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遥远的理想乡】
实际上,Lancer的内心也微微一震。
“……真是敏锐的直觉。”
在Lancer看来,Saber不该如此迅速地做出正确判断。
虽然,那些【月灵髓液】本身只是虚张声势,远不及表面看上去那般致命。
但Saber不应该知道这一点。
甚至,自己更是刻意以“被主君所控制”的理由,对她进行了迷惑,营造出这些水银能够自由吞噬一切的错觉。
她应该对于那些水银更加防备才对。
而更令Lancer惊讶的是——
Saber的剑,也恰恰挡在了正确的位置。
自己明明是先使用更加灵活的短枪迎敌,借由更加迅捷灵活的枪术,扰乱她的节奏。
因此按常理,敌人应当首先格挡短枪,以应付眼前最迫切的威胁。
但Saber在第一时间举剑所格开的,是自己的破魔之枪。
“她看穿了……?”
面对这样即便在埋伏、甚至偷袭下,都能立刻反应出来的敌人,Lancer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敬意和钦佩。
甚至,他能看出来这不是单纯的反应速度,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否则,在背对自己的情况下。
因为自己所显露的“挣扎”而此前有些犹豫的Saber,不应该回身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也就是说,有类似【直感】一样的能力吗?”
这样的念头,只在刹那间一掠而过。
战场上容不得Lancer沉溺于思索下去。
于是,进攻还在继续。
在高度集中的注意之下,Lancer周围的时间都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
那探查的水银已完成了最关键的一步。
它在瞬息之间测定了Saber手中长剑的长度与挥击范围,并将信息回馈给了主人。
“剑身大概3尺左右,剑格宽则是4寸。”
“这下,我已经掌握了胜机。”
握枪的双臂因兴奋而微微绷紧。
此刻,他已有了在下一击,将Saber一击毙命的机会和信心。
……
只能说,“长手武器”面对“短手武器”,天然便有这样大的优势。
不同于普通人还需要有所考量,在化作【英灵】之后,那原本限制长柄兵器的“重量”与“迟钝”,已完全不复存在。
此刻的Lancer,哪怕是单手操纵长枪,在力道与速度上丝毫不逊双手,反而更加灵活多变。
在Lancer眼里,在Saber急于回防,前往救援爱丽丝菲尔的瞬间——破绽就已经出现了。
【骑士的武略】在此一刻宛若神启般发挥作用,迪卢木多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长枪一振,宝具的封印在刹那间解放。
先前附着在枪身上的水银,带着遮掩其宝枪能力的咒符,如同真正的流水般向下流散。
而随着这“蒙尘之布”散落,赤红与金黄的光辉立刻绽放。
Lancer手腕一震,那刻画于枪身,象征着“军神”、“束缚”与“紫衫”的如尼刻文显现威能。
【破魔的红蔷薇】上神光显现。
带着令人心悸的锋芒,赤红的枪身借着此前被Saber格挡的反震之力,不但没有后退,反而顺势滑绕,宛若游龙回转。
那被挑飞的“劣势”,在Lancer腕力的操纵下,瞬间化作优势。
长枪从上空划出一道锐利无比的弧线,在枪兵手中以一种接近投枪的锋锐,自上而下地纵贯而来。
而与此同时,另一柄【必灭的黄蔷薇】亦不曾闲置。
那带着“必灭的诅咒”的黄色光芒,随着Lancer的舞动一瞬便刺出数次,就让枪尖织成一张绵密的防御之网。
Saber本来在【直感】下旋身,正想要用一记横扫逼退他的动作。
而那柄黄蔷薇此刻却化作一道锋利的屏障,要将她的剑势,彻底收入网中。
……
两柄长枪的攻势,如阿尔托莉雅判断的一样袭来。
阿尔托莉雅心中再清楚不过。
“不能与以敏捷见长的Lancer拼速度。那样……我来不及救下爱丽丝菲尔。”
如果和【历史惯性】一样不知道Lancer的身份,Saber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但如今,在知晓了Lancer的真名是迪卢木多之后,她很明白——
【破魔的红蔷薇】,足以在和魔术师所遇上的任何遭遇战中,两击杀死对方。
“只要Lancer将红蔷薇投向爱丽丝菲尔……一切就会立刻结束。”
因此,关键并非胜负,而是距离。
“我必须将Lancer在这里逼退,并让其忌惮,否则绝无救下爱丽丝菲尔的时间。”
