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最好的选择
李小光正在陪苗青喝酒。
李小光喝得有点多，脑子有点晕。
苗青实际上不太擅长喝酒，每次一杯就倒，但她又莫名地迷恋这个味道。
每次出完任务的庆功宴结束，苗青总要在飞车上鬼哭狼嚎地闹，每次都是队友搀着回房间。
回忆起来她那傻样，李小光差点笑出声。
一道哭声突然传入他的耳朵，隐隐约约的，在这夜黑风高的夜里格外渗人。
冷风吹过，他陡然间汗毛直立，酒醒了不少。
李小光往前走了一段，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她跪在三座坟墓中间。
李小光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
左立德、左泉、左欣。
名字上面是三张特征相似的脸。
对方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头。
……
陆晓在和园订了四天。
吃饱喝足，明襄和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在沙滩上躺成一排看了会儿星空。
和园的星空和外面的星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看的时候心境不一样，总觉得特别一点。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和园简直就是一个安宁的世外桃源。
宁微躺在明襄身边。
明襄有点后悔翻了个身。
宁微在她身边平躺着盯着星空，两只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狂掉。
看到这幅画面，明襄大脑宕机了两秒。
宁微哭得很莫名其妙，她安慰都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而且，明襄不太会安慰人。
但是现在看见了，装作没看见，好像又有点不太合适。
明襄沉默着递上去一张纸巾。
宁微感觉到肩膀被拍了拍，转头看见一张纸巾的时候，还有点懵。
宁微：“？？？”
宁微疑惑地盯着她。
明襄指了指她的眼睛说：“擦擦吧。”
宁微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眼睛，“啊，又掉眼泪了。”
明襄挑眉。
这反应，够诡异的。
她好像自己都没察觉。
“你的眼睛不舒服吗？”
“可能吧。”宁微接过卫生纸，暴力揉了揉眼睛，“我有间发性夜视障碍，偶尔会这样，在晚上的时候眼泪狂掉。”
好奇怪的毛病，她第一次听说。
明襄：“这种障碍是有什么触发机制吗？”
明襄很好奇，看星星就可以吗？除了这个，宁微刚刚就没干别的。
宁微解释：“一放松的时候就会，可能是之前和驻守军一起生活，精神太过紧绷导致的后遗症。”
“驻守军？”明襄有些诧异。
宁微看着非常年轻，比她大不了多少。
据她所知，如非特殊情况，驻守军要在城外至少服役五年才能退役。
“我不是驻守军成员，我只是被驻守军收养，在军营里长大的。”宁微说：“城外的辐射物种会迁徙，每一次兽袭都不可预料，高级辐射物种会毫无预兆地发动攻击，那时候我又害怕又累，后来觉醒了这个异能才轻松一点。”
她很认真地回忆。
“后来是陆队，听说了我的事，把我从驻守军里带了回来。”
“驻守军没有向上级报告你的事情吗？按正常逻辑，发现你的时候就应该想办法送回市里。”
“报告了，没回应。”宁微：“无所谓，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宁微是她看过情绪最淡的人，之前明襄还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想想，一个人从婴儿时期就开始见惯战斗厮杀和生死离别，情绪淡点好像还挺正常。
陆晓的手环突然震动。
明襄转过头。
陆晓看完新消息之后，神色明显地凝重起来。
欧阳姝问：“怎么了？”
陆晓：“李小光遇见了1245号任务的受害者，我要去一趟墓地。”
……
明襄跟在人群背后，第一次听到这次邪教信仰神的名称。
女人跟陆晓说：“他们的神明叫「灵」。”
“我的丈夫说，「灵」平等的看待天下众生，赐下的圣水可以庇护全人类，愈合一切精神和身体的伤痛。”女人的眼睛肿的厉害，声音有些沙哑，“他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因为接连失去丈夫和子女，她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明襄微微皱眉。
为什么这个时代还会有人信奉神明？
陆晓平静地问：“那你觉得，这圣水真的有这种效果吗？”
“有……之前是有的。”女人迟疑，“我丈夫是一名低等级的赏金猎人。”
市内的人大多对这个身份嗤之以鼻。
女人继续说：“他的异能并不强大，挣取的佣金也只够勉强补贴家用，他那时候压力很大。”
“他喝过圣水，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而且从外面回来，都不怎么需要买愈合剂了。”
“尝到甜头后，他还带着孩子跟他一起去拜那个什么「灵」，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才短短的两年，他们一个个相继死去。”
说完这句，她刚勉强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沉默不语，1245号任务的受害者远不止这一家，如果再不处理，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明襄有些困惑。
圣水的功效听起来像是某种药剂。
她因为接取任务，基本上熟悉了所有市面上的常用药剂。
明襄还没听说过哪种药剂能同时治疗心理和身体的。
“你知道你丈夫供奉给神明的是什么吗？”
“是力量。”女人说：“他们说，觉醒者的力量就藏在血脉之中，供奉自己的血液，就能获得圣水。”
明襄微微皱眉，又是血液。
结束后，李小光回到苗青的坟前，明襄离开的时候路过，视线停留了一会儿。
苗青墓碑上的照片嘴角咧的很大，看上去是个很开朗的女孩。
明襄跟着行动小组的成员，给她敬了一杯酒。
李小光突然说了句：“谢谢。”
刚见面的时候两人气氛剑拔弩张，明襄有点不太适应这么礼貌的李小光。
“我是说你开枪救了我一命的事。”李小光说：“我收回第一次见面那句话，明襄，我觉得你很不错，你一定可以有很好的未来，但特别行动小组不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说这话时，认真到明襄都没反应过来这是褒是贬？
李小光拿着空酒瓶转身离开，走路有些晃荡。
他瘦弱的背影拉的老长，一小部分投映在苗青的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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