起来十分威严。
现在正是换班的时候，火电厂的门口有好多人。
那些人并不像李素平时所见到的火电厂的员工，他们身上的衣服非常干净，每个人都带着防尘口寨。
虽然口罩都没有戴在脸上，不过他们缠的衣服都一样，要辨认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而且斑鸠肯定不会是火电厂的员工，在这里蹲守其实意义并不大。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在云彩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火电厂的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他们并没有发下斑鸠的身影。
“在这里守着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去他母亲的家里看看吧。”李素说道。
没有人表示反对，所以欧阳聪发动了汽车，朝着离火电厂最近的一个小区开去。
这是一个老式居民楼，看起来怎么也得有十二年的历史了。
楼体本来的颜色早已辨认不出，有的地方甚至都露出了钢筋。
按理说这应该可是算是危楼了，但是因为是在火电厂的边上，所以相关部门也没有重视这个情况。
居民里面住的人似乎也不多，他们观察了一会儿小区门口，发现进出的人都是零零散散的。
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年轻人几乎就像是珍宝一样稀少。
但这里一旦要是拆迁的话，里面的居民马上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富豪。
就在这时，李素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那是一个老太太，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在路灯的照耀下，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
但这都不是吸引他注意力的地方，老太太真正的特点，就是只有一米二三的身高。
一个人年纪大了矮一点很正常，不过她的身板却很挺拔，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身高依旧只有那么多。
老太太的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好像是刚刚从超市回来，不过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李素好奇斑鸠去哪里的时候，斑鸠就出现了。
他其实就跟在老太太的后面，不过两个人差了十几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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