“更何况……还有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魔术师。”
最好的撤退,便是在那之前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意图。
而攻击也是如此。
借着一瞬的时机,Saber便放任自己的思绪、自己的【灵魂】,由着名为【直感】的能力,交给自己能够破局的方法。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在过去无数的战役中,这个能力从未背叛过她。
它让她分辨出敌方破绽,也让她在乱战中总能选择最适合行动的路径。
但,这个能力无疑是有一定限度的。
即便是将其发挥到极致,也不过是达到了能够短暂敌人攻来的“预测未来”的领域。
也许只是百分之一秒,甚至千分之一秒内,Saber看到了Lancer接下来的攻势。
但然后,她便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绝无同时避开两枪,并同时逼退Lancer的方法。
但紧接着,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因为担忧爱丽丝菲尔情况,而于眼中浮现的焦灼神情突然消失。
碧绿的瞳孔中,显露的气势随之一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如水的沉静,以及隐藏在这沉静下的愠怒。
此刻,Saber便不仅找到了逼退Lancer的方法。
甚至,她便要同样试图一击之内,将他落败。
那名为【直感】的技能,便不可思议地交予阿尔托莉雅能够从这样的困局中,解脱的方法。
仿佛未来本就握于手中。
仿佛胜利本就是理所应当。
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或是某个熟悉而威严的声音,在她就要转身的刹那,低声在耳边呢喃。
“——此路,便是通往胜机之路。”
……
那是一片还未变得血红的花海。
空气中飘扬的是永恒的欢乐,而随风轻曳的花海,仿佛永恒的幸福波涛。
无垢的乐土,就举行着永远不会停止的会宴。
甚至,为了满足王的心愿。
那耸立的高塔之外,旧时王国的子民,不论其来自何方,便因王的光辉而得以接引,踏入这原本不容凡人亵渎的圣境。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却有些小小的争执,在宴会后的响起。
“王啊……您真的要踏上与其交锋的道路吗?”
“您并不渴求所谓的正确,也早已从往昔的苦难中挣脱出来……”
“……这不该由您来承担的。”
不,那不是对着此刻的自己的耳语。
而应该是对着另外一人。
甚至那劝说的声音,也似乎并非一人。
在那名为【梅林】的人物,在他垂下的白色长发的身后,更多的身影齐齐跪伏着。
——圆桌骑士们。
身上的铠甲,在花海的光辉中黯淡无华。
面容上没有往昔的炽热与坚定,唯有浓烈的悲伤。
不可能。
那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的表情便诉说着这样的意味,似乎就在为王的决定而绝望。
即便是梅林,那位总带着狡黠笑意的梦魔,此刻脸上的苦涩,几乎要哭泣出来。
似乎,有听见一道无奈地轻叹。
“如果……这是您的决定的话……”
“【阿尔托莉雅】,我的王啊……在我这卑劣之徒死去前,您又怎么能受到半点损伤呢?”
对于Saber来说,有什么悲伤或者愤怒的情绪,就随着这些模糊不清的劝说,无可抑制地于心底升起。
于是,花海的尽头浮现出一抹光辉。
那似乎是一柄华丽的武装,璀璨的黄金与圣洁的湖蓝交织,宛若映照天穹与大海。
——远离尘世的剑鞘。
那染血的骑士将剑鞘奉上,【遥远的理想乡】,寄托着他们最后的希望。
为了让这份奇迹守护他们的王,骑士们同梦魔一同重新踏上征途。
即便已经知晓了许多,即便已经远胜于过去无数倍的强大,这仍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这支“远征”的骑士团,甚至一度打入了【星之内海】。
他们就要强迫【星球】本身,将不可能的奇迹重现。
在【星球】无尽的“记忆”中,与那些神明或者头脑作战实在是一次血战。
但在最后,他们终于做到了。
于是,那些妖精被造出“一模一样”的剑鞘。
但骑士们并不满意其结果。
在那些可怕的魔鬼面前,妖精们惊惧万分地哀嚎,就跪服着请求原谅:
“可是……可是这份剑鞘的威能,远胜【遥远的理想乡】十倍啊!”
