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互相试探
张启灵摇了摇头，然后就被塞了一只篮子推进了浴室，直到这时他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她走了。
等到他把脏衣服都丢进洗衣机里，厨房里已经传出了香味。
白色T恤加黑色短裤，脚上蹬着双拖鞋，长发用一根黑木簪子盘起来，刘玥正在厨房里忙碌。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是旁人很少见到的平凡又家常的模样。
“来得正好，陪我再吃点，饮料还是果汁？”
“……果汁。”
厨房不大，刘玥干脆从卧室里搬了一张小桌子出来支在露天阳台上，两个人一桌菜，再搭配红泥小炉里温着的樱桃汁，常年奔波的张启灵也难得感受到了一丝惬意。
两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轻轻碰杯，刘玥看着对方的眼睛突然说了句。
“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可以吧？”
张启灵自己都没有过过生日，他只是在任务途中看到过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过生日的。但是都这么晚了，哪里还会有蛋糕和生日礼物卖？
“生日快乐。”
刘玥脸上的期待化作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尝尝我的手艺，绝对比他们在店里面点的那堆东西好吃。”
张启灵不太在乎食物好不好吃，对他来说，食物只是用来维持体力的，味道并不重要。
这个堂口平日里常住人口只有无三省和磻子，也就是刘玥来了磻子才会一有空就出去买点菜给她放厨房里。
食材是今天早上在菜市场买的，凉拌鸡丝里放了少许的青花椒、洋葱丝和一点调味料，味道属于鲜而微辣，还在张启灵的承受范围以内。
长沙的夜景比杭州要灯光璀璨得多，宵夜大排档更是不少。
坐在阳台上吹着风，放眼望过去是灯火喧嚣和夜深人静之间的泾渭分明。
温热的果汁催发了酒精，也刺激了大脑，不该出口的问候就这么脱口而出。
“为什么是我？”
刘玥把杯子放下，两只手架在桌子上，交叉的手背垫着脑袋，一脸天真地看着微微疑惑的张启灵。
“因为在所有人里，只有你还算是个好人，我就乐意跟你玩！”
“我不是。”
他杀过的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甚至还有许多因他而死的无辜人，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算得上是个好人？
她看走眼了，他不是她要找的人。
在张启灵要起身离开的前一秒，刘玥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小幅度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好歹是我生日，起码陪我过了十二点再走好不好？我不想生日也是一个人过。”
她不是娇弱的小白花，张启灵见到过那具叛徒的尸体，也知道那是她的手段。
可是她又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于是他又坐回原位，安安静静地当一个陪吃饭的工具人。
“话说你没有趁手的武器吗？我看其他人要么玩刀、要么玩棍，你搭档还玩枪，你都不给自己找一个趁手的武器？”
“都可以。”
对他来说，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他趁手的武器，高手不讲究这些。
“既然你不挑武器，为什么还要因为一把武器跟三爷合作呢？你明知道他不怀好意。”
原本平静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张启灵很确定当时他、黑眼镜以及无三省谈话的时候周围两百米都是空旷的，根本不存在第四人或者监听器，另外两个人也不可能跟刘玥说这件事。
被眼神质问的刘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这个，才是我能留在无家的根本。我知道了你们的秘密，现在我也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算扯平了吧？”
“你想要什么？”
每一个跟他聊秘密的人都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另一个秘密，张启灵以为刘玥也是这种人，甚至说不定这也是无三省安排的。
“我不要什么，我要的你又给不了我。我只是太无聊了，身边不是二爷的人就是三爷的人，想找个人聊聊天都不可以。”
“你究竟想要什么？”
“……复读机呢哥，那我要你陪我一晚上行不行？”
酒精有些上头的刘玥有些话直接脱口而出，对面坐着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居然还真的回答了她。
“好。”
这下子轮到刘玥瞪大眼睛看着他，心眼如一的震惊全表现在了脸上。
“不是，你懂不懂什么意思你就答应了？而且我还是个未成年，未成年懂吗哥？”
“我不是你哥。”
“……这只是一种称呼——算了，我跟你这种太老实的人没什么话说，还不如多吃两口来得实在。”
她本来还惦记着无二白给她的任务，结果自己先被这人表现出来的“老实”给打败了，吃饱喝足就去洗漱睡觉了，留下送无三省回来的黑眼镜和刚好收拾完下楼的张启灵在后院里相遇。
磻子看了眼楼上已经关灯的房间，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是扶着他家三爷离开，这两位的热闹可不是谁都有命看的，反正三爷家那小姑娘也吃不了亏。
“走？”
“嗯。”
两人并排走进了凌晨的昏暗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儿扒下来的西装外套，黑眼镜靠着墙壁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顺手把打火机和烟盒递到张启灵面前。
“来一根？”
“不。”
星星点点的火光只照亮了丝丝缕缕的烟雾，黑眼镜深吸了好几口才从各种酒水的刺激中彻底缓过来。
“那丫头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吗？”
无三省不相信他们，他们也不相信无三省，只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跟有了三块蛇眉铜鱼的无三省合作是最优选择，但也不是唯一选择。
“听力出众，和无家……和无三省不是一条心。”
至于她对无家的态度，应该不是很糟糕。
毕竟按照他们查到的，两年前她是被无二白救下的，她的两个侄子也一直抚养在无二白手下，无二白对她也很是看重，会带着她出入无家产业。
如果不是无家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其他人都会以为无二白是要把她列为继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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