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老虎？
山坡下，牛有铁等人还在努力地拾着柴火，可好半天功夫，也才捡了不到十来斤，而且，捡到的枯枝，有的上面还结了层冰。
当他们听到山坡上连续的两次枪响后，就都好奇地停了下来。
“那狗熊是钻出来了吗？”
“有可能，我感觉。”
“那这两下子，那狗熊肯定死了吧！”
“肯定死了，只是队长这次，捡大便宜了！”
“踏马的，我还没打哩，肉咋分啊？”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拾柴都不积极了。
面对此，牛有铁急忙安抚道：“肉该咋分还是咋分，只要大家积极勤快，不当逃兵，谁都有份儿。”
微微一顿，接着又语气果决地道：“当然，拾柴也有份儿，我是说，拾柴也能分到肉。”
“那好，只要有你这话。”牛从军说道，一下子也积极了起来。
“快，快点拾，拾完早点回去。”牛有铁爽性又催促一句。
然后，大家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又都勤快地拾起了柴。
可没一会功夫，山坡上就传来姚进富的呼喊声，声音很急，像是在求救。
牛有铁一听，不由地起了慌，他并不是关心这兄弟俩是否安全，而是担心那两头狗熊肉。
事实上，走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不太保险，毕竟，这狗熊肉的气味实在太明显了，而且，林间还时不时在刮风，那浓浓的血腥味在一瞬间就能被吹刮到几公里之外。
“走，快回去！”牛有铁急的道：“黑军，石娃，耀兵，你几个把柴分着，每人抱一些来。”
吩咐完，就端起枪率先往山坡上爬去。
来到狗熊洞附近时，姚进财和姚进富兄弟俩正守在另一头大狗熊旁，不停“嗐嗐嗐”地喝吼着，像是在恐吓野狼一样。
“队长。”牛有铁喊了一声。
“这儿呢。”姚进财急忙道：“牛有铁，你赶紧过来，赶紧......有老虎哩！”
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啥？老虎？？？”牛有铁瞬间大脑都不会运转了。
“嗯，是老虎！”姚进富紧跟着大声嚷道：“刚刚，一个老虎把狗熊肉叼走了。”
“快来，快来，你人先过来！”姚进财紧跟着急的吼道。
牛有铁快马加鞭，跑了过去。
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这兄弟俩所说的老虎的事实，学着他们，本能地蹲下来。
事实上，去拾柴的时候，他就隐隐感到不安，没想还真出事了。
自己辛辛苦苦打到的狗熊肉就这么的给叼走了，可叼走就叼走嘛，居然还是老虎。
总之，这一刻他是结结实实地害怕了，他知道老虎行踪诡异，出手迅猛，而且，只要往人身上一扑，大概率十有八九人都会被咬死，即便是拿着枪打，也未必有本事一枪致命。
当然，在面对老虎的一瞬间，有没有勇气去打都两说哩。
“其他人呢？”姚进财急的又问道。
“在后面哩。”牛有铁说。
“快回来了没？”
“快回来了。”
紧接着，姚进富急的又朝山坡下喊了两嗓子，听到牛耀兵的回应，便稍稍松了口气。
但转念，就又口无遮拦地喊道：“快回来，赶紧点，坡下面有老虎哩！”
这话一出，牛耀兵等人就直接飞起跑回来了。
牛黑军一听说有老虎，慌的，直接连手里的柴都扔了，第一个冲上了坡。
来到姚进财等人跟前，静蹲了下去，等了好一会功夫，他才开口弱弱地问道：“刚刚你们说老虎，老虎在哪里呀？”
“跑了。”姚进财心惊胆颤地道。
“跑了，跑了就，就好。”牛黑军松了口气，可感觉这气氛还是有点不太对。
“点，点火，快点火。”牛有铁突然想起似的嚷道：“快把火点起来先。”
