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不劳而获？
“我日！”刚刚，牛有铁也被那大嘴鱼出其不意的吓了一跳，手里的蚊帐也松开了，好在蚊帐的一头仍旧连着树枝，才没有陷进河水里去。
牛黑军急忙起身，走上前去撴了一脚，那大嘴鱼便晕死过去。
“这鱼成精了么，把人吓死了都。”牛立国起身惊叹地道。
他发现那鱼，明显要比在麻油河捞上来的都大。
“成精了还不是叫人捞上来弄死了！”牛新荣开口辩驳一句。
“快过来，准备捞。”牛有铁又催喊一句，刚刚的一瞬间，让他心中又多了一份不安。
说完，本能地回头朝身后的青蟒峰望了一眼，许是因为大太阳的缘故，他愈发感到那峰体不正常，具体哪里不正常，他也说不上来。
随后，他本能地调转了个身，面朝向了那青蟒峰。
与此同时，牛有铁的一举一动，被牛黑军察觉到了，他也好奇朝那青蟒峰瞅了一眼，也就是这么一眼，把他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青蟒岭里有个青蟒峰，这种事，他从小就听过知道其传说和故事，因此听多了也就不奇怪了，但是这一刻，他莫名的感到心慌。
刚刚的右眼剧跳，加上大嘴鱼出其不意地跳出水面，让他莫名的感到不安，本来，他也是背对着那青蟒峰，现在他也心虚了，就调了个位置，和他四达并排站着了。
并且，时不时抬头朝那青蟒峰瞅一眼，默然无声，这刻意的动作，让他面前的牛新荣有些好奇，“你不好好捉鱼，瞅啥瞅？那前面有啥呀？”
“没啥。”牛黑军随口附和道，随即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抓鱼上。
牛有铁再次慢慢将蚊帐提了起来，很快，就又有大嘴鱼跳了起来，相比第一条，明显小了三分之一，牛黑军一把就抓住了，猛往冰面上一甩，那鱼就半死过去。
“快，快捉。”牛有铁急得道。
说时迟那时快，紧跟着，又连续有三四条鱼跳出了水面。
“嘿！哈！”牛黑军饶有节奏地发出声音，与此同时，连连成功地抓到鱼，用力一甩，将其弄到冰面上。
“咋回事啊！就奇了么，我半天了，连一条鱼都没捉住，啥原因啊？”牛立国笑着，开玩笑似的说道。
“大哥，你手笨的很么。”牛争军随口开玩笑说。
在牛立国面前，他最放得开。
“就是，手笨的，一点都不胜黑军。”牛立国笑着谦虚道。
“滑的很，鱼身上好像抹了一层芥子油。”牛立民严肃道：“手滑的搭都搭不住，刚刚我都捉住了，结果，还是从我手里滑脱了。”
“鱼肯定滑哩么，你要会捉哩。”牛黑军认真地解释道：“捉鱼的时候，你要是感觉到快滑脱了的时候，就赶紧往冰上甩，猛一甩，鱼就掉不下去了。”
他话音刚落，忽的一下，又有鱼从水面上跳了出来，牛立民急的喊道：“快，快捉！”
很快，每个人又都上手去捉，这次，牛黑军又成功将两条鱼甩到了冰面上。
“甭急！”牛有铁说：“看准了再捉，甩的时候，甩准了，甭掉冰窟窿里去，掉了就没了。”
“知道，四达。”牛黑军干脆地应道。
看牛争军半天都没捉到一条，有些颓丧，牛有铁看到后就喊他去杀鱼了。
他琢磨着，等一点一点，把网里的鱼捞完，也就收拾完了，大家也就可以早早地回家了。
很快，第一个冰窟窿就收完了，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二条大嘴鱼，其中五六条已经被牛争军清理完，他把肠物堆在冰面上，把清理好的鱼装在小二笼里。
牛有铁开始清理第二个冰窟窿时，忽的听到了“嚼”的一声，像是从青蟒峰上传来的，声音清晰而又遥远，还伴随有回声，但很快就不见了。
“奇怪，啥声音啊！”牛有铁嘴里呢喃自语道。
刚刚，他被惊的恍惚了一下，猛抬头朝青蟒峰上瞅去，很快，他又看到了那“青蟒”的黄褐色的岩石眼睛，比之前似乎更特别一些，阳光普照在上面，有点像佛光一样，显得熠熠生辉，猛然间，还有些恐怖。
