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 把人还给我
看起来很帅，实则是在“狐假虎威”。
站在游夏身后的叶舟将手放到嘴边，尖锐的哨声响起。
被污染尘雾笼罩的灰败天空中，陡然传来密集而沉重的振翅声。
近乎上百只的变异兽几乎在瞬间撕裂了污浊的空气，以俯冲轰炸的姿态，开始了对D号基地的狂暴攻击。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在基地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猩红色灯光疯狂闪烁，将通道内冰冷的金属墙壁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防御网破损！”
“观测窗损毁！”
“防空武器离线！”
控制室内，刚刚稍显平息的恐慌被再度点燃。
操作员们手忙脚乱，试图调集防御，却发现核心权限如同被冻结，指令无法下达。
“长官呢？！”
“长官去哪了？！”
“权限锁死了！我们无法调动核心防御！”
此起彼伏的慌乱问询声在充斥着警报噪音的空间里响起，充满了无助与惊惶。
十二趁机大步走到主控台前，举起双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各位，请听我说，我们的‘伟大长官’——D一，她已经跑了！”
声音精准地刺穿了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动作一僵。
这个指控太过惊悚，却又在绝望的当下，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合理”性。
“跑了？！”
“不可能！”
“长官怎么会……”
十二嗤笑一声，声音拔高，带着煽动性的尖锐：“白塔每年一次的狂欢夜，会提前三天把消息送给各大基地，这是底下的人唯一能登上白塔的机会。”
“所以D一提前跑了，把我们所有人都丢在这里，一个人跑了！”
“不！长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一名年轻的士兵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道。
“不是？” 十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猛地跨步上前，揪住那名队员的衣领，将他按在前头的屏幕上。
“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十一指着外部摄像头传回的，那些聚集起来的密集阴影，“看看，看看我们引以为傲的防御！看看这些该死的畜生！没有指令，没有有效的反击。D号基地现在就是一块摆在砧板上，可以任人宰割的肥肉！”
他凑近那名队员的耳朵，“你告诉我，在这种时候，我们的‘长官’，她去哪了？嗯？！”
十二的一番话，犹如最锋利的刺刀，残忍地划开了在场所有人内心深处妄图欺骗自己的侥幸表象。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控制室。
反驳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
“救援呢……” 有人失魂落魄地喃喃，“我们明明……很久之前就发出了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
十二松开那名队员，任由他瘫软在地。
他环视着众人死灰般的脸，用一种近乎悲悯的语气说道：“或许是被污染阻断了信号，又或许我们被白塔，被其他基地，彻底抛弃了。”
“现在，让我们面对现实吧。”
“在这样高强度的内外夹击下，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十二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惨白绝望的脸，“一旦最后的防线被攻破，我们的下场又是什么？”
不是沦为变异兽的口粮，就是被污染扭曲成怪物。
同为防卫队队长的另外一人脸色铁青的开口：“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 十二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计划，“那些尚未苏醒的纯人类，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救星。”
“将他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丢出去，用新鲜的血肉和‘纯净’的气息，吸引走大部分变异兽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
“另一部分……”
十二半边被污染侵蚀，覆盖着蠕动暗斑和扭曲角质的脸庞，在控制室疯狂闪烁的猩红警报灯光下，显得分外可怖：“当作我们的口粮。”
“有他们的肉作为抵御污染的道具，足以让我们乘坐飞行器穿过黄沙，抵达B号基地。”