“就是，野兽都怕明火。”牛从军跟着说道：“火光一照，老虎就不敢靠近了。”
随即，石娃主动将抱上来的硬柴拿到牛有铁跟前，蹲下来，净等着他们点火。
“穰柴呢？”牛有铁拨了拨，问道。
“我，我没，没拿，拿穰柴。”石娃结结巴巴道。
“那谁拿的穰柴？”牛有铁又问。
“黑军拿的穰柴。”牛耀兵回答道：“刚刚上坡时，我看他把怀里的穰柴全扔了。”
“我，我——”牛黑军不敢吱声。
牛有铁顿时无语，冷冷道：“怕啥嘛，咱一起这么多人！况且你还拿着撅头哩。”
说完，划燃火柴尝试着点起一根枯枝，可巧的一阵风吹过来，火柴就灭了。
“没穰柴咋点呀！”牛有铁自言自语地道，一边叹着气。
“四达，那我跑下去拿吧。”牛黑军满脸自责地道。
尽管他四达没再责怪他，但他心里还是很不痛快，也感觉自己刚刚的行为是真的很不妥。
没想牛有铁直接拒绝道：“甭去了！你一个人，我可操不下心。”他决定暂缓一阵子，再去找穰柴。
“呃，哦！”牛黑军一下给训的不吱声了。
就在这时，石娃突然从柴堆里抽出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拿给牛有铁，说：“哥，这，这个，你，你看。”
“这个，啥？”牛有铁好奇，接过来，发现原来是一根桦树枝。
便立刻明白了石娃的意思，他知道，桦树皮自带油性，扯下一小块皮，用火柴一点，就会像蘸了汽油的纸一样很容易烧着。
就这样，一番操作后，那桦树枝很快就哔哔啵啵地燃烧了起来，牛有铁赶紧将其他干树枝架在火上烧，一边夸赞着石娃的能干。
片刻后，火越烧越旺了，从山坡下吹上来的风，更是将火舌吹的升起了一丈高。
这时候，周围十米开外的地方都豁然明亮了起来。
“这下，就算有一群老虎都不敢来了。”牛从军激动地说道。
“只要老虎不敢再来，就好的很。”牛黑军跟着说道，他虽然没见过老虎真容，但从老一辈人口中听说过不少关于老虎的故事，并且，还知道老虎是百兽之王。
当然，在场的其他人也没一个亲眼见过老虎，总之，这一刻在他们眼中，这老虎就像鬼魂一样令人畏葸。
这时，所有人都凑近火源烤火，一边机警地四处打探张望，好一会功夫后，周围不见任何动静了，大家这才陆陆续续掏出各自带来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牛耀兵来的时候，拿了豆腐包子，此时已经冻实，咬不动了，于是他勉强将包子外层的面皮啃的吃了。
牛有铁拿出呥面饼，分别给石娃和他侄子散了一张，看牛耀兵啃的一脸痛苦，就又给他散了一张。
“我嫂子还做了呥面饼呀？”牛耀兵激动地道。
他知道这种饼不好做，而且，炸的时候，还很费油，因此，家庭条件差点的人家，都基本不会去做。
“过年的嘛，就做了一点。”牛有铁说。
“嗯，我嫂子手可真巧。”牛耀兵随口夸赞一句，然后掏出两个包子，递给牛有铁，说：“铁蛋哥，这冻实了，放火上烤烤，热了，吃起来就好吃的很了。”
牛有铁笑了笑，接过来，找了两根树枝，搭在火上，然后将包子架在树枝上烤。
就这样，大家争先恐后地吃了一阵子，把饿止的差不多了，嘴上有力气了，便陆陆续续，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丢失了的狗熊上。
牛耀兵率先开口道：“打了半天狗熊，好不容易打到两头，没想到，最后还被老虎叼走一头，唉！”
“连老虎都来了，咱还能不给它叼啊？”牛黑军无奈地道。
牛耀兵紧接着就将矛头指向了姚进财，一脸不屑地道：“拾柴去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铁蛋哥还特别的叮咛了队长的。”
“就是！”牛从军助攻道：“队长当时还不耐烦一样，我以为他本事大的，守两只狗熊，十拿九稳，可结果......”
