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紧急事件,大拜年
因踩死老鼠的事,赵菊兰昨晚几乎彻夜未眠,就在她困得即将眯睡着时,巧的,大庆醒来了。
“啊哟......妈!啊哟......妈!”大庆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道。
“咋啦你?哼哼唧唧的。”赵菊兰迷迷糊糊问。
大庆哼哼唧唧了一阵子,说:“我想粑屎!”
“想粑屎,你就粑去嘛!给我说啥?我给你粑呀?”赵菊兰无语道。
此时,她已经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微微一顿,接着又说道:“你出去粑,院里有五六只狗哩,狗给你做伴。”
大庆无奈,只好穿上衣服,战战兢兢走出窑去。
此时,地院里黑乎乎的,看着还有些阴森可怖。
大庆朝狗窝方向瞅了一眼,不见动静,有些好奇,便从墙上抠下一块胡基,往狗窝丢去,很快,黑球及五只下司犬,就都齐齐钻了出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来,黑球!”大庆小声喊了一下。
下一刻,黑球就慢悠悠走了过来。
厨窑内,赵菊兰眯了一会,不见大庆回来,便好奇披上衣服出去看。
发现大庆仍在茅坑上蹲着,喉咙里不时发出用力的挤压声,黑球半蹲在一旁。
“大庆,你咋还没粑完?”赵菊兰关心地问。
大庆这才停了下来,扶着发麻的腿,慢慢站了起来。
赵菊兰拾腿上前,没好气道:“你这瞎种,你是吃了啥,把肚子吃日塌了吗?”
说着,一边去墙上抠胡基,抠下一块不很规则的,顺手将其边缘的毛刺修理好,往儿子手里递去。
一边忍不住又问道:“你粑出来了没?粑的硬屎还是稀屎?”
大庆没接胡基,艰难地顺了顺气,然后一脸吃错了药一样的痛苦表情,说道:“没粑出来。”
“没粑出来?”赵菊兰无语了,“这么大功夫了,你一直定这儿干啥?”
大庆艰难地把裤子提起来,试着描述道:“我,我感觉肚子里,就像装了满满一肚子气一样,憋的,难受的很!”
“啥?憋的!”赵菊兰有些担忧了,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肚子,感觉没什么异样,就很奇怪。
不过还是没有掉以轻心,看儿子都疼得走不动了,便抱起回到窑里。
这时,大庆仍然哼哼唧唧直嚷疼,赵菊兰只好把她男人叫醒。
“你赶紧看娃,一直说他肚子疼哩!”赵菊兰慌里慌张道。
牛有铁醒来,二话不说,先试了试额头,没有发烧,便联想到昨晚老鼠的事,尽管他知道老鼠身上携带不少病毒,尤其是鼠疫。
不过回头又一想,即便是鼠疫,也没这么夸张啊!
“要不,赶紧去找坤坤。”赵菊兰急的道。
这时天还没亮,地院里冷的刺骨,昨晚又下了些雪,地上又覆盖了厚厚一层。
“之前有没有这种情况?”牛有铁随口又问,一边麻利地穿好衣服。
赵菊兰想了想,连忙道:“好像,前几天就说过,说他肚子疼哩,我当时也没在意,之后他也没再说过。”
牛有铁“哦”了一声,此时他也是一头雾水,便只好背着儿子,去找坤坤了。
走时,赵菊兰不放心,去厦房把她母亲叫醒,让她帮忙看管老二,然后,她便和她男人一起去了。
路上,赵菊兰掌着手电筒,一边帮忙扶着大庆的腿,一边安慰着大庆。
两口子快到‘坤坤’所在大队里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沿路,有的人家已经起来,开始放早炮了,哔哔叭叭的,好不热闹。
来到‘坤坤’家门口,赵菊兰就急的连声叫门,几个邻居看到后,热心地走上前来问:“你娃咋啦?”
“我娃一直说他肚子疼哩!疼的不敢碰,睡都睡不着!把人急死了都!”赵菊兰快言快语地说道。
这时,另一个好心村民说:“看是不是肚子里有了虫了?”
这话一瞬间点醒了牛有铁,他知道,这年代人卫生条件差,尤其是小孩子,肚子里难免会染上一种寄生虫,便是所谓的蛔虫。
“嗯,有可能是蛔虫。”牛有铁肯定地说道。
那好心村民接着又问:“你娃打过虫没有?”
