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打灰雁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这天一大早牛胡来就背着枪来到了牛有铁家，他对自己信心满满，并且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像他铁蛋哥一样发家致富。
看牛胡来把自己武装的有模有样的样子，赵菊兰一边咧嘴笑着，一边忍不住调侃道：
“跟你铁蛋哥进了山以后，可得好好打呀，争取给你把娶媳妇的钱打回来。”
牛胡来微微一笑，害羞似得把头低了下去。
“你笑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大队里有个叫石娃的人，脑子还不太正常，但是靠着打牲就挣到了钱，现在人家连媳妇都娶下了。”
牛胡来弱弱地“嗯”了一声，对方说的石娃他知道，就只是感到好奇，那么一个人都能打猎赚到钱，他肯定也能。
“好啦！你去厦房看看，我娃他爷，我估计可能都起来了。”赵菊兰最后说了一句，便拎着柴笼回厨窑去了。
此时，天才刚刚放亮，牛有铁都还没起来。
牛胡来不好意思进窑去打搅，又没事可干，往厦房方向走了几步，发现几扇门都掩着，就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略微的感受到了些许被人冷落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想想也觉得挺正常，毕竟他这么早跑来也麻烦了别人。
于是看到地院里有些脏乱，就放下枪主动去墙角取来扫把扫起了院子。
过了没一会功夫，老爷子从厦房走出来了，看到牛胡来正忙着扫院子，他忍不住调侃道：
“牛胡来，你这家伙，你啥时候来的？”
“刚刚来的。”牛胡来笑着回应一句，又弯下腰吭哧吭哧地扫着。
“叔看你连枪都买好了，你练过没呀？会打不？”老爷子又问。
“练过几次。”牛胡来笑着道：“会一点点。”
“哦？还会一点点呀？”老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但他没再吭声，脚步匆匆地去西院上了个厕所，然后就忙着去给牛拌料。
完了后，又把铡刀扛出来放在院子里，拖来一笼麦秸准备给牛铡草。
“哎——”老爷子一如既往地喊了一声。
然后，高蓝英就马不停蹄地跑过来帮忙。
“叔，我来帮你弄麦秸。”牛胡来殷勤地道。
胡乱地将最后一点扫完放下扫把就跑了过去。
老爷子笑了笑，说：“你这家伙，还挺会看人眼色的。”
“也没啥！”牛胡来笑着道。
老爷子陪笑了笑，没再搭话，一边感慨牛胡来变化真大，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父亲的去世。
事实上，老爷子也知道牛胡来性格内向，一般见了熟人都不会主动打招呼，现在表现得这么积极也实属不易。
铡刀正咔嚓咔嚓，有节律地响着，高蓝英站在一旁，将铡落的麦秸渣往笼里装，倘若换作以往，她就得在歇息的时候做这件事，忙完连气都喘不过来，有牛胡来帮忙她就不用再着急了。
牛胡来一边往铡刀下填麦秸，一边关心地问老爷子，“叔，咱今天啥时候去打牲呀？”
“打牲？呃，具体叔也不知道。”老爷子笑着道：“这你得去问你铁蛋哥。”
“昨天你们不是说好了要去青蟒河打野鸭嘛？”高蓝英好奇问了一句。
“是计划去打野鸭来着。”老爷子解释道：“后来那个耿虎又说要打灰雁，不过都是在青蟒河边，也不远，想去随时就去了。”
“哦，打灰雁倒是挺好的。”高蓝英赞同地道。
微微一顿，接着又道：“我就说嘛，这两天天上飞的鸟，咋突然变的这么多！昨天天快黑的时候，我站在咱家地院里都能看到，黑烟烟的一大群，像老鸦一样，把半边天都遮了。”
“秋往春来的嘛！你脑子钝的，连这都不知道。”老爷子瞪眼道：“咱这边天气都变暖和了，所以灰雁就开始慢慢往咱这一带飞开了。”
“那咱可得抓紧时间打呀！”高蓝英突然强调似的说道：“我看往年就只有几天时间，过了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你可当啥哩，就是要抓紧时间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老爷子郑重地道，一边绕有节奏地擩着铡刀。
刀刃与麦秸相遇的瞬间，便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就这样，一大堆麦秸快要铡完的时候，牛有铁起来了。
看到牛胡来满身都是麦秸渣时，他笑着招呼道：“牛胡来，你啥时候来的？”
“来有一时子了，铁蛋哥。”牛胡来起身回答道。
感觉有点渴了，就自来熟地说：“你窑里有水没？我去喝点。”
帮忙干了好一阵子活儿，此时此刻，他看起来说话都有底气的多了。