“四达，你听着了么？”这时，牛黑军好奇地问，紧接着，他也朝那青蟒峰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站在牛黑军对面的牛新荣也很好奇，他先是一愣，然后猛回过头去，朝那奇伟的峰体凝望，第一眼，他看到那青蟒峰时还有点恐怖，但知道那只是石头峰，也就没太在意，笑着打趣似的说：“咋啦你？一直往那儿瞅啥瞅？有啥东西哩？”
“新荣哥，你看青蟒峰害怕不？”牛黑军严肃地问。
这时，牛立国，牛立民兄弟俩也都转过身去，朝那巨大的峰体凝望。
他们俩本来都没怎么在意，结果给牛黑军连着说了两三次，于是他们便也将注意力分散到了那上面。
“青蟒峰有啥害怕的？又不是真的蟒蛇。”牛立国说。
牛黑军没有在乎他们的话，紧接着，他又问了他四达一遍，但他四达显得不耐烦，开口催促道：“行啦，赶紧捉鱼，晌午饭都快好了，贪慢，回去就晚的很了。”
“就是，快捉鱼，大白天，还能有鬼不成？”牛新荣不耐烦地道。
牛有铁收回心，一点一点小心地提网，很快，鱼就一条条地冒出了水面，牛黑军等人又麻利地抓鱼，溅的水花淋了牛有铁一身，连他的棉裤腿都打湿了。
但这一刻，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乱中捉鱼，谁又能把握得住轻重。
就这样，网中的鱼快被捞完的时候，牛有铁又听到了刚刚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
这回，他再也淡定不了了。
停下手里的活儿，先是抬头望了望太阳，太阳此时就像一轮着了火的磨盘，正悬当空，牛有铁知道，此时应该是正午时分，而这一刻，恰巧是阳气最盛的时刻，同时，阴气也最重，在麻油村，人们把这时刻称之为“鬼露头”。
想到这里，牛有铁心里莫名的又起了慌，不过稍稍冷静，还是没有被吓到，毕竟重活两世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信鬼，不过他很好奇这声音从哪来的，而且，又很古怪，刚刚他听到连着响了两声，“嚼，嚼。”
然后就又消失了，他下意识的，又抬头朝那青蟒峰上望去，远远，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青蟒峰的半山腰上移动，还以为眼花了，回头揉了揉眼睛，很快，他再次凝眸细望，就发现了端倪。
激动地道：“黑军，你看到没？”
这时，牛黑军，以及其他人也都在朝着青蟒峰上凝望，但好半天都什么也没看到，主要是因为太阳那刺眼的光，刺的他们眼睛都睁不开。
牛黑军说：“我没看到啥，是啥啊？四达。”他越来越好奇了，为了能看到那东西，他都把眼睛眯成线了。
“好像——好像是——”牛新荣不很肯定地说道。
“像啥？”牛有铁又问。
“像蚂蚁。”牛新荣笑着道。
听了这话，牛有铁也笑了。
侄子说的没错，那悬崖绝壁上走着的，分明是一群岩羊，由于距离比较远，因此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一行列队整齐的蚂蚁一样。
“是石羊。”牛有铁郑重地说道：“你们看，多少石羊在半山腰上走着哩。”
石羊是麻油村人对岩羊的一种称呼，所谓的岩羊，顾名思义，它们就是喜欢在岩石上生活的羊类物种，它们的毛发都跟岩石的颜色相近，只要它们站在岩石上不动，一般野物是很难发现的。
岩羊的体型一般在山羊和绵羊之间，形似绵羊，一头成年的岩羊能长到一米七八长，两百斤重，它们有着极强壮的肩膀，极宽阔的胸部，和极粗壮的腿，但它们的蹄子却是小而又小，上面略大，下面尖尖的，整体呈锥形，因此，能在悬崖绝壁上站稳脚跟，外加它们强大的平衡感，因此很多岩羊都能站在柔软的树枝上昂首挺胸，能在悬崖峭壁上奔走自如，像“山羊走钢丝”这种杂耍，在岩羊看来就像是在平地上走路一样，总之，岩羊这种本事，是很多动物都无法企及的。
就这样，他们远远地凝眸细望了好一会功夫，才收回了注意力，同时感到不可思议。
牛黑军突发奇想地问道：“四达，那么陡的山，它们是咋爬上去的？会不会摔下来呀？”
这时，牛新荣开口说道：“它们用脚爬上去的么，你这话问的，你咋不问它们拿啥吃草的！”
“嚼嚼......”