赵菊兰摇摇头,道:“没打过。”
可话音刚落,接着又纠正道:“好像,好像在三岁的时候打过一次,再就没打过了。”
这时,她已经慌了,压根就没想到是因为肚子里的蛔虫引起的。
很快,‘坤坤’家洞子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年妇女,看到有病人来了,就立刻朝窑里喊了一声,一边热心地引着牛有铁一家子走了进去。
此时,‘坤坤’才刚刚起来,看到是牛有铁来了,急忙走出窑去接待。
当看到大庆的症状后,他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娃有可能是肚子里钻下虫了。”
赵菊兰知道,他指的是‘蛔虫’,便稍稍放心了一些。
“就是,有可能,嗯,肯定是蛔虫。”这一刻,牛有铁直接笃定就是蛔虫了。
接着,为排除因其他原因引起的疑难杂症,坤坤先后用听诊器,体侧表检测了一番,然后不慌不忙地收起药具,笑着道:“你娃各方面情况都正常,肚子疼,就说明,已经到了打虫的时候了,你两口子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娃肚子里一有虫,吃啥饭都不长个子,还耽误发育哩。”
说完,从药架上取了一瓶宝塔糖,倒了四粒,给大庆吃了一粒,把剩下的包在报纸里,叮嘱道:“记住,回去了,黄午的时候给吃一颗,剩下的两颗,明儿了再吃,分别上午和下午给吃。”
“好好。”赵菊兰激动地道:“我知道了,这回真的,真的是破烦坤坤叔了,害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多,多钱?我给你拿钱。”
“早起一时,松烦一天,我睡个懒觉能咋?”坤坤笑着调侃一句,便说道:“这药一共8分钱。”
赵菊兰掏了半天,没找到一毛的,只好给了一块钱让坤坤给她找零,来的时候,她都以为是很大的病,全拿了些块块钱,没想,这么简单就搞定了。
坤坤笑了笑,说道:“这钱我找不开,就记成账去。”
“好好,那就记成账。”赵菊兰赔笑道。
随后,便急的背起大庆就要走,坤坤媳妇走过来,拦住客气地道:“去哪?饭马上就好了。”
“不了不了,好姨哩,大过年哩,我咋好意思在你家吃?”赵菊兰客气道。
这时,坤坤拾腿上前,笑着对牛有铁说道:“过了年,你还进山打牲么?打到鹿了,给我留一下些鹿茸,或者是一些鹿鞭之类的东西,病人这儿要用到,我花钱买下。”
牛有铁笑了笑,说道:“能行么,等我打到了再找你。”
就这样,简单聊了两句,牛有铁就又背着儿子急匆匆赶回去了。
到家没多久,大庆肚子便松活的多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该吃吃,该玩玩,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看着儿子又像马儿一样,恢复了以往的欢快,赵菊兰脸上终于绽露出了微笑。
高蓝英严肃地道:“我估计就是肚子里起了虫了,你早上就急的,也不具体说一下,把我也美美的吓了一跳。”
赵菊兰笑着解释道:“我当时也害怕的很,一着急,都没想到这上面去。”
牛有铁则开玩笑道:“你娘母俩还说聒啥哩?赶紧抓时间弄饭,咱夜黄午回来晚了,没抢到人前头,今早上,又晚了!”
高蓝英回怼道:“抢人前头能干啥?又没人给你颁发奖状,只要咱娃好着,咱一家子人浑浑全全着,比啥都好。”
“就是么。”赵菊兰补充道:“妈说的还不是实话?”
随后,这娘俩就简单煮了些面,用狍子肉和狗熊油,煵了些臊子汤。
吃饭之前,牛有铁依照习俗,先响了一串鞭儿子,完了后,就急的要吃饭。
赵菊兰叮嘱道:“先去泼洒一下!”
高蓝英接着调侃似得说道:“你父子们连这都能忘?这是给你祖先献饭哩,你不去泼洒,你祖先吃啥呀?”
“就是。”赵菊兰笑着道:“不给你祖先吃饭,你祖先哪有力气保佑你?”
说完,也把俩儿子支出窑去了。
牛有铁笑了笑,和俩儿子端着碗,一起来到大门口,分别用筷子夹了几根面条,丢到榆木门墩上,又把碗里的汤倒了些,然后,便在心里默念起了祖先保佑他的话。
他虽然不相信这类迷信的东西,但这是涉及到他祖先的事,于是也就信了,并且很信!
这时,大庆和二庆也学着他父亲,进行‘泼洒’,完了后,大庆好奇问:“达,咱祖先是谁?”
这话,一瞬间问的牛有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想了想,还是简单地说道:“是你死了的老爷。”
大庆没见过他老爷,摇摇头,一脸的困惑。
牛有铁便笑着解释道:“比如,你爷哪天老了之后,逢年过节的时候,咱就给你爷泼洒。”
“那我奶呢?”大庆又问。
“也一样。”牛有铁说:“也要给你奶泼洒哩。”
大庆微微明悟,接着便又问道:“那泼洒了他们咋吃呀?”
