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情人眼里出西施
李卫国家中大地院内，牛有铁和牛耀兵刚一进大门，就看到当院里，几个女人围坐在炕桌前打牌，太阳把她们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牌桌前还有个年约十来岁的小少年，几个人打着打着，突然，一个女子站起来，走到小少年跟前，一脸妖气地笑着道：“把东东给我拉住。”
然后，另外两个女的，就拉住那小少年，紧接着，这女子就拾腿上前，连着往小少年额头上弹了几下。
小少年给弹的撑不住，连声求饶。
女子咄咄逼人道：“那就吃青辣子！”
说着，笑呵呵地凑近小少年，趁其不注意，噗嗤一下，用指关节直接往鼻子上刮了一下，顿时，那小少年就给刮得流出两行泪来。
然后，几个人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场景，牛耀兵心中暗道：“这女子厉害的很么！”
同时，也给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这种打牌惩罚游戏，以前可是他们男生的专属，没想还有女生玩这个。
不过，看到那女子狠狠惩罚那小少年时的样子，就觉得肉麻的不行，但那女子的一颦一笑，却使他春心荡漾。
心说，这不就是自己想找的媳妇么，她年轻貌美，性格活泼开朗，穿着又自然得体，又不落俗，又不像他见过的一些年轻女人，整天围在锅灶前，把自己弄的手脚粗糙，满面蜡黄。
总之这一刻，他小小的心动了一下。
这时，牛有铁已经率先来到地院里了，很快，那几个人就看到了牛有铁，其中一个问道：“你找谁呀？”
“他是个打牲的。”另一个女子一眼就认出了牛有铁。
牛有铁也认出了这女子，猜测到她有可能就是李卫国的小女儿李文娟，之前，她哥哥李志强就想给他介绍她。
想到这里，牛有铁拾腿上前，自来熟地问道：“李文娟，你达呢？”
李文娟微微笑着道：“我达出门打牌去了，你俩找他弄啥？”
说着，下意识冲牛耀兵点点头，以示敬意。
牛耀兵也点头回敬，但眼神流转的一刹那，竟流转出一股子猥琐气，惹得李文娟忍不住抿嘴一笑，暗道，这人可真像个二流子。
尽管这样想着，但对他的印象还是蛮好。
看到牛耀兵和李文娟眉来眼去，牛有铁笑了笑，接着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是这样，我才打了些狗熊肉，想卖，能不能给我把你达叫一下。”
“原来这李文娟就是李卫国的女儿。”牛耀兵心中暗道。
“能行，我马上去喊。”李文娟客气道：“你俩先坐着。”
说着，喊其他几个女子端来凳子给牛有铁和牛耀兵，牛有铁也没客气，接过凳子坐了下来。
牛耀兵象征性坐了一下，然后就起身，腆着脸说要跟李文娟一起去。
“呃……啊！”李文娟脸色陡然凝住，一时间都不好意思起来，但她也没直接婉拒，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婉拒，毕竟人家是客人。
于是就快速地走在前面，往大门外走了，牛耀兵则跟在后面，一脸的春风得意。
路上，李文娟低着头，急匆匆走着，牛耀兵大摇大摆地跟着。
俩人走了一段路，牛耀兵率先开口道：“我以前在你达手里卖过野物。”
他说的干巴巴的。
李文娟假装没听见，机警地听着牛耀兵的脚步声，他一走快，她就立刻比他还走的快，目的是怕跟他走的太近，给大队里人看到了说闲话。
牛耀兵知道这李文娟害羞，这是女人天生的性格特征，于是他紧接着又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在你达手里卖过好多回野物哩。”
李文娟听了仍是一声不吭，也不回头，但心不停地怦怦直跳。
牛耀兵紧接着又主动说道：“你知道吗？这回我们要卖很多很多狗熊肉哩。”
李文娟无语了，终于“哦”了一声，但仍是不敢回头看牛耀兵。
“我想问一下，你们家狗熊肉咋收？”牛耀兵又腆着脸问道：“我们还有两三个熊胆哩。”
“我不知道。”李文娟冷冷地回道。
“那狼肉呢？”牛耀兵又故意问。
“哎呀，你甭问我了！我不知道。”李文娟有些烦了，之前对他的一点好感，这一刻全部消磨光了。
这时，牛耀兵看到迎面走了两个女的，于是灵机一动，直接跑上前去，和李文娟并排走在一起，同时还不忘热情地跟她嘘寒问暖。
看到牛耀兵突兀地站在自己跟前，李文娟吓得赶紧往前跑去，但那两个女人早已经看到了，并在走过李文娟身边的时候，都面露出了好奇与惊讶之色。
“啊呀！你干啥呀你？”李文娟无语地道：“我又认不得你，你跟我走这么近，这下咋办，她们都看到了，你叫我以后咋活人嘛......”