即使是已经绝望到麻木的人，也被这赤裸裸的，突破人性底线的提议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疯了！”
“那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哦？”十二微笑着看向发出质疑的人：“那群被制造出来的，白塔高层玩废了玩烂了丢给我们的工具，也能叫作，人？”
即使有微弱的抗议，也在十二这番话后，被更大的，源自生存本能的沉默所吞噬。
游夏觉得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便准备开启下一步行动。
谁知腰上那只手如同焊死了一般，死死捆住他不动。
“舟哥，我们刚不是说好了吗。”游夏略带无奈的解释道：“你在这继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趁机潜进去，找到另一半唐姐。”
叶舟不为所动。
耍赖耍得理直气壮。
小白蛇慢吞吞的从游夏脖子上滑下来，张嘴就要冲叶舟咬过去。
嘎嘣一声，咬到了骨头上。
叶舟抽回手，站到了游夏对面。
长出了些许血肉，隐约可见原本模样的一张脸直直对着游夏，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等……你……”
游夏看着他执着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摸了一把叶舟头顶软乎乎的兽耳，游夏选择性忽略掉了沾染一手的黏腻黑血。
“好好好，我很快就回来。”
随即带着小白蛇，翻身从巨鹰身上跳下去。
他的身影顷刻间被变异兽搅起的风沙淹没。
冰冷的白色光芒下，谈飞白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跳跃，如同最精密的仪器。
在A3没有被复制人替换之前，为了更好的执行机械计划，他将自己的部分权限分享给了谈飞白。
这也正是谈飞白的目的。
借助这部分权限，他终于进入了白塔内部的信息核心数据。
他可以直接调取那些被白塔系统深藏，列为绝密的资料。
谈飞白娴熟地敲打着指令，率先查探了聂队的。
信息瞬间反馈在光幕上：
聂绍元。
身份：S级强化人。
生产/改造源：产自白塔。
关联记录：曾隶属‘开创者’特别行动小队。
备注：与强化人‘叶舟’同属开创者小队核心成员。
执行任务成功率：99.9%。小队最终状态：███（权限不足/已封存）。
等等……
叶舟？！
谈飞白的眼睛豁然瞪大，遍寻不到的舟哥竟然在聂队的资料里出现了。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手指快得带起残影，立刻开始查询“叶舟”的名字。
权限验证通过……
搜索中……
光幕闪烁了一下，最终呈现的，却并非谈飞白预想中详尽的档案。
只有一行冰冷刺骨的小字：
零号S级变异人。
危险性评估：█████（极高）。
他找到了舟哥。
以一种他从未想过、也绝不愿意接受的方式找到了他。
舟哥不再是需要被拯救的同伴。
而是变成了一个被白塔视为最高级别威胁的存在。
谈飞白紧咬下唇，将两人的资料拷贝下来，继续搜起了唐依柔。
看着缓慢加载的图标，谈飞白的神经下意识绷紧了。
相比于变异人，他更怕唐姐会是一名纯人类。
由于基因技术的缺陷，女性纯人类远比男性纯人类要少，所以更加“珍贵”。
那次宴会上，被当作玩物来凌虐的，大部分都是女性纯人类。
空白的界面上缓慢出现一页资料，但是页面上的照片却不是唐依柔。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英气之下显得普通。
旁边是她的名字：D一，D号基地负责人。
为什么搜唐姐会出现这个人呢？
谈飞白的疑惑在看到下面的详细介绍后得到了解答。
D号基地秘密开启‘血肉替换’实验项目。
试验品来源：曾‘开创者’小队队员——唐依柔。
当前状态：异化程度，百分之五十。 （附注：样本呈现高度不稳定污染抗性，常规抑制手段失效。）
实验方案：将试验品进行分割。肉体剥离后进行生物组织替换，可大幅降低排异反应，提升替换成功率。
谈飞白瞳孔骤然紧缩。
屏幕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半边笼罩在阴影当中，唯有一双眸子阴沉的吓人。
事实显而易见。
唐姐，变成了试验品。
或者说，一个用于替换的工具。
因为过于用力，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此时身侧的感应器发出滴滴滴的警告，代表着白塔第七层的中心控制室被开启了。
谈飞白骤然回过神来，尝到了嘴里浓郁的腥气。
他并未在意，而是将屏幕调换成控制室的俯拍画面。
第一次进入第七层时，他就悄无声息的用超脑接入了其中的控制系统。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仅仅当做一个监视的工具。
率先出现在画面中的是A2，那个令谈飞白极为厌恶的金发男人。
紧随其后的是A3的复制人以及其他白塔高层。
他们在圆桌周围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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