“咋吃?”牛有铁笑了笑,微微一顿,便又解释道:“其实,咋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爷能看到,看到了,就知道咱给他献吃的了。”
“那,那我老爷吃不吃呀?”大庆追问。
牛有铁笑了笑,有些无语,但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说道:“吃,要吃哩,等他看到了,自己就去吃了。”
“哦!”大庆听了还是一脸的困惑。
牛有铁也没再解释什么,泼洒完后,便说道:“现在咱可以吃了。”
“为啥?”大庆问:“刚刚为啥不能吃?”
“为啥?因为咱都是晚辈,长辈都没吃,咱能先吃嘛?”牛有铁严肃道:“就跟在饭桌上吃饭一样,长辈不先动筷子,晚辈就不能先吃。”
“为啥啊?”
“因为不礼貌!”牛有铁强调似的说道。
微微一顿,又道:“这是规矩,你只要记住就行了。”
“哦!”
就这样,泼洒完后,过了不一会功夫,就有人结队跑来拜年了。
最先来的是牛有金一家子,来到厦房门口,拾腿上前,就给老太跪下了。
牛有铁笑着道:“奶,我和新荣给您拜个年。”
说完,咣当一声,磕了个响头,便作揖站起来。
又来到老爷子所在厦房内,跪下,说:“达,我和新荣给您拜个年。”
磕完头,作揖起来,然后,牛有金便支儿子去给牛有铁两口子去拜年。
当牛新荣跪倒在地上磕头的时候,牛有铁一瞬间都无语了,他才大牛新荣几岁,自己这该死的辈分……
赵菊兰也是很不习惯,但这就是规矩,辈分低的,理应给辈分高的磕头拜年。
完了后,牛有铁便支俩儿子,又去给他大哥去拜年。
完了后,牛有铁便带着俩儿子,跟着他大哥,准备和大队里的牛姓族人,组队一起去给高辈分的长辈们磕头拜年。
这已经是流传了几十年的风俗习惯了。
牛有铁知道,每年拜年的时候,牛姓家族的人都轰轰烈烈的,一走就是几十上百人,一大群,去有些人家里拜年的时候,整个地院里就站不下,一直排长队,排到大门外几十米开外,后面的人都不知道在给谁拜年,磕头作揖的时候,也就稀里糊涂跟着做样子。
这时候,同一大队里的,人口少的可怜的程姓族人,姚姓族人,以及马姓等族人,看到牛姓家族的人,就会羡慕,甚至是嫉妒。
这就是家族壮大之后,族人的自豪感。
牛有铁跟着他大哥刚要走,村支书一家子就热情地跑来了。
牛耀军二话不说,直接引着他孙子,走到厦房门口,大声地道:“明芳奶,我和我蛋蛋娃给你拜个年。”
说着,就跪地磕了个响头。
这时,老太已经走出了厦房,看到牛耀军引着的小子娃,正是一个月前,她从阎王爷手里救下的蛋蛋娃。
就拄着拐杖,激动地走上前去道:“耀军,你这是弄啥哩?”
说着,想拿个什么东西给蛋蛋娃,一时间因为没提前准备好,感到懊恼。
赵菊兰看到后,急忙回到厦房,端来放糖果的盘子,老太抓了一把水果糖,热情地走上前去给蛋蛋娃,一边说道:“来,蛋蛋娃,你吃好吃的。”
说着,给蛋蛋娃装到了衣兜里。
牛耀军又示意儿子和儿媳,以及他媳妇黄巧英跪下来给老太拜年。
老太客气,又急忙上前阻道:“快起来,你们这是干啥?”
牛耀军说道:“奶,您快甭动,我一家子给您拜年是应该的,当时要不是您出手搭救,我蛋蛋娃估计,早都没命了。”
随后,他找到大庆和二庆,给每人散了一张五块钱的压岁钱。
看到那么大金额的钱数,牛有金父子俩都惊呆了,心说,这也太大方了嘛!
赵菊兰看到后也是大吃一惊,急忙道:“耀军哥,你干啥给这么多呀!”
说着,一边威胁似的对大庆说:“大庆,快把钱还给你耀军达达去,这么多钱,你——”
但牛耀军哪里会要,硬是给大庆塞到兜里,这才告别离开了。
随后,又没过多久,石娃就和他父亲来了。
“野,石娃今儿穿的新的。”赵菊兰远远,就对石娃开玩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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