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化蝶的爱情

　　愤怒的百姓们已经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是真是假了，但有了他们这桩骇人听闻的案子之后，百姓们也是群情激奋，上头一般，要求杨县令拿出人证物证，让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张晗玉等人有些担心，毕竟张二叔一家是知道真相的。

　　而张二叔开口道：“我就是人证！至于物证，杨大人已经派人去清河县张家村寻找，相信很快就能带尸体和凶器回来定她的罪，到时候，还请大人如何判处我，就如何判处她！”

　　秦蓉听到这话都气笑了，她寻了个干净地方跪下开口：“还请大人准许我问他几句话。”

　　杨县令拿不准秦蓉想问什么，他皱了皱眉头开口：“准了。”

　　秦蓉看向愤怒的张二叔：“你说你是人证，那你倒是说说看，此案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苦主长什么样子？又是被我用什么方式杀死的？”

　　张二叔自然说不出来，毕竟他当时不在秦蓉家，这事也是听那些灾民们说起的：“你是用棍子将人活活打死的。”

　　秦蓉只问了一句：“你见到了？”

　　张二叔含糊开口：“大家都这么说。”

　　秦蓉嗤笑道：“那你就是没有看到，你在胡说，你在污蔑我！”

　　“秦蓉，有没有杀人，你心里有数！”张二叔看那些百姓们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怀疑，气急败坏的开口。

　　“随你怎么说吧。”秦蓉开口道。

　　秦蓉说的这话让张二叔无端端起了一股无名火，什么叫随他怎么说啊，这不就是说明他在耍无赖吗？

　　“你！”张二叔又想骂，被杨县令喝止：“够了！再敢扰乱公堂秩序，就打你十板子。”

　　杨县令又审问起葛大福都有谁参与了杀人事情，葛大福开口：“我远远瞧着，他们家的男人都参与了。”

　　秦蓉看向张二叔的二儿子，他一直沉默，几乎没有说话，而姜氏则是拍了拍他的背，两人对视一眼，抿着唇笑了笑。

　　人群里的张晗玉被打击到，不对啊，姜堂婶明明和她说的是只有张二叔和张景林参与了。

　　是不是葛大福在乱说？

　　她连忙看向姜氏，姜氏正好看向她，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人在复述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会有意识的美化一些事实，尤其是她的丈夫也参与了杀人，她以为没有证人，所以，想要保住他的命。

　　张晗玉看懂之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想到刚才姜氏和她丈夫的对视与笑容，她有预感，姜氏两人要同生共死。

　　她有些着急的看向秦蓉，希望秦蓉能想想办法。

　　杨县令看向张二叔等人：“他说的可是实情？你们家的男人全都参与了？”

　　张景林连忙开口：“没有，我没参与，都是他们干的，我胆子小，什么都不敢做。”

　　金丽也赶紧附和：“对！我丈夫他什么也没做，都是他们做的。”

　　说完，她看向张二叔：“爹你说话啊，你难不成要看你大孙子没了爹吗？”

　　张二叔嗫嚅了一下嘴唇，看了一下因为呕吐，虚脱的躺在金丽怀里掉眼泪的孙子，最终还是开口：“对，动手的人只有我和老二。”

　　姜氏闭上了眼睛，开口道：“还有我，我也动手了。”

　　秦蓉默默叹了口气，姜氏心意已决，她没办法救回来了。

　　只是，秦蓉看向了张景林一家，他们以为有师爷在的杨大人真的会相信他说的假话吗？

　　果不其然，师爷对着杨大人耳语几句，杨大人一拍惊堂木开口：“大胆张景林，你竟然欺骗本官，你在牢中时曾梦中呓语，自述曾参与杀人之事，你可知罪！”

　　张景林懵了，先不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梦里说了这些，就说这个理由这么鬼扯，杨县令竟然也能信？

　　师爷垂手站在旁边，面上很是平静，这事确实是编的，主要是刚才金丽和张二叔之间的对话，相信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有猫腻。

　　师爷看出杨县令的作难，也为了维持杨县令的形象，还是给他递了个台阶下。

　　至于是谁听到了张景林的‘梦中呓语’，无所谓，牢中这么多犯人，随便找一个当证人不就行了。

　　金丽一听这话就赶紧开口：“大人，我丈夫真的没有参与！真的没有！”

　　但杨县令已经没有了好脾气，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开口道：“你若再喊，视同扰乱公堂秩序，重打十大板。”

　　金丽害怕不敢再说话，而张二叔也不敢再说话，他看的出来，这次，他们算是栽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秦蓉，眼里全是仇恨，突然大喊一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而后他站起身子，用头撞向了墙壁，不甘的死了，眼神却一直盯着秦蓉。

　　秦蓉看着他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感觉害怕，她已经见识过不少的恶，对于张二叔的恶意，她一点也看不上。

　　倒是他这一死，让张景林等人愣住了，杨县令也有些懵，不过他还是宣判了除金丽和孩子之外，所有人的死刑，因为事情恶劣，特判三日后斩立决，而金丽和孩子则是因为是受益者，需要关押三个月。

　　等口供和手印的流程走完之后，百姓们都夸杨县令是当世青天，斩杀了这些恶人。

　　而这件事也成了大街小巷的谈资。

　　案子结了，张晗玉等人连忙上前将秦蓉扶起来。

　　杨县令也看着被遍地呕吐物摧残的县衙地面，忍了很久的呕吐之意再也忍不住，立刻吐了起来。

　　幸好现在看热闹的百姓们都离开了，不然，估计杨县令要哭了，他维持的形象没了。

　　很快就有打扫的婆子来收拾地面。

　　杨县令有些哀怨的开口：“秦娘子，你看看你这馊主意，我之后都不太想吃这腊肉了。”

　　秦蓉笑笑：“杨大人您也看到了，他们一家有多狡猾，要是不下剂猛药，只怕他们会咬死了不承认。”

　　杨县令没心情和她再多说，被师爷扶着离开了。

　　张晗玉有些纠结：“娘，姜堂婶那里······”

　　她不想让姜氏死，明明姜氏肯定没有杀人，而且，她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是帮了她们一家的。

　　“可你也看出来了，他们夫妇一体，同生共死，她是愿意的。”

　　“可二堂叔他真的杀了人吗？”张晗玉开口。

　　秦蓉开口：“有动了杀心的爹在，他肯定会被逼着动手的，不然，你二堂叔不会这样一直沉默，连句话也没说过，而且他活的很是痛苦，死亡也许始终解脱。”

　　张晗玉皱眉，虽然知道这事对姜堂婶来说是心甘情愿的，她一定爱惨了二堂叔，才会陪他一起死，这就像是董夫子曾提过的化蝶飞的缠绵爱情，是她们最好的结局，可张晗玉就是心里不舒服，总觉得像是给了人承诺，却没做到。

　　虽然，这承诺她从来没和当事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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