牛耀兵窃窃一笑，佯装无辜道：“我，我只是想问问你山货的价格，我......我实在不好意思。”
“你，可是你也不用跟我——唉……我真是……”
李文娟气的唉声叹气了几声，便恼的不再说话了。
随后，她一口气来到牌场上，把她父亲喊了出来。
“这谁呀？”看到牛耀兵的一刻，李卫国好奇问他女儿。
“他就是和那个牛有铁走在一起的人。”李文娟无语地说道，脸仍是红的厉害。
李卫国瞅了女儿一眼，又瞅了牛耀兵一眼，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因为急着想去收购熊肉，尤其是那几个宝贵的熊胆，于是就没有多想。
下一刻，就急匆匆往回家赶去了。
就这样，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牛耀兵趁机追上李文娟，一脸猥琐地道：“李文娟，我叫牛耀兵，是麻油第二大队人。”
说完，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我还没结婚哩。”
李文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有搭腔，急急忙忙跟着她父亲跑回地院里了。
地院里。
看到牛有铁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李卫国就气的直嚷道：“你看我家这些娃娃，一个个连眼色都没有，来客人了，他们都不知道给人倒杯水喝喝，一天天，就光只知道耍。”
“不，不用，卫国叔。”牛有铁急忙起身，开口解释道：“又不渴么，渴了我就知道要水喝，娃娃们耍他们的，我看这太阳暖和，就在这儿晒一会。”
这时，李文娟急急忙忙跑回到厨窑，先是端来一盆瓜子和糖果，客气地端给牛有铁吃。
紧接着，她又跑回去倒了两杯白开水。
一杯递给牛有铁，把另一杯端在手里，犹豫了一下，最终给牛耀兵端去了。
给牛耀兵的时候，她腼腆地笑了笑，转身走开时，不忘提醒一句，“水烫哩，你甭急的喝。”
“没事，我爱喝烫的。”牛耀兵一脸猥琐道。
李文娟撇撇嘴，瞪了牛耀兵一眼，转身走开了。
另一边，牛有铁把狗熊的大概情况给李卫国交代了一下，然后，李卫国就爽快地答应了，还是按照上回的收购价收这几只狗熊肉。
随后，他便让女儿就去隔壁把她哥李志强喊回来，然后这父子俩就开着三轮车去拉货了。
车上，牛有铁笑着问道：“你这家伙，你给哥说，你是不是看上这李文娟了？”
牛耀兵陪笑了笑，然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微微一顿，笑着问道：“铁蛋哥，你看这女子咋样啊？”
“咋样，比你强的多。”牛有铁不屑地道。
“讲真，铁蛋哥，你看她咋样啊？”
“攒劲的很。”牛有铁认真了起来，“说实话，你要是能把她娶回家，我赌你家祖坟冒青烟。”
牛耀兵笑了笑，谦虚道：“哪有那么夸张，我就只是在想，我要是能娶到她，以后咱打到野物了，就能直接卖高价了。”
“你这家伙！想的挺长远啊你！”牛有铁忍不住剁了牛耀兵一掌。
“小声点啊铁蛋哥，甭给我老丈人听到了！”牛耀兵一本正经道。
“我日，你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牛有铁哭笑不得道。
就这样，三轮车很快开到了麻油第二大队。
来到姚进财家大门口停了下来，地院里的人，听到三轮车的突突声，就都好奇地跑了出来。
“山货贩子来了，山货贩子来了。”远远，牛黑军看到李卫国父子后，激动地叫了起来。
“不是才去谈的嘛，这就直接把人喊来了！”姚进财哭笑不得道，同时，心里也很高兴，这样，就不用自己再开着拖拉机跑一趟了。
“这是姚大队长么。”李卫国下车后，热情地跟姚进财握手道。
“你好你好！”姚进财文绉绉地道，一边掏出金丝猴给这父子俩散。
事实上，他对眼前的人很熟悉，就只是叫不上来他们的名字。
