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无情揭穿
这话一出，陆明演顿时一下子怔住了。
“辛子宴是个什么王八蛋，本王比你们更清楚。”高长威背着手，缓缓离开王案，走向跪着的方天佐。
“这是一个无法无天，阴狠毒辣的杂碎。”
“他的贪得无厌和脑后的反骨一样，都是绝症！”
说着，高长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天佐。
“区区三个世家，拒不归附，杀了也就杀了。”
“本王既然敢用他，也就做好了他会闯下大祸的准备。”
“这点干系和后果，本王还承担得起。”
“可是你呢？”高长威冲着方天佐虚眯起眼睛：“身为军部辅帅，身系前线十几万大军的安危重任，竟然为了这么一个王八蛋，不顾一切的擅离职守！”
“你跟他很熟？”
“你们是一母同胞，还是浴血袍泽？”
“亦或是义结金兰，八拜之交？”
这话一出，方天佐吓得浑身哆嗦，趴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或者说，你方辅帅正义凌然，侠肝义胆。”高长威背着手转过身，冷冷地嘲讽道：“看不得别人受委屈，能保则保？”
“亲王殿下！”方天佐急忙抬起头，满脸惊骇地说道：“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他妈的是什么意思？”高长威再次猛地转过身，怒声喝道：“本王早有明令，治下封地军政分离。”
“内阁主封地政务，军部主军务征伐。”
“现在，你一个军部辅帅，竟然越俎代庖，管起一个内阁参政的生死来了？”
“方辅帅，干脆把本王这个位置让给你来做，让你来统筹全局，一体统帅文武百官如何？”
这话一出，方天佐顿时犹如秦天霹雳，再次哐的一头磕到地上。
“臣罪该万死，请亲王殿下责罚！”
眼看方天佐居然都被牵连了，跪在门外的辛子宴满脸绝望，急忙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的高长威，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
“臣罪该万死，这句话说得好听！”
“恐怕在你们心里，最好念着大宁帝国出来的人都别死，而且最好一个个都能封侯拜将，将别人踩在脚底，做你们的奴才！”
闻言，趴跪在地上的方天佐浑身一颤。
高长威的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但最后这句话，却是点明了发怒的根源。
他作为大宁武州的封国之王，就是掌握封地所有人命运的神。
他要谁死，谁不得不死，他要谁高官厚禄，谁就能出将入相。
但是，在封地之内，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做他的主，尤其是在下面搞党派之争，相互攻讦。
他这最后一句话，已经点明了。
视乎认为从大宁帝国出来的人，已经结成了一个党派，在对东胜帝国投靠而来的人进行攻讦和打压。
这对于只认本事，任人唯贤的他而言，就是一种权威的挑战。
这种事情，比辛子宴屠杀十个百个世家豪族还要不可忍受，因为这关系到封国内部的稳定和未来的大局。
意识到这一点，方天佐再次直起腰，紧盯着高长威。
“六爷，臣自从跟随您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方天佐不过是区区一介武夫，蒙六爷拔擢，才有了统帅千军万马的机会。”
“在臣的心中，六爷不仅是臣的主公，更是信仰和天神。”
“臣在莲花大营时，早已言明这一点，臣……”
“方天佐！”高长威再次转身打断了方天佐：“你听不懂本王说的话，还是在跟本王装傻充愣？”
说着，他指向一旁的陆明演。
“你既然要装傻，那当着首辅的面，本王就跟你掰扯个清楚。”
然后，他又伸手指向门外跪着的辛子宴。
“你扪心自问，这个杂碎干的这些事儿，要是换成陈重，孟山，亦或是赤狼军的其他将领，你会做出同样的举动吗？”
闻言，方天佐顿时一怔。
“你不会！”高长威冲着方天佐摆了摆手：“你方天佐不是赳赳武夫，而是文武全才，你会衡量其中的利弊。”
“可是换成辛子宴这个王八蛋，你却这样做了，为什么？
高长威冷冷地盯着方天佐。
“你和他并不熟悉，既无往日旧交，亦无隶属关系。”
“仅仅因为他是从大宁帝国出来的人，在你的脑子里，这就是自己人。”
“自己人出了事情，你当然要保。”
“不管是于公于私，你都得费尽心机，也要把这事儿给办成了。”
这话一出，方天佐猛地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不服气是不是？”高长威紧盯着方天佐：“那本王再问你！”
“你明知道和辛子宴没有隶属关系，到了王城以后，你找不到本王，也找不到你们的女帅。”
“可是转头找的不是内阁首辅，而是找了内阁次辅姚秋月，这又是为什么？”
高长威背着手，再次来到跪着的方天佐面前。
“难道，在你心中，次辅比首辅还更有权力，更能平事儿？”
“不……不是……”方天佐难堪的低下头。
“那本王就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高长威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首辅陆明演是东胜帝国的人，不一定会帮你们，没准儿还可能落井下石！”
这话一出，一旁的陆明演顿时吓得一怔。
“姚秋月则不同。”高长威冷冷地盯着方天佐：“她是本王从大宁帝国带来的人，与你们是同一母国，于公于私也总有三分情面。”
面对高长威无情的拆穿，方天佐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惊愕，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塞进一颗鹅蛋。
而一旁的陆明演，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是个聪明人，高长威所说的这一切他都明白。
可是，高长威为何要将他留下，当着他的面把这些话全挑明了，他却有一些看不懂了！
按理说，高长威训斥自己的心腹大将，这应该是最私密的事情。
于公，总是要给心腹大将留些脸面。
于私，这些话敏感度太高，说出来谁都不好下台。
可是现在，高长威却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不按牌理出牌。
难道，这位亲王殿下真的如此海纳百川，心胸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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