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目不暇接
那分明就是一只金丝猴，在阳光的斜射下，身上的棕红色毛发显得异常鲜红，红的像秋收后的枫叶，像血的颜色。
一瞬间，老爷子都看呆了，这简直就是世间的精灵，活生生的精灵，他下意识收起手中的开山刀，心中怦然上来了几丝悲悯。
正愣神之间，石娃突然说道：“叔，打，打！”
“哦哦。”老爷子回过神来。
强烈的打猎欲望，迫使他伸手抓过靠在旱牛上的“五六半”自动步枪，拉开保险拴，左手托枪至左胸膛上方，微微斜瞄向选中目标。
“叔，叔，那，那边，猴，猴——”石娃接着又激动地叫道。
说着，他放下手上的金丝猴，急的给老爷子用手去指，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跳起空中把它们抓过来。
“呀！还有啊！”
老爷子顺着石娃手指的方向瞅去，发现在那金丝猴旁边，居然还有两只，不，有三只，不，有六只，不……八只……九只……
更准确地说，有一群，一大群，远远看去，它们就像一团团熟透了的果子，不仔细看，都还以为是树杆呢。
它们清一色的鲜红鲜红，每个都看起来古灵精怪的样子，其中一只体型稍大的大猴，怀里抱着一只幼崽，背上还背着一只（那小家伙就像狗皮膏药样牢牢抱着老猴儿，怎么抖都不落的那种），在它一旁，有三五只成年猴用长长的尾巴和健硕的左肢攀着树杆倒挂金钩，显得极为敏捷活泼，一双双牛铃样的大眼睛，此时此刻正炯炯有神地瞅着老爷子，眼眸中自带狡黠。
“天啊！这么多猴！”老爷子忍不住惊叹出声。
他下意识朝猴群放了一枪，枪响的瞬间，猴群“噢嘎噢嘎”着一哄而散。
片刻后，树上除了一片片叶子飘飘摇摇地落下来之外，一只猴影也无，更没掉下来一只。
但老爷子并不遗憾，他本就无心去打它们，这一刻，反倒是因为把它们“惊扰”跑了而感到满足。
“叔，叔，跑，跑了！”石娃慢吞吞道，脸上满是失落时的遗憾。
“是的，它们跑了。”老爷子轻叹口气，随即，便望着眼前的大树开始出神。
这一刻，他只关心那个怀里抱的背上背的母猴儿是否成功逃走，怀里的幼崽是否安然无恙。
就这样，一直到树上再无任何动静，他便松了口气。
此刻，夕阳正斜射在细碎的枝叶间，穿透过的阳光像被筛子筛过，斑斑点点地落在青草地上，看着这美丽的景致，老爷子怦然间联想到往年麻油大队那久违的夏天，那时候，他干完农活，喜欢拿一张蛇皮袋子，铺在杏树底下睡觉，一睡就是一下午，惬意的是不能再惬意。
一旁的石娃，却是一脸的神经兮兮，目光不停在周围树冠上游移着。
片刻后，林间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枪响，瞬间打破了老爷子的宁静。
“叔，枪，枪——”石娃激动地道。
“知道！”老爷子一脸的不耐烦。
与此同时。
在另一边的深林中，牛有铁又打下一只金丝猴，同时他还惊奇地发现，这林中的金丝猴可不少，而且，越往斜坡下走，林越密，更甚至他还发现了杂草下面藏着溪流的痕迹，水流虽然很小，小到都不足以用手指蘸着润嘴，但他相信水源已经不远了。
他激动地跑上前去，将掉在草丛中的金丝猴拎在手中掂量，一边在侄子面前炫耀道：“你看，这家伙，把自己吃的胖嘟嘟的！”
“就是，四达。”牛黑军随口附和道。
这时，他发现旁边的树上又零零散散地出现了几只金丝猴，它们悄无声息，仍旧像是在好奇树下的人一样，目光炯炯有神地瞅着，盯着，龇牙咧嘴，并时不时在嘴里挑衅似的“噢嘎”一声。
见此情景，牛黑军神经亢奋，下意识拉弓朝猴群射去。
“嗖！”
箭头呼啸一声，钻入树冠，稳稳射中其中一只，那金丝猴来不及反应，就被箭头穿体而过。
