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斗
龙魔城在位高权重的人眼里正处于诡异的平静中，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城主府的大人物接到中央华府的消息，要他们调查刀魔的身份，以及不久前在城外战斗的场景、人物。
只是有悟邪在，这个注定成为铁浮屠领袖之一的天才，肯定有属下为他抹去痕迹，不会有后顾之忧，自然也让杨凡安宁下来。
铁浮屠和天域巨头暗地里争斗这么久，早就对对方的手段知根知底，也明白隐藏身份的重要性，堪比一个极为重要的护身符。
时间慢慢流逝，眨眼间过了半个月。
杨凡离开院子，来到城外的一座高山上，在云雾弥漫中沉思，完善《遁劫》的第三层功法，并且尝试着修行。
忽然他站起身来，轻皱眉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悟邪悄无声息间来到他的背后，依旧是一身黑衣，斗笠掩面，手执降魔杖，沙哑道：“天下间万般方法，我只选择其中一种而已，何须多问？”
“好奇罢了！”杨凡转过身来，淡淡道：“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悟邪嗤笑一声道：“有自信的人，往往是活不久的人。”
“那你是有自信的人吗？”
“是！”悟邪理所当然道。
杨凡皱眉，反问道：“你也认为自己活不长久？”
“我自信，所以我不会死。”
“那我自信，为何就会活不久呢？”杨凡一时间没有搞懂他的话中意思。
悟邪嗓音深沉道：“我的自信是建立在对玄界熟悉的基础上，而你呢？盲目自信而已，因为你对玄界的了解只是皮毛，而且心态没有转变过来，把真界、灵界的思维用在这块疆域。”
杨凡苦笑，没有和他争论，刚才那句说自己隐藏很好的话本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悟邪这么认真的对待，同时也明白他为何找到自己了：对环境的熟悉。于是沉吟道：
“你来是为了什么？再打一场不分胜负的战斗？”
只听悟邪道：“对！”
“可这毫无意义。”
“不，有意义。”
“什么意义？”
“给我一个去做某件事的理由。”悟邪盯着杨凡，微微握紧手中降魔杖，战意在升腾，血液滚滚流淌，整个肉体散发出恐怖的威能，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杨凡挑眉，与自己战平是他去做某件事的理由？
那这件事应当和自己有关系吧？
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什么，于是就不想了，手中浮现雪白修长的刀，缓缓道：“今天想比拼什么？上次是肉身，今天呢？”
悟邪认真道：“杀人技！”
杨凡不禁眯起眼来，明白他的意思，杀人技无所不用其极，不在乎招式、方式、是否合乎道德，只求胜利，这样的战斗方式表现的是整体实力，和肉身、灵魂、战技都有关系。
只要认为能赢，那就尽管出手！
杨凡笑了笑，一脚朝前方迈去，身形消失，已然跨越千万里空间，悟邪目光炽亮，空间穿梭吗？
虽然方式特殊，却是货真价实的！
以阴阳境层次在玄界坚固的空间壁垒中穿梭，这是一种奇迹吧？
悟邪对杨凡的偏见被好奇心打败，想要看透这个神秘的青年，间接的对从未去过的真界产生一丝异样情绪。
一边想，一边行动。
以他神帝巅峰的境界，在玄界空间穿梭还是挺简单的，虽然七玄劫期间遭到压制，但对他的影响不大。
杨凡三次空间穿梭，悟邪都稳稳的跟上，而悟邪也空间穿梭，杨凡同样准确无误的赶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悟邪惊讶道：“空间穿梭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还能如此准确的把握空间脉动！”
杨凡神情平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该你了！”
悟邪明白这是文斗，比拼双方得意的方面，他想了想，抬起手来，佛光弥漫，朝前按去，如一尊六丈金身的古佛碾压而来，径直没入杨凡体内，杨凡皱眉，体内血气滚滚，刀心跳动，意志震动，想将这个由精神意志构建的古佛摧毁，然而形势比他想的要难一些。
佛门炼心，意志尤为强大，犹如纯净琉璃，悟邪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倾尽全力的出手肯定不简单。
杨凡花费许久才驱除，而悟邪面容惊骇，带着一缕苍白道：“你的意志……”
“怎么了？”
悟邪一怔，随即苦笑道：“没什么，我输了！”
“不打了吗？”杨凡讶然询问，在开始的时候两人心知肚明，先文斗，再武斗，比试空间穿梭和意志强度是文斗，下面应该是真刀真枪的武斗了，哪曾想悟邪主动认输……
在心底里，杨凡觉得这举动不符合他的性格？
“那日我与你交手，势均力敌，虽然都有压箱底的手段，可我也不敢言胜。”悟邪平静道：“今日比试，你对空间的领悟以及自身意志的坚固都令我震惊，没想到你如此神秘，隐藏的这么深，就是现在，打持久战的话我也会输，日后你更进一步，我就更不是对手了。”
“所以就不想和我交手了？”杨凡不解道：“但你还是有赢的希望啊！”
悟邪感叹道：“这很重要吗？”
“那你认为什么重要？”
“如果我有必杀你的能力，就不用纠结了！”
“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因为能杀你就杀了你，我就不用猜测真界是什么模样，以及血浮屠内部是否对它有偏见了。”悟邪理所当然道：“可我杀不了你，至多和你战平，那就得思考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真界与血浮屠的未来关系应该是怎样的？”
“这样太任性了！”杨凡感慨道。
悟邪不置可否道：“当你终日与人勾心斗角，和敌人你死我活，并且渡过千万年岁月，你就会明白什么都会变的，包括漫天神佛。”
两人沉默，没人说话，忽然悟邪转身离开，杨凡望着他的背影远去，没有出言挽留，明白这种人固执己见，决定的事就无法更改。
“希望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吧！”杨凡心底喃喃，悟邪没有想象中的蛮不讲理，这是最好的收获，只要他愿意冷静的思考、面对，那他对真界的敌意，对悟正的误会都会释然、烟消云散。
到时候，内部凝聚为一体的铁浮屠将是一股可观的力量。
“你准备做什么呢……”杨凡思考良久，猜不到悟邪要做什么，打不过自己才去做某件事，应该是和他背后的尊长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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