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本王给过你机会了
一瞬间。
整个黄金茶室落针可闻。
只剩下一阵阵粗重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今井宗久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只剩下无尽的、空洞的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最后的底牌，他最后的希望。
就这么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一句话给彻底粉碎了。
他身后的那些豪商更是面如死灰。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茶室中央如同神魔一般的男人。
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他们堺港所有的秘密。
他难道真的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吗。
“怎么会……”
今井宗久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你怎么会知道……”
“本王为什么会知道？”
陆准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个从始至终都跪在地上的松本。
“忘了给你介绍了。”
“这位是你们堺港原来的水门官。”
“松本先生。”
“你们的那些秘密，都是他告诉本王的。”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进了在场所有豪商的心里。
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用一种既愤怒又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那个他们曾经根本瞧不起的小人物。
“松本，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一个体型肥胖的商人指着松本，脸上的肉都在哆嗦。
“我们堺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们给的？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松本慢慢抬起头，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那双眼睛里空洞洞的，像是两口枯井。
“待我不薄？”
他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干涩的、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
“渡边，你大概忘了，我的田产是怎么到了你的名下。”
他又看向另一个人。
“小西，我妻子的坟，你应该还记得在哪儿吧？”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今井宗久的身上。
“至于我的女儿……宗久大人，令公子真是好手段，玩腻了，就直接扔进了河里。”
“这就是你们说的，待我不薄？”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把头垂了下去。
松本不再看他们，转而对着陆准，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榻榻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王爷。”
“我的仇，报了。”
“我这条烂命，也没什么用了。”
“求王爷，给个痛快吧。”
他活够了，现在只想死。
陆准闻言，反而轻笑了一声。
“死？”
那笑声让整个茶室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太便宜了。”
他走到松本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本王说过，死人一文不值。一具尸体，除了埋了占块地，还有什么用？”
他伸手拍了拍松本的肩膀。
“但一个活着的，会算账的，还听话的人……”
“可比金子有用多了。”
松本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还想做什么。
陆准站起身，不再理他，踱步回到已经面如死灰的今井宗久面前。
“现在，宗久大人，你还有什么能跟本王谈的吗？”
陆准的声音很轻，却让今井宗久的身子又垮了一分。
今井宗久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认命的空洞。
他输了，输得连条底裤都没剩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很简单。”
陆准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从今天起，你们的会合众，解散。”
“你们的家产，你们的船队，你们的商路，所有的一切……”
“都归本王。”
这句话，让所有豪商的身体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是要掘了他们的根。
“至于你们，”陆准的视线缓缓扫过一张张惨白的脸，“本王可以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活命。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那些已经沉到水底的人又看到了一点光。
“你们可以继续当你们的商人。”
陆准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哦，不对，是掌柜。”
“替本王打理这些产业。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本王不但让你们吃穿不愁，年底说不定还有红利可拿。”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
划算？
这哪里是划算。
这是把他们从主人变成了奴才，还要他们亲手把自己一辈子挣下的家业，恭恭敬敬地交出去，再点头哈腰地替别人看着。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我……我们……”那个胖商人渡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们没得选。
要么当狗，要么当死人。
“看来，各位还是不太情愿。”
陆准看着他们那副又气又怕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也罢。”
他像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王这人，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赵尔炎随意地摆了摆手。
“既然他们不愿意，那就都杀了吧。”
“一个也别留，处理干净点。”
那语气，就像是在吩咐下人处理掉几袋垃圾。
赵尔炎和身后的虎贲军轰然应诺。
“遵命！”
“锵——”
长刀出鞘的声音，清脆又致命。
这一下，彻底压垮了那些豪商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要！不要杀我！”
“我愿意！王爷！我愿意啊！”
“我愿意当狗！我愿意当王爷您的狗！”
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争先恐后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喊，场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陆准看着眼前这群痛哭流涕的软骨头，眼神里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甚至都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这群人，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瘫坐在原地，没有跪下，也没有求饶的今井宗久身上。
“你呢？”
“你，也愿意当本王的狗吗？”
今井宗久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成王败寇。”
“我无话可说。”
“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哦？”
陆准的眉梢微微一挑。
“说来听听。”
“我只求能亲手安葬我的孙子。”
今井宗久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陆准闻言却是笑了。
“安葬？”
他摇了摇头。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资格吗？”
他指了指地上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从现在起。”
“它就是你们堺港所有人的警示。”
“本王会把它挂在堺港最高的城楼上。”
“让所有人都看看。”
“得罪本王的下场。”
这句话像是一把最锋利的、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捅进了今井宗久的心脏。
让他连最后的一丝念想都彻底破灭了。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今井宗久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宗久大人！”
“笔头大人！”
周围的豪商发出一阵惊呼。
陆准却是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转过身，走到了黄金茶室的窗边，推开了那扇由纯金打造的窗户。
外面喊杀声依旧震天。
那场疯狗咬疯狗的血腥盛宴还在继续。
陆准看着山下那片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的战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举起手。
“赵尔炎。”
“传令下去。”
“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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