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父女关系
狭窄的房间里，被当做暗器的刀片打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破门而入的两个人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堵死大门坚决不放人走。
刑讯室里最不缺的就是工具，汪十四随便拿到什么都能用，硬是逼着张海楼边打边退，最后退到了院子里。
张家人对她有所顾忌，但汪十四对他们可就没什么顾忌，好几次差点直接拧断了对方脖子，双方短暂地僵持在原地，等待一个时机。
“夫人——”
“我不是什么夫人，我叫十四！”
双手各自握着一枚拇指粗细的铁钉，汪十四又和张海楼缠斗在了一起，打定主意要挟持他离开张家。
“看来我来得挺巧！”
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站在房顶上，立刻就有人负责上前去阻止，而张海楼看着那人带着几分熟悉的脸心里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一颗烟雾弹被扔进了院子里，所有人顿时散开，浓烟和特殊的禁婆骨香弥漫开来，模糊了感官，也让他们失去了这两个汪家人的踪迹。
脚一踩到游艇，汪十四就迫不及待地抱着汪七的脖子，差点没把他直接勒成两截。
“你是不是有病？！！！”
“轻点，我好歹算是你的老师，你的教官！”
“我的教官只有一个下场，死！”
“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
“但是我的清白……我的清白被那个流氓……啊啊啊啊！”
汪十四没好意思把张海楼做的事全部说出来，但光是她说出来的这一点，就足以让汪七冷了脸色，握着她的手腕上下打量。
“他动你了？”
狐狸眼眯成一条缝，不带善意的目光看着早已被甩在身后的张家族地，似乎在思考下次要不要放把火烧光了算了。
汪十四没回答，只是一双相似的眼睛里浸满水光，甩开汪七的手独自坐到旁边去了。
审时度势、得寸进尺，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一直对她很特别的家伙究竟想从失忆的她身上得到什么。
圆满完成了来到汪家基地后的第一个任务，但是把经费全部吃完、一分也不剩的汪十四只能继续和汪七挤在一起，忍受着其他人私下的各种猜疑、讨论。
至于汪七，他得交两个任务。
“失忆是真的，她差一点就亲手杀了个张家人。”
“为什么不让她杀？”
“她跟张家人交好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
“……汪七，记住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了你自己。”
“我不会忘的。”
汪十四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那些特殊少年打交道的任务都要交给她，看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死在沙漠、死于蛇毒，她承认自己心软过，但她还是继续推着他们朝前走，顶多帮他们快点结束痛苦。
整整五年，她一直在做的就是以各种身份，送那些被对方势力选中的少年去死。
其中有一个经过了重重考验被带回到了汪家，但是因为承受不住汪家的训练，最后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被扔到了堆尸的后山。
那是个很瘦很轻的少年，汪十四抱着他去后山的时候少年还剩一口气。
看着鲜红胜血的山茶花，还有坑里那些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汪十四温柔地合上了少年的眼睛，然后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
尸坑里没有落脚的地方，她勉强找了个人比较少的角落将这个昨天还在叫她“姐姐”的少年放下，把一朵红色山茶花放在他的手心里。
“晚安，做个好梦。”
希望梦里的他不要再和汪家扯上一丁点关系。
一朵野生小白菊从旁边被人递过来，汪十四看了一眼一路跟着她的汪涵，接过小白菊盖在少年的身上，随后跳出尸坑离开。
“老师在调香室等你。”
虽然已经共事了这么多年，但汪十四大部分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汪七好歹对她还能有个好脸色，她是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进入汪家的第三年，汪十四就知道了汪七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件事，而且她不仅完美遗传了汪七的特殊血脉，还遗传了他们家族短命的诅咒。
她追着汪七问了很多次，但汪七始终没有告诉她解除诅咒的方式。
她有一种感觉，汪七要松口了。
调香室里一如既往地弥漫着各种味道，汪十四自顾自地从门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整套隔离服穿在身上，确认无误后才踏入了这间屋子。
“找我什么事？”
汪七用夹子将沉在金色液体里的东西夹起来放在旁边铺了一层白布的托盘上，示意她靠近一点。
那是一截青铜树枝，里面被塞了个微缩的青铜小手办，看不清是什么，但是形状肯定很奇怪，断断续续能透过树枝中间看到光线穿透过来。
“这是什么？”
汪十四直接把小手办夹出来询问汪七。
“鸮卣，一种喝酒的酒器，喜欢吗？”
看着这个模样简陋，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东西，汪十四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喜欢。”
这东西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土里面埋得太久，一朝重见天日后恨不得把过路的生物都抓过来咬两口，吸干它们的血。
汪七微勾嘴角，脱下手套的手放在汪十四的头上，将她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想活着，就学他们，求长生！”
这样的距离和音量，除了听力惊人的汪十四，其他汪家人，包括监视器后面的家伙都无法获取这段信息。
那只抚摸着她头顶的手，就像是刽子手的大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她的头给砍下来，而那个刽子手还在她耳边低语。
“活下去吧，我的乖乖！”
将藏香人的血脉和手艺全部传承下去，就像他当年引诱那个同族的女人为他生了个女儿一样。
特殊的血脉会在他们成年后催促他们找合适的人传承血脉，作为这一支特殊血脉中的佼佼者，汪七更是早早地在同族里挑选了伴侣，播下种子。
他爱自己，所以为了活下去他选择听从血脉的指引留下孩子。
可他也爱那个孩子，所以他宁愿烧死整个村子里的人也要把孩子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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