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周布离一路小跑，系统还不忘提醒她。
“宿主，反派要是提前黑化，毁了这个世界，你就回不去了奥。”
周布离跑得更快了。
系统跟在后面：“宿主，跑慢点，要不你找个机会捅了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周布离停下来，喘着粗气。
“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系统也停下来喘粗气。
“宿主，忘记告诉你了，po文以前还绑定过黑帮系统。”
一边要杀他，一边还不让别人杀他，这简直有人格分裂。
周布离到的时候，正看见赵扶桑跪在青石板上，后背裸露着。
长鞭在空气中划过，发出骇人的声音，然后那鞭尾一下下甩在他的身上。
力道之重，瞬间就皮开肉绽了。
他双手垂着，腰也不曾弯下半分。
鲜血顺着指尖滴下来。
赵扶桑一遍又一遍执着地说着：“我没偷！”
他没偷。
可没人信，也没人会帮他证明。
这世界上的人，从来就没一个会站在他身边。
周布离抬眼看向上位的人，镂着金丝银线的如意云纹斗篷，明晃晃得刺眼。
那被蔻丹染得鲜红的长指甲指着地上的人。
言语轻飘飘地：“还不承认，给我继续打！”
系统在身旁提示：“宿主，这就是定国公主周静姝，嫡长公主，昨个想霸占了赵扶桑，被你抢了先，她这是在发泄怨气呢。”
周布离要冲过去，又被系统拉住了衣袖。
“宿主，你干嘛？你的身份地位可比不过嫡长公主。”
周布离盯着赵扶桑脚边被沾上血的织锦披风。
那披风在嫡长公主眼里一文不值，却能借这个由头将赵扶桑打得遍体鳞伤。
周布离拉下了系统扯着她衣袖的手。
“她再打下去，赵扶桑的怨气估估计都能养活十个邪剑仙了。”
系统瞧着赵扶桑，疑惑地说：“宿主，我是不是看见反派黑化了，他那边怎么冒黑烟了。”
周布离定睛一瞧，烧红的炭火是架着一个烙铁。
我的妈呀，古代的酷刑。
真的不酷呀。
这样下去，反派不黑化，才真的有毛病。
周布离一边跑过去，一边喊：“误会，皇姐，是误会，他没偷，我可以证明。”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她在赵扶桑的身侧站定。
刚一靠近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皇姐，披风是我送他的，他没偷，他真的没偷。”
上位的人传来一声娇笑，只是笑声毫无温度。
“是妹妹啊，他偷没偷的，我自有定夺，来，过来，你看着就行了。”
她护甲轻抬，周布离就立刻被嬷嬷大力拖拽着来到廊下。
“公主，得罪了。”
廊下嬷嬷、宫女不下十数个，看着周布离竟然连略微福一福身都不曾。
周布离被拉拽到人群中看向跪在下方的赵扶桑。
同时，赵扶桑也抬眼看着她。
有诧异，有茫然。
还有一点莫名的情绪。
好似燃起的一点点希望被扑灭后的绝望。
然后，他歪着头，慢慢地笑了。
身旁都是血，他在笑。
像带血的罂粟花。
系统在一旁嘀咕：“完了完了，宿主，他想杀你！他肯定认为你是故意留的披风。”
赵扶桑扫视一周，笑意越来越浓，直到最后视线落在定国公主身上。
甚至笑出了声。
笑的同时，唇边溢出了血。
系统颤巍巍地说：“妈呀，他这是想杀了所有人！包括俺小统。”
周静姝摇曳着走过来，躺到贵妃榻上，凑近了，周布离才看清她的模样。
过于美艳的外表，过于华丽的衣衫，整个人透着一种妖冶的美。
鞭子又落在了赵扶桑身上几下。
周布离挣扎着：“别打了，他不是小偷。”
赵扶桑却没叫一声疼，一直在笑。
笑到最畅快之时，轰然倒地。
周静姝眉眼含笑：“来，泼醒。”
冷水泼到他的身上，身上的血混着水，淌了一地。
周布离眼看着被烧着通红的烙铁马上就要印到赵扶桑的身上，她挣脱束缚着她手脚的人跑了出来，挡在了赵扶桑的面前。
作为21世纪华国饱读诗书，深受平等、和谐的教育的大学生，她实在是很难袖手旁观。
看一个人如此无辜，却如此受折辱。
她做不到！
她现在是公主哎。
昨天都说了，赵扶桑被她收了！
“宿主，你要干啥？”
周布离抬起眼眸，系统想拉住她都拉不住。
“皇姐，他是我的人，我说了！他没偷！”
赵扶桑略清醒时看到一片裙角，裙角沾着水，混了血。