“去喝吧，你嫂子在窑里，喊她给你倒！”牛有铁大方地回道。
这一刻，他也明显的感受到了牛胡来的变化之大，这跟他以前的内向和不善言辞显得截然相反。
同时他也能从牛胡来对待打猎的积极态度，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毕竟，他买猎枪几乎掏空了大半家底。
随后，牛有铁就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再跟他母亲聊了几句关于大庆和二庆上学的事，间隔不到五六分钟，牛黑军就带着石娃跑来了。
石娃没有枪，但是这回他带了一把复合弓箭。
看到此，牛有铁好奇随口问道：“石娃，你哪来的弓箭呀？”
“我达给我做的。”石娃慢吞吞道，一边虔诚地笑着。
牛黑军接着道：“就是，他达照着我的复合弓做的。”
牛有铁“哦“了一声，接着便调侃似的道：“你俩可积极的很啊！这么早就来了。”
“我还不是怕你不叫我就走了。”牛黑军开玩笑似的回道，很快，他面色就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对了四达，咱啥时候去山里打牲呀？”
“等黄午了再去。”牛有铁说：“现在大雁都还没出来哩，去了也没用，等黄午了，它们就自动出来了，那时候再打也不迟。”
“嗯，那我就和石娃去麻油河里收渔网去了。”
“能行，你俩去，有就收回来，弄完后记得把网撒好。”
“知道，四达。”
说完，牛黑军就带着石娃勤快地跑出门了。
早饭快好的时候，牛有铁听到大门外突然传了一阵狗吠，与此同时，黑球和白球也给惹得旺旺地叫了起来，俩狗一边咬一边往大门口跑。
“咋啦这是？”赵菊兰好奇问。
“呃……”牛有铁也正好奇着时，突然间，大门口又传来了几声雁鸣。
“依噶，依噶！”
声音空灵而又极具穿透力。
“好家伙，这耿虎可真是个人才啊！”牛有铁猜到是耿虎后忍不住赞叹道。
此刻他打心眼里佩服他的技能，心想，能把大雁的叫声模拟到这个程度，也真是没谁了。
同时又不由地想到，倘若放到几十年之后的互联网时代，这家伙肯定能做个大网红。
但无论如何，打灰雁时他就不再担忧引诱不来它们了。
他激动地道：“是耿虎，耿虎来了！”
“哦，是耿虎啊！你看我都差点没听出来，这人也确实，把鸡狗的叫声学的像极了么！”赵菊兰也是非常的敬佩。
很快，一个身高约一米七五的年轻壮汉，就背着一杆自制的野兔枪阔步走了进来，一边在他的长吊脸上露出孩童般稚真的笑来，但这笑因为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而看起来竟有几分邪恶气息。
这时，高蓝英，老爷子，范改花，甚至是牛胡来都惊奇地往耿虎身上瞅着，似乎，他们都不认得他了一样。
见此情景，耿虎也是很不好意思，急忙赔笑道：“你，你们都，都吃饭了没呀？”
“正要吃哩。”赵菊兰立刻笑道：“快回来，回吃来饭，他耿叔，你来的可正是时候呀。”
耿虎也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往牛有铁跟前一站，就伸出他那只粗糙的大手往牛有铁肩膀上拍，一边拿出烟来给牛有铁散，一边急切地招呼道：
“好铁蛋老弟哩，刚刚我看到一群野鸭从我头顶飞过去了，把我美美地吓了一跳。”
“野鸭？呵呵，还能把你吓一跳？你可真出息呀！”牛有铁打趣一句，没有接对方的烟。
“咋不抽烟呀？”耿虎好奇问。
“戒了。”牛有铁赔笑道。
“戒了干啥？”
“省钱的嘛！”
“好吧，你狗日的可真是个会过日子的。”
“对了，除了灰雁你会模仿野鸭叫嘛？”牛有铁关心地问。
“这能有多难嘛！”耿虎有些不屑。
说着，把手指往嘴上一放，略停顿三秒，然后就发出了类似鸭子的嘎嘎声。
“好，很好。”牛有铁不由盛赞道。
随后，他请耿虎等人入窑吃了个早饭。
饭后，牛有铁将牛黑军和石娃收回来的鱼储存进冰窖中，完了后，便和耿虎等人商议详细的打猎计划。
由于耿虎会飞禽的禽语，于是他们便决定让耿虎来引诱灰雁，亦或者野鸭上钩，然后牛有铁引着其他人用枪打，打到了灰雁之后，便以8比2的比例来和耿虎分成。
面对此，耿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事实上哪怕是9比1分，他也愿意，毕竟每只灰雁或野鸭都有他的份儿，而这一切他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
中午赵菊兰用大嘴鱼给耿虎等人做了一顿好吃的招呼了他们。
吃毕饭后，太阳开始下山的当儿，牛有铁便背上猎枪，带着耿虎等人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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