那位骑士便毫不留情地斩掉妖精的头颅。
鲜血溅落在圣境的花瓣上,那应该是第一朵被染红的花朵。
他的声音坚定如铁:“命令是——造出和那柄剑鞘一模一样的东西。”
于是,由于不得以满足的结果,许多枝干的分区都遭到了征讨。
一个又一个妖精的领地被血洗殆尽。
最后——
骑士们便踏着名为时间的白马,带着对于王的忠勇和可怕的威势,一路向着剑鞘遗失的那一刻征战。
其庞大的魔力,甚至足以让【星之内海】泛起雾气,所集成的阵势,甚至直达【世界的外侧】。
乐土的辉煌因此永远蒙上血腥的阴影。
这可以说是骑士们的“忠诚”,所造就的一个奇迹——毁灭带来的奇迹。
在血与雾的尽头,花海重归寂静。
而那太阳的骑士,便将那剑鞘奉于王前:
“王啊……我们为您,取回了它……”
……
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说,解决的方法,便和这些古怪的画面,如同幻境一样浮现在眼前。
虽然她内心升起许多疑惑,但面对眼前疾风骤雨般迎来的枪刃,显然来不及得到任何解答。
但她也许永远得不到机会解答了。
因为,那道如黄金与湖蓝交织的光辉,在阿尔托莉雅的体内,只是一闪而逝。
而那些古怪的景象,仿佛被粗暴地夺走一般,从阿尔托莉雅的脑海里被立刻抹去。
残留的,只有一种烙印般难以忘怀的“预感”。
——【梅林】绝不会让那件事再发生一次了。
在这个宇宙所分出来的【枝条】里,【梅林】便立刻沉下面容。
不,准确的说,他的身影,立刻出现在那个宝石老头的面前。
现在,那曾能被称为【伟大·梅林】的称谓终于显现出其伟力。
在名为愤怒的情绪驱使下,全力施展的可怕幻术,甚至到了能影响【魔法】的境地。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话,泽尔里奇……”
在【宝石翁】的苦笑中,周围的【幻境】就开始和过去真实的【历史】发生置换。
“——你最好能立刻结束那场战争。”
嗯,完全可以看出来,此刻的【梅林】是愤怒到了极点。
【宝石翁】甚至不得不先和【梅林】对抗起来,再试着找到解释的时间。
他知道【梅林】显然已经上头了。
这个家伙现在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真要把那段【历史】再现。
他们都完了。
……
而对于海港处的众人来说,形势似乎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完全的反转。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显现,也已经足够了。
“什么——?!”
现在,惊呼出声的却是Lancer。
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神色。
之间Saber扭身撤离的动作一顿,然后——
她竟松开了握剑的右手!
“现在我们在武器上平了。”那沉静的碧绿瞳孔里,此刻诉说着这样的含义。
原本要落入那短枪的陷阱中的长剑,此刻只由左手持握,剑身斜斜地横出。
理应被短枪死死牵制的长剑,此刻改变了挥击的轨迹。
而虽然此刻被左手握着,那柄无形之剑却使用剑身而非剑刃,主动迎上那破魔的短枪。
剑身变动的劲风和空中划过的弧度,使剑刃如同割断须丝般,轻易地割断了那些被破魔之枪所牵出的银丝。
——武器上的劣势,在这一刻被逆转。
Saber的右手空出来了。
如果说【破魔的红蔷薇】能够无视魔力构成的甲胄,那么,【必灭的黄蔷薇】虽然能造成无法治疗的伤势,但是却能被魔力构成的防御所抵挡了。
借着剑势回旋的余劲,Saber右臂臂甲,反而主动迎上那疾刺而来的黄色短枪!
金铁交击的爆响于夜空响起。
那绝非是单纯的格挡。
此刻手臂便随着力道的反应,更加地速进,试图牵住短枪的行动。
而那必灭的魔枪似乎知晓此刻敌人的意图,便急急退去,试图抽回。
然而已然太迟。
此刻Lancer已经失去了时机。
黄色的枪尖已刺入了臂甲,阿尔托莉雅便忍着血肉被划开的疼痛,用力将那致命的枪刃死死压制向下。
那武器已做不到回防了!
“就是现在!”心中这样咆哮着。
左手持着的利剑在迎上破魔之枪的那一瞬间,【风王结界】所束缚的强风,就沿着那破缺外溢。
但这正是Saber想要的效果!
此刻,身上的魔力便向由着那处破口涌动。
嘶鸣的狂风并非如往常般向前轰然释放,而是顺着破口喷流而出。
虽然【风王结界】只是用于隐藏圣剑真名的伪装手段,但也有过其他的用法。
比如,曾一举解放凝聚的空气,作为扫荡敌人的远隔武器“风王铁槌”用。
但不同于【历史惯性】中向前一次性放出风暴的用法。
此刻,强劲的气流涌动在圣剑与魔枪的交锋点,那些被束缚的大气只能从那与枪尖接触的一点激射而出。
这是Saber主动“加大裂口”的结果——
以结界缺口为喷口,将其中中凝聚的风压集中释放,正对着敌人来袭的方向回敬。
与其说是“铁槌”,更像是类似于高压水枪一般,利用极高的压强,并且对于敌人来攻方向做出回应的攻击。
狂风在夜色中咆哮,清冷的夜晚响起接连不断的雷鸣声。
仅仅只有指尖大小的破口,此刻那足以横扫整个战场的破坏力就要显现。
阿尔托莉雅高声断喝——
“风王横澜(Strike Air)!”