听了这话，姚进富立刻辩驳道：“结果咋了？来的是老虎，要是一群狼的话，它能把狗熊肉叼走我就不姓姚。”
微微一顿，接着又辩道：“你怕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恐怖，而且，那老虎速度快的，我都没看清楚，一瞬间就把狗熊肉叼走了，我和我哥一人开了一枪，都没打中，如果换了是你，我敢打赌，你早都吓死了。”
牛耀兵不以为然，接着质问道：“那我问你，当时，你俩都拿着枪，为啥不守在狗熊肉跟前？你要是守在肉跟前，那老虎有那么容易叼走吗？它们一上来，你们不会开枪打啊？我看你就是害怕，跑开了，所以，老虎就轻轻松松把肉叼走了，对不对？”
“等等，我再问姚进富一句。”牛从军接着又质问道：“你刚刚说你没看清楚，那你为啥说是老虎？”
“它叫的声音，我听着了，就是老虎。”姚进富肯定地道。
“那是咋叫的？你学一下我听听！”牛从军立刻道，他知道，这弟兄俩都没见过老虎。
面对牛从军的刁难，姚进富自知理亏，便不再吱声了。
姚进财也知道自己理亏，因此，他从头到尾都没敢说一句话，默默地啃馍吃。
见姚进财弟兄俩被声讨的像孙子一样，牛有铁便笑着解围道：“行啦，他从军达，不管是不是老虎，咱总得要小心为上，至于狗熊肉被叼走一事，我想就算了，这又不能全怪队长，当然了，咱兄弟们一起进山打牲，谁还不想多打些野物？谁又盼着打到的狗熊肉给老虎叼走？对不对，你说？”
微微一顿，接着道：“当然，肉给叼走，对谁又有啥好处？最终只能是每个人都少分一份肉，对不对嘛！”
面对牛有铁的一番解释，牛从军便不再刁难，朝姚进财冷笑了笑，重又掏出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事实上，他素来都看不惯姚进财兄弟俩的傲慢，碰巧，这回赶上时机了，终于好好怼了一顿，也就是怼的这一顿，一时间，竟使他整个人都硬气的多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阵子，姚进财突然站起身，态度强硬地道：“现在都吃喝好了吧，好了就弄几根火把，去那里看看，到底是啥叼走了狗熊肉。”
“你刚刚不是说老虎吗？”牛从军抓住把柄，忍不住又嚷一句。
“我可从来没说过是老虎的话。”姚进财硬气地怼一句。
“好好，你没说！”牛从军赔笑了笑。
转而瞅向了姚进富，不客气地道：“那就是你，一直说有老虎，大晚上的，在野外你吓唬谁呢？”
“得得得，你俩又犟上了！”牛有铁立刻喝止道：“队长说的没错，咱弄几根火把，去那里看看，雪地上肯定印下了脚印，是不是老虎，一看就知道了，比你俩犟啥都有用。”
他说的很委婉，牛从军听了也不生气。
“对对。”牛耀兵激动道：“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一刻，他只想来点刺激的，刚刚听说有老虎，他又害怕，又激动，这会儿又要去看老虎爪印，心里就难掩兴奋。
“拿啥弄火把呀？你们一个个说的轻巧。”牛黑军一脸忧愁道。
“那边。”姚进财指着眼前的几棵大树，说道：“就是那些树，全都是桦树，只要把树皮剥下来，就能弄火把了。”
“对对，桦树皮肯燃。”牛耀兵说道：“我都没发现，你咋知道的？”
“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姚进财道，说话的语气，明显比之前软多了。
随后，所有人肩并肩，一起走了过去，来到树下，姚进财拔出开山刀，麻利地在桦树上划下一道口子，将皮撬起一些，然后，其他人便逮着撬起来的皮一起撕扯。
哗啦啦，伴随着一阵阵撕扯声响起，一张张桦树皮就被扯落下来，这皮韧性极佳，一瞬间就自动卷成一卷。
片刻后，每人手中都拿了两三卷桦树皮，在姚进财的示范下，他们将这些桦树皮卷在一根木棍上，然后放在火堆里点燃，就成了一根根耐燃的火把。
“野，美的很么！”牛耀兵举着做好的火把，激动地道：“我在想，要是老虎往我身上扑过来的话，我把这火把猛一挥，它会不会就害怕的，不敢来了？”
“那你就试一下么！”牛从军开玩笑道。
这时，他也点燃了火把。
由于桦树皮绰绰有余，因此，每个人都做了一根火把。
很快，目力能所及到的山林，都几乎被火把照亮了。
姚进财率先来到丢失狗熊肉的地方，经一番查看，发现地上留下了不少脚印，而且每个脚印都很大，并且类似狼爪印。
一时间，所有人都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老虎爪印，因为这里的雪比较厚，踩下去的爪印基本上很难辨别出眉目来，外加狗熊肉被拖行过程中，也基本上把爪印盖住了。
不过，姚进财说道：“那狗熊肉应该也不轻，所以，我估计，它肯定跑不了多远。”
“就是。”姚进富说道：“它有可能会藏在哪里，正忙着吃肉呐。”
这时，姚进财下意识将目光游移至牛有铁脸上，似乎在说：“想不想去看看？”
牛有铁也看出来了，立刻道：“走吧，顺着脚印去找找，那么多狗熊肉，总不能就这么没了！”
“好，跟我走。”姚进财爽快地道，说完，打头走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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