岩羊们又开始叫唤了，它们从喉咙里发出类似于一种求救的叫声，急促而又极具穿透力，很快就在山谷间回荡了开来。
这声音再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石羊叫的声音有点像豺，豺就是这样叫的。”牛立国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以前在湾川里听到过。”
“豺长啥样呀？”牛黑军好奇问。
“和狗一样，比狗还小些。”牛立国说：“有点像狼，但不是狼，豺叫的时候就是这样。”
说着，他噎细嗓门，学着“嚼嚼嚼”地叫了三声。
牛黑军等人笑了笑，便又看向那悬崖上的岩羊。
此时他们都想打到那岩羊，但一看那么高的悬崖峭壁，于是就都放弃了大脑中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正这时，牛有铁发现那岩羊群开始跑了起来，它们沿陡峭的崖，来回跑着，同时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嚼嚼”的叫声。
很快，他又看到了岩羊群后面追着一个什么，细细地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头金钱豹。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豹毛金光闪闪，此时正跪趴在向外凸出来的碣石上，时不时，还伸出利爪向着悬崖下面的岩羊发起攻击。
“看，你们快看那里。”牛有铁激动地说道。
牛黑军等人立刻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瞅了过去。
牛新荣最先看到，他惊奇地道：“我的天爷，豹子，那是一头豹子。”
“对。”牛有铁肯定地道：“那是金钱豹。”
他知道，这年代在秦岭老山里，但凡只要是豹子，一般都是金钱豹无疑。
因为全身毛色呈棕黄，且浑身遍布着黑色梅花状的斑环，因此便有了金钱豹的称呼。
金钱豹的体型跟老虎相似，但比老虎要小，一头成年的金钱豹，能长到一米五长，两百斤重，它们狩猎范围极广，因为行动敏捷，所以主要以鹿，野猪，獐子等蹄类动物为食，当然也包括悬崖绝壁上的岩羊。
牛有铁相信这头金钱豹，很有可能就是从二郎山里走出来的，上次他和他二哥打黄羊时见到过一次，那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金钱豹的真容。
没想，这家伙居然为了抓岩羊，把自己置身于这么危险的悬崖上了。
“天爷，那头石羊，我感觉马上就要摔下来了。”牛黑军看的是提心吊胆的。
“那金钱豹不敢把它咋样！”牛新荣断然道：“它就算是把那石羊抓住也没办法弄上去。”
“我也觉得。”牛立国跟着道：“你看那金钱豹，马上就到崖边上了，脚下稍微滑一下，我保准它就直接掉下去了。”
“啊哟！那石羊恓惶的。”牛黑军突然泛起同情心来。
正这时，对岸边又传来了“嚼嚼嚼”的低吟声，片刻后，牛有铁就看到那岩羊直接和金钱豹一起从崖上坠了下去。
撞的崖上的树枝和石头“哗哩哗啦”地响，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金钱豹也随着岩羊一起坠落下去，大约下坠了十几米后，巧的落到了崖下面的硷畔上，很快，金钱豹就被树枝拦住了。
那金钱豹“哦呜”了一声，下一刻，身子一弹，朝着树林深处跑去了。
那岩羊直接坠落到了青蟒峰的山脚下了。
“我日！”众人齐齐地震惊住。
俄而功夫，牛有铁突然大喊一声，“走，快去拾石羊。”
话音刚落，就率先往青蟒岭方向跑去。
手里的渔网也不管了。
牛黑军，牛新荣等人也火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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