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掌中世界
规则无处不在，笼罩在金光中的神秘强者忽然出现，轻轻挥手，一道金光像是扔在水里的石头，如水晕般辐散四方，平息陷入无尽混乱的时空碎片。
前一刻还是生命绝地，下一瞬变成祥和世界，消失的星辰纷纷出现，与杨凡两人就像站在夜空的星河里。
“第二道考验，还要继续吗？”
“会死吗？”
“有可能，几率很大。”神秘强者笑道：“但我知道一点，你肯定通不过。怎么，还想继续积累经验？三思而后行啊，免得通关不过垫了一条命！”
杨凡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听着声音不咸不淡的从金光里传出，对他的话中意思自动忽略，心中的疑惑占了上风道：“你真是规则化身？”
“不像吗？”
“像，只是很奇怪，都说规则无情无义，怎么到我面前就变得有生气了？是觉得我好玩，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这个问题很好，如果我是你，也会很好奇，但可惜的是，现在的你还没资格让我解释。”
“那什么时候能解释？”
“当你在这个宇宙无敌的时候。”
“无敌？”杨凡瞳孔微缩，含有深意道：“包括黑暗之地吗？”
“当然，要不对你太没挑战性了。”
“可太有挑战性了也不好。”杨凡神情凝重，显然规则化身毫不犹豫的回答令他惊骇，黑暗之地的势力连至尊都不怕，缓缓道：“我没信心！”
“我对你有信心，至少，你是众生中最让我有信心的一个。”
杨凡沉默许久道：“有个小小的愿望，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你先说。”
“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这个……最好还是不要看，保持神秘，你能对规则保持最起码的敬意！”规则分身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让杨凡万分惊讶，也有些惊喜和忐忑，追击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对规则就有敬畏吗？何况我对至今看不清的存在都会保有戒意。”
“你确定要看？”
“是！”
规则分身发出一声低笑，覆盖面目的金光一闪而逝，露出一张五官分明，坚毅、俊朗，甚至算是好看的青年面容，让杨凡看呆了，随即反应过来，苦笑道：“你玩我！”
原来，规则分身露出的模样就是他的模样，显然就是不准备告诉他，玩了他一下。
“如果你觉得我是玩你，尽管这么认为！”说完，规则分身消失无影。
杨凡有些无语，摇了摇头，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规则无形无影，没有真正的模样，本来他想看规则分身的模样只是好奇，奇怪规则会用什么模样当做自己的傀儡面目，哪曾想……
用自己的面目，明显就是拒绝的意思。
不看就不看，杨凡倒没有那么执着。
虚空中传来询问：“第二道考验，还要继续吗？”
杨凡经过深思熟虑过后，眉毛微挑道：“试一试！”
嗡~~
他的前方再度出现一条深邃的通道。
在世界石所处的山洞中，规则化身曾说过三道考验分别考量战力、魂力和业力。
战力很简单，刚接触过，就是和祖境强者打一架，并且赢了。
至于魂力、业力的考验，杨凡懵懵懂懂，搞不清楚。
通道看似无尽，实际上和第一次一样，眨眼间就到了尽头，他出现在一片雷海中，五颜六色的雷霆从天而降，单纯从观看的角度来说，壮美无比，十分妖魅，但身处其中就会有截然相反的体会，恐怖到无边的压力，半步祖境在里面也坚持不了多久。
杨凡运转功法，在体表凝聚一层由规则之力衍化的防护罩，抬头朝雷海深处望去，一道蓝色身影盘坐在半空中，充满恬淡的气息，与雷蛇乱舞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股浩浩荡荡的气息喷涌而来。
“这……”
当这股气息到达杨凡面前时，他神情凝然，眸光闪烁道：“这就是考验吗？”
那道盘坐的蓝色身影自然是雷狱神帝，不，应该称作雷狱祖神了，他修行到这一地步，主要是规则赐予，依靠适应雷劫的体质和神魂，被改造成雷电之主，而雷电掌杀伐，掌生命，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是雷电本质的一体两面。
此外，劫雷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蕴含直指人心的力量，故而有的雷劫能勾起人心中天魔，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而亡。
玄界规则设下的第二道考验是魂力，实际上就是考验杨凡的神魂够不够坚固，意志够不够坚定，倘若有缺陷，便会走火入魔而亡。
