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雪猎（1）
半个时辰后，仪欣啜泣着瘫软在床榻上，一个劲嚷着累，又说疼。
皇帝无奈，一遍遍问她受不受得住，在最后面她都固执点头说能，如今还是她吃苦。
“朕抱着去沐浴好不好？”
“嗯。”仪欣转头含住他胸前，咬了一口，“累。”
“别闹。”皇帝温声说，将她缓缓抱到汤泉里沐浴，替她揉捏腰肢，仪欣挂在皇帝身上昏昏欲睡。
仪欣：“皇上，到第二天了吗？”
皇帝：“还有半刻钟。”
仪欣：“我困。第一个除夕，好困。”
皇帝清楚她在说什么，不过就是守着时间同他一起过除夕，可是他与她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这一分一秒一个时刻，一起醒着或在一张床榻上熟睡，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抱着暖融融的她回寝殿，没有为她洗头发，晚间她已经沐浴。
皇帝：“困了就睡吧，明日朕要忙祭祀之事，你也要见命妇。后天，朕与你去皇家马场雪猎，出宫去玩。”
仪欣刚被放到床榻上，就懵懵地坐起来，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皇帝，指了指满地狼藉，哼唧着说：“皇上，咱们今晚要不要在地上睡？”
皇帝沉默。
仪欣：“可以吗？”
地上暖乎乎的，有松软的地毯，铺着厚厚的棉被，她想同皇上一起做乱七八糟无理头的事情，在仪欣看来，这些都构成了点点滴滴的她与他。
皇帝歪了歪头，抿唇笑，“可以呀。”
罢了，只有朕与她，提什么规矩体统的东西。
仪欣朝皇帝张了张手臂，由皇帝抱着她躺到松软的棉被里。
皇帝无奈，她早就打好了这个主意，地上的棉被和地毯不知铺了多厚，一卧躺着就会深深的陷下去。
皇帝揽着她，看着仪欣钻到自己怀里，也毫无顾忌的躺在地上，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刻漏声缓缓流淌，皇帝的声音低沉暗哑又含着经年不化的笑意，在仪欣耳边说：“除夕快乐…乖乖…”
她总叫两个孩子小乖乖，不知是哪里惹得称呼，还拉着他一起叫，他说不出口对孩子这般溺爱的称呼，却在面对她的时候，这两个字无数次在他喉咙里缠绵，让他咽下去心发痒，此时吐出来，却耳根发热。
仪欣呢喃：“好喜欢皇上，比喜欢所有人都要多。”
小拇指勾了勾皇帝的手心，没多久呼吸就渐渐平稳下来，小脸红扑扑的，手臂搭在皇帝的腰上环得很紧。
皇帝习惯熬夜，守在她身边却也有些困了，陪着她在地上躺一会。
乾清宫外面的宫灯很亮，皇帝俯身将她抱到床榻上，纵着她睡地上也只是为了新鲜罢了，若是着凉生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睡得熟，抱到床榻上也不会惊醒，皇帝背着手站在床榻前，从身后拿出三个红封来。
俯身将最鼓鼓囊囊的红封塞在她的枕头下面。
压岁钱，岁岁平安，朝朝喜乐。
皇帝掂了掂手里另外两份压岁钱，皇帝笑了笑，罢了两个孩子也不会花银子，不妨先交给他们的额娘保管吧。
这么想着，皇帝又将另外两份压岁钱也妥善放在仪欣的枕下，躺在她的身侧，扯下明黄色的帐幔捧着她的脸亲了亲。
除夕快乐，乖乖。
*
飞雪漫天，不大不小的风卷着落雪，皇帝的仪仗出发木兰围场。
皇帝本来约着同怡亲王在香山雪猎，因为弘煜磕碰了一下，仪欣不放心将孩子独自扔在宫里，便取消这个计划。
皇帝不爱出宫，但禁不住仪欣喜欢，便想着不妨年后到木兰围场玩几日。
同行的宗亲有十爷敦亲王携福晋，十二爷履郡王携福晋，十三爷怡亲王携福晋，还有孤身一人的果郡王。
怡亲王不吐不快，装作关怀地上了果郡王的马车，开口：“老十七，你风寒未愈，不妨回了皇兄，在京中修养吧。”
果郡王咳了咳，笑着摆摆手，“多谢十三哥关心，不妨事的。”
怡亲王不好直说，在他试探来看，老十七尚且不知道他已经得知其不该的心思。
无论皇兄如何处理，他还是要减少老十七接触皇贵妃才是。
到了皇家马场，稍稍休整，各福晋来给仪欣请安，皇帝和各位王爷在马场射箭。
怡亲王福晋笑着说：“妾身托娘娘的福，能在漫天飞雪时节在皇家马场烹雪茶，温清酒。”
敦亲王福晋笑着点点头，抿一口茶。
小厦子塌着腰笑着走进来，说：“娘娘，皇上和各位王爷要进围场狩猎，说要请您和各位福晋们一观，付个彩头呢。”
仪欣笑意盈盈，裹上斗篷，“本宫这就来。”
木兰围场是皇家猎苑，水草丰美，禽兽繁衍，高原湖泊清澈透亮，即使漫天飞雪有千里松林点缀，并不觉得萧条冷清，反而生机勃勃。
仪欣一行人到达围场旁，朝皇帝挥挥手。
皇帝在马上跃下，含笑朝仪欣走过来。
各位福晋俯身行礼，余光却看见皇贵妃不跪不拜，皇上反倒替她理了理斗篷，检查了一下她握着的汤婆子。
“起吧。”皇帝含笑，“朕要入第三层围场打猎，你可以同各位福晋在第一层围场骑马玩乐，莫要往深处跑。”
敦亲王凑上前，也替敦亲王福晋裹了裹斗篷，朗声说：“福晋，待本王给你猎一头熊瞎子来！”
敦亲王福晋无奈，温声说：“王爷注意安全罢。”
后面的侍卫整装待发。
皇帝：“娘娘想要朕给你猎来什么呢？”
仪欣雀跃，握着汤婆子哈了哈气，“要雪白的兔子，还有鹿！晚上做鹿肉锅子吃。”
皇帝弯了弯唇。
仪欣回首同身后的各位福晋说，“既然是围猎，不妨设个彩头。”
说着，小厦子低头弯腰端着一块铺着红布的楠木托盘，托盘上是摞着的银锭子。
仪欣挑眉笑着说：“本宫都买皇上赢！”
谁家彩头是真金白银呢？皇帝看着她聚众赌博，笑着摇摇头，也不阻止，各位福晋都让丫鬟去了银子来，纷纷压上自家王爷。
果郡王苦涩笑了笑，还好他托辞风寒不参与围猎，纵使没有那么强烈的成家立业的渴望，这般场景让他动容。
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看向仪欣。
这彩头本是皆大欢喜的结果，此时狩猎不像秋弥那么正式，也只为玩乐，自然输赢就没有那么重要。
敦亲王听着仪欣捧皇帝的话有些不乐意地撇了撇嘴，惹得仪欣睨着他，直接问：“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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