随着骑士王的怒喝反击,结界被解放了。
在极高的流速和魔力催动下,空气仿佛被瞬间压缩至极限,又在下一刻爆裂开来!
甚至,在其他观察者的眼中,战场中央的空气像是被电离,甚至出现了一团如同核弹爆炸般的白热光团!
紧随着强烈的闪光的,是轰然的巨响。
膨胀的大气被向外推开,冲击的余波横扫四方。
Lancer御主布下的结界,如同清扫灰尘一般吹开。
而即便分散的气流已不如中央那样激烈,但仍发出凄厉的尖啸。
那些周围钢铁的集装箱,就如同指甲划过松软的蛋糕一样,被如同刮下的奶油般刻下裂痕。
地面的柏油车道被生生掀起,犹如板块错裂般向两侧偏移,而最为悲惨的是Lancer迎面的位置。
正对着他的仓库与一排联通的集装箱,如同纸盒一样被挤成一团,然后像是轻飘飘的纸堆一样被吹散着倒下,只留有一阵尘土的被余波卷至周围。
这一幕就连Saber也未曾料到。
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匆忙一击突然有了如此可怕的威力。
现在重要的并非震惊。
现在,即便应该彻底摧毁了Lancer御主所布置的结界,Saber仍然警觉可能的偷袭。
她正面对着那团正在散开的灰尘,迅速后撤到爱丽丝菲尔身边,脸上浮现紧张与焦急。
“爱丽丝菲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血已经止住了。”爱丽丝菲尔的声音略显虚弱,却仍旧强撑着露出微笑。
她在Saber的搀扶下站起,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开口。
“敌人还有可能继续进攻……Saber,如果不能为你治疗,我们最后还是会落败。”
这样说着,爱丽丝菲尔的目光,凝视到Saber右手手臂上的破口处。
“来,Saber,让我为你疗伤。”
Saber摇了摇头,她很清楚这是无用功。
“不必了,如果是【必灭的黄蔷薇】的话,刺入的伤口是无法恢复的。”
也正因如此,她宁愿冒着手臂被刺穿的风险,也不试着用右手去握住枪头。
“只是这样的伤势的话,虽然【筋力】大概会下降一个等级,但我的宝具——”
Saber说着,话语却突然的停下了。
“Saber?”爱丽丝菲尔察觉到她的异常,轻声唤道。
阿尔托莉雅的眉头皱起,声音里传来一丝少有的疑惑。
“爱丽丝菲尔……我好像没有受伤……”
虽然手臂处在之前被刺入后,就没有传来明显的伤痛感。
但考虑【必灭的黄蔷薇】的效果,Saber一直以为是连传导痛苦的神经也被抹灭的结果。
她抬起手,指尖划过肩甲的边缘,微微运转魔力,令铠甲解锁般褪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让她自己都微微屏息的一幕——
自己的确没有受到一点伤势。
连那套来时穿的蓝色礼服,最外层的纤维,好像也没有破损。
仿佛先前那刺入的一击……根本不曾存在。
“是吗……那就太好了。”
……
爱丽丝菲尔脸上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喜悦,但某种沉重的感觉就让她更加疲惫。
“既然这样的话,就劳烦Saber你……照顾我一下了。”
“爱丽丝菲尔?!!”
看着昏迷过去的爱丽丝菲尔,Saber猛地拉住她,避免她栽倒在地。
而就在Saber要抱起爱丽丝菲尔撤离的瞬间,一道不知何处传来的冷淡声音响起。
“如果你现在立刻撤走,Saber,你的御主立刻就会毙命了。”
Saber循声望去,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在魔术的掩盖下,肯尼斯的身影难以分别具体的位置,甚至看不见形体。
虽然Saber之前攻击,将那些地表和地面上,刻在集装箱上的术式一举全部破坏。
但作为【时钟塔】的君主,他埋在地下的术式可没有那样轻易被扫灭。
——那些埋于地下的结界,可是用能够轻易切开金铁的【月灵髓液】沟通的。
此刻,那专门针对人类【肉体】的结界,便以爱丽丝菲尔身体内留驻了的“水银”作为基底试着操控其身体。
“如果你带着她离开结界,那么一团在体内散开的水银,会发生什么呢?”
肯尼斯阴险的声音继续响起。
“说不定,会立刻变成刺猬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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