周静姝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榻上：“然后呢？”
“我的人，我要带走。”
周静姝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周布离，你不过是父皇从民间找来……”
“公主。”
周静姝话没说完，被身边的嬷嬷打断。
她拧眉看了一眼，嬷嬷笑着摇了摇头。
“不就是一个玩意儿被抢了嘛，公主何必和小公主动气呢，玩意儿嘛，脏了就扔了，有人当宝贝似的捡了，就给她。”
她仍是不满，嬷嬷低声在她耳畔低语。
“公主，别放过抢你玩意儿的人就是了。”
“顾嬷嬷！”
“听话。”
周布离不知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捡起披风盖到了赵扶桑的身上。
赵扶桑凤眼通红，直勾勾地盯着周布离的裙角。
“公主，裙子脏了。”
他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周布离略略瞥了一眼：“无事，我可以帮你证明，你别怕。”
周布离起身，望向前面的周静姝，没注意身侧的赵扶桑眯着眼睛，惨白脸上挂着突兀的笑，病态又诡异。
系统看到这个笑容，在心里抖了三抖。
完了完了，反派黑化了。
要杀人啦！
顾嬷嬷走了过来，对着周布离略一福身。
“小公主初到宫中，不明白赵扶桑是最狡诈的，定国公主怕小公主受骗，这才帮您管教，过去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叫四方的，手脚就极不干净。”
这句话一说出，像是触碰到赵扶桑的逆鳞，他挣扎着就要起身。
“四方，不曾！”
顾嬷嬷瞥了一眼。
“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她伸手就要去掌掴赵扶桑，却被赵扶桑断掉两指的手，扣住了手腕。
“我说了，四方，不曾偷窃！”
他声音低沉，好似因为压抑而极致的颤抖。
赵嬷嬷右手手腕吃痛，左手抬起又被周布离抓住。
她抬眼望着这刚来的小公主，没想到她有些气势。
“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这句话我倒觉得应该说给你自己听听，他是我的人，打骂予罚都该是我，何时轮到你这个下人！”
周布离甩手将赵嬷嬷甩了一个趔趄。
转身就对周静姝说：“布离再次谢过皇姐的好意，我的人我带走管教，皇姐的人怕是还要好好管管。”
周布离拉住赵扶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能走吗？”
赵扶桑抬眼，撞进一片过于清澈的眸子。
她是在施舍？
还是真的要……帮他？
或者是另一种玩弄？
这种骗取他信任，再置他于绝境的玩弄也正是他们周家人擅长的好戏。
她再一次轻声问：“可以吗？”
赵扶桑笑了，撑着身子起来，甩开了他的手。
“不麻烦小公主，弄脏了你的手。”
周布离看他擦手的动作，不像脏了她，反倒像自己弄脏了他。
周静姝一甩手将小几上的茶水砸到了地上。
周布离头也不回地带着系统和赵扶桑走出周静姝的凤弦宫。
一出宫门，她就腿肚子抽筋，颤巍巍地扶着系统的手。
“统子，我刚才是不是还挺有气势的？”
系统看着她抖如筛糠的，皱着脸：“宿主，你这么怕，你还敢顶撞定国公主？你很像真公主呀。”
周布离咧着嘴笑。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呀？我熟读《甄嬛传》华妃经典语录，不容本宫放肆，也放肆多回了。”
系统：“呃……可是显示反派黑化值80了耶，你要再不杀他，他就杀你了奥。”
系统说着话，周布离才察觉不对。
赵扶桑呢？
一回头，他已经倒在了不远处。
披风落在地上，他单薄的身体像是一把破旧的伞仅剩的伞骨。
周布离跑过去，拉过披风裹在赵扶桑的身上，手上却沾满了血。
她急切地喊：“统子，快去拿东西来。”
片刻后，系统拿了一把匕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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