考验过程很简单：走到雷狱神帝面前。
两人相距千米，短短的距离却像难以跨越的沟壑，杨凡一脚迈出，才走出数米就觉得神魂震荡，过往种种浮上心头，从小时候的父亲杨忠率领驱魔大军攻打魔都，再到自己后来建立灭魔军两次征讨魔帝，一路上的种种经历百折不挠的进入脑海，寻找他的不安之处，而后趁机打垮他，可他保持本心，无畏向前，紧接着又浮现灵界的遭遇，建立天网，率领亿万自由行者驱逐外来者，魔星日打得顶尖势力首领伤的伤、亡的亡、逃的逃，当灵界风波平静，又降临玄界，面对六大天域使者的围追堵截，再有面临星兽大军的取舍，一件件事都令他心力憔悴，毕竟有很多决定都是无情的，和他本性有所违背。
但是，劫雷中蕴含的力量干扰不到他，依旧迈步前行，步伐坚定，在雷海中如一块坚不可摧的战神勇往直前，誓要以力破法，势如破竹！
三个时辰过去，他已踏出八百米，距离雷狱神帝只有二百米了，看他的面容更加清晰，只见他面如冠玉，肌肤如雪，细小的血管增添一丝红润，蓝色衣衫飘飘，并非劫雷煽动，而是自然而然的飘动，整个人充满与天地合一的道韵，唯有如此，他才能借助雷海之力施展恐怖的神魂攻击，与他本身的力量熔于一炉，若是其他祖境在此，估计早已神智大乱而癫狂了。
杨凡自小在天羽的指导下修行，肉身、神魂和意志三者合一，其中意志是沟通两者的桥梁，三者相连，成就最稳固的整体。
因此，雷狱神帝携带茫茫劫雷之力也没给他带来太大压力，只要坚持下去，千米之距，指日可待。
当然，他消耗太多精神力，倘若出现预料之外的事情，可能就将他一瞬间打垮。
这时——
一直闭目运法的雷狱神帝睫毛颤动，忽的睁开眼，瞳孔漆黑如夜色，充满诡异阴森的感觉，落入杨凡眼中变成一只覆天盖地的巨手，狠狠的拍过来。
杨凡下意识的要抵挡，抬手横在眼前，可巨手在即将靠到他的时候静止，当他将手放下，朝前看去，见到一幕令他心神俱碎的场景。
巨手掌心朝上，如掌中佛国，里面包含万有。
青山绿水，一派祥和气息。
一个素白衣衫染血的女子步履蹒跚，一步一踉跄的走来，眼神凄婉，包含激动，因为她在临死前见到最想见的人了，清泪滑下，与身上的鲜血交融，如大雪纷纷，让杨凡的心彻底冰凉。
“千，千琴……”杨凡嘴唇颤抖，压抑着愤怒沙哑道，内心无比恐慌，一步迈入巨掌世界中，紧紧握住水千琴的手，整个人都在晃动，因为他不知所措，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朝自己的手腕一望，规则之力凝聚成无坚不摧的刀刃划下，狠狠割开一道伤口，血流如注，而后将鲜血接引到水千琴体内，强颜道：“没，没事了，你一定会好起来，这灵水蕴含规则之力，比最顶级的疗伤圣药还要好，你一定会痊愈的！”
“啊啊啊！”
嘴上这么说，他却死死的抱住水千琴的身体，歇斯底里的嘶吼，痛苦万分，因为他早就感知到，千琴受了无法治愈的伤势，肉身被一股奇特力量纠缠，随时能崩溃，而神魂只剩一缕，或许下一刻就会灰飞烟灭。
水千琴嘴角露出幸福和心疼的笑意，抬起沾染鲜血的纤纤玉手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是的，没事了，没事了。”
杨凡将她抱在怀中，双手却捏成拳头，因为他愤怒无比，眼眸赤红，沙哑道：“我一定要让天域的那几个老不死的付出血的代价！”
水千琴挣脱他的怀抱，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不要为我报仇，现在的你打不过他们。”
杨凡还要说话，却无话可说，所有的情意、悲伤、愤怒都噎在喉咙处，因为水千琴仿佛一面镜子破碎，转眼间化为虚无，只留下几滴鲜红的血液。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将几滴鲜血吹得无影无踪。
“吼吼吼！”
杨凡仰天长啸，发出不似人音的吼叫，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所处的空间像被刀削过的一样支离破碎，万物消陨，世界覆灭。
咔嚓~~
由于他一瞬间释放的力量太过庞大，竟将雷狱神帝施展全力凝聚的巨手摧毁。
杨凡转过身来，赤红眸子盯着雷狱神帝，一字一顿道：“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雷狱神帝眉头深锁，盯着他看了许久，在秋江派时，他只见过杨凡数面，那时杨凡处于昏迷中，因此现在的对话是第一次，他明白父亲为何要帮助他，加上亿万亡魂灌入体内，他明白万年来玄界发生的所有事情，对杨凡充满钦佩。
可是，留有余地的话……
就算杨凡赢了自己，自己也不可能获得自由身，最好的结果是被规则当做奴隶看待，最差的结果自然是灰飞烟灭。
良久后，他缓缓道：“我捕到一缕天机，这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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