“四达，我射中了，我射中了！”牛黑军激动地嚷道。
发现那金丝猴被箭穿着架到了树枝上，距离地面有二三十米高，一时间，牛黑军竟又哭笑不得，“踏马的，还架树上了！”
嘴里嚷一句，下一刻，就撂下弓箭，猴一样攀树上去，麻利地将猎物取下来。
正这时，另一边突然又响起了枪声。
“四达，我二达又打到了吗？”牛黑军一惊一乍地问。
牛有铁没有搭腔，仔细地搜索着树冠上每一处角落。
“二达，你又打到了啊？”牛黑军接着又问了一声。
这时，在他对面不远处的深林中传来回复，“对，打到一只。”
“我也打到了，二达。”牛黑军激动地道。
“哦？你也打到了啊？好，好。”
“我四达刚刚也打到了。”
“我听到了。”
这时，林中仍是有不少金丝猴的“噢嘎”声响着，就像夏天的知了声样聒噪，与此同时，这片天空的上方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尖锐的鹰叫声，衬得林中阴森森的。
突然间，牛有铁有朝头顶的树冠上放了一枪，一只金丝猴应声掉了下来。
“又是一颗！”牛有铁忍不住激动地叫道。
“啊，四达，你又打到了啊！”牛黑军跟着惊讶地道。
“四达枪法好的很么！”唐孝年忍不住盛赞道：“一枪一个猴。”
“快，姐夫，你后面有猴！”牛黑军突然叫道：“你且，且别动！”
唐孝年下意识屏息敛气起来，牛黑军简单瞄了一下，嗖得放出一箭，不偏不倚地射到了猴身上。
那金丝猴瞬间四仰八叉地跌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周围的猴子见状满脸震惊，几乎在一瞬间轰然散开。
“射中了，我射中了。”牛黑军又激动地道，收起弓跑上前去拾起来。
“野！你又射中了啊！”唐孝年酸溜溜地道。
事实上，在牛黑军射下第一只猴的时候，他还觉得没什么，当然可能是牛黑军运气好吧，可连着射中，那纯纯就是实力啊。
“你，你这是啥弓箭啊！劲儿大的，连猴子都能射穿！”唐孝年禁不住好奇问。
“我这是复合弓。”牛黑军得意地道：“复合弓本来就比一般的弓威力要大的多。”
“呃？复合弓？”唐孝年一脸懵逼，他活了几十年，听人说过弓箭，还从来没听说过复合弓箭。
牛黑军本想给唐孝年解释一下，可由于言辞匮乏，就没再解释，也懒得解释。
他迫不及待拎起那射死的金丝猴，和第一只射死的放到一起。
看着自己亲手猎获的果实，牛黑军打猎的信心瞬间倍增，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紧接着，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深林之中，片刻后他又看到一群金丝猴，密密麻麻地蹲在大棕榈树上，许是因为过度惊吓，此时它们看起来竟是十分的机警谨慎。
当他举弓瞄过去的时候，它们就一溜烟儿跑掉了。
牛黑军一阵失落，按理说，那么多猴，他随便放一箭，打到的概率都不下百分之八九十。
再过了一会功夫，他又看到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类，它们的羽毛非常艳丽，叫起来声音也是非常的独特，有的就像婴儿的啼哭，格外诡异。
甚至，他还看到黄鼠狼从他的身边溜走。
这场景，让牛黑军深刻的体验到了深山老林的独特魅力——处处充满惊喜。
也难怪，他四达这么喜欢打猎。
“轰隆！”
突然间，深林中又传来剧烈的枪响声，牛黑军身子本能一缩。
“我日，又打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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