“年前这一段时间，咋没见过你弟兄们来我这儿卖山货呀？”李卫国开玩笑道：“是不是，把打到的山货，都拿去别家卖了呀？”
“不不，是没打到，打到了多半都会拿你家来卖的啦！”姚进财客气地赔笑道。
随后，他们便按照牛有铁谈好的价格来收购野物。
由于人手充足，几乎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将所有狗熊肉都称好了重。
到了算账环节，倒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因为文盲比较多，但好在牛有铁识字，能算账，于是他就帮在场的人，一个个算了一遍账。
一共细算下来，牛有铁的狗熊肉卖了281块2毛钱。
每市斤是按照一块钱算的，他知道，这主要是因为狗熊肉上面有一层大约十厘米厚的脂肪，这层脂肪比肉还值钱，总之拉通算下来的话，也就是一块钱。
而如果单独只卖肉，不卖脂肪层的话，这些狗熊肉，撑死也只能卖到五毛钱。
至于熊胆，牛有铁就只卖了他的幼熊胆，和姚进财的幼熊胆，每个卖了90块钱。
这也是出乎了牛有铁的预料，他还忍不住在想，自己要是把那两个菜花胆都拿出来，估计，卖到七八倍的钱都不成问题。
但这两个胆，他还得给他二哥的丈母姨留着，卖掉不太好，毕竟，打到狗熊的事，他二哥也迟早会知道的，要是知道他把狗熊胆卖给了山货贩子，肯定会不高兴，再说，山货贩子给的价格，也跟他卖给熟人的价格差不多，就实在没必要惹这个人。
就这样，处理完了肉后，已经是黄午了。
红红的夕阳斜射在胡同里，照的墙上，地上都是一片血红。
拿到现钱后，大家都很高兴。
李卫国父子驱车离开时，牛耀兵突然猴了上去，笑着亲切地道：“卫国叔，我搭个便车。”
“搭嘛。”李卫国笑着道：“客气啥？”
“我也搭个便车。”牛从军笑着道，说完，也一溜烟儿跳了上去。
这时，牛黑军石娃等人也起哄跳了上去，牛黑军激动地喊道：“四达，你也上来，往前坐一节子路。”
牛有铁笑了笑，就跳了上去。
“坐稳了。”李卫国大声提醒一句，下一刻，便发动马达，突突突地往前开去。
“卫国叔，那我就不送了。”远远，姚进财客气地喊了一声。
“送啥，我知道路。”李卫国客气道：“下回打到野物了，可记得拿来我这儿卖。”
“知道。”姚进财爽快地回答道，一边在心里咒骂道：“你抠门不死！我卖给你，等着去！”
三轮车以每小时四十码的速度，迎着斜射过来的夕阳疾驰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有从外大队前来走亲戚的，有走完亲戚回去的，也有本大队人闲串门的等等。
三轮车来到涝池附近时，突然急停了下来，但并未熄火。
原来是李卫国正在跟一个女子打招呼。
李卫国关心地问：“婷婷，你弄啥去呀？”
叫婷婷的女子说：“我走呀，达达。”
李卫国说：“你才来一天，这就走呀？”
女子微微笑着说：“我来已经把我达和我妈看了，就要回去哩么！”
她说话语气有些无奈。
这无奈，只有李卫国听得出来，但他也很无奈，就说道：“能行，路途遥远，那你就趁早回去，有机会了，再来看你达和你妈。”
女子点点头，把包袱换了个肩膀背起，又急匆匆赶路。
在走过的一瞬间，她本能朝车上瞥了一眼，看到了石娃，石娃也看到了那女子，一瞬间，俩人都又惊又喜。
石娃更似心急，朝对方摆手示意，一边从车厢里站了起来。
“快坐下去，小心车一走，把你哄的栽下去，可不得了！”李卫国急忙喊道。
“我，我要，我要下车。”石娃急忙喊道。
说着，猛从车厢里跳了下去。
“这女子是谁啊？”牛从军好奇地问：“好像跟石娃认识。”
“是石娃他同学。”牛有铁说，这一刻，他满眼里都是欣慰与好奇。
李卫国父子俩也很好奇，没有立刻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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