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打探消息，套话
这话骂的未免太尖酸难听了些！
反观张母却好像早就习惯了一般，正了正衣襟，拉着张大山两人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果不其然，一个面相刁钻的女人拉着驴脸，砰的一声打开门，“谁啊！哪里来的讨债鬼！”
要不是躲得及时，那唾沫星子都能溅到几人脸上。
陈平眯了眯眼，这女人确实跋扈，足以可见此处民风彪悍。
张母不咸不淡的笑了声，“二嫂子，是我。”
“这几年没回来，不知道家里过的怎么样？”
女人这才垂下吊梢眼，一脸鄙夷的看过来。
那模样活像是打量穷亲戚，“哟，是我那病歪歪的穷妯娌啊。”
“一连几年没捎回个信儿来，怎么如今倒是上赶着回来了？别是上门要粮食填饭碗的吧？”
这话难听到了极点。
张大山压根受不住这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撵。
他壮的跟小山似的，女人立刻警惕的后退两步，抄起墙角后的顶门木就要打。
张母却突然拦在了两人中间，朴实无华的脸上不见恼怒，“回来探探你跟俩哥哥，听说家里添丁，这是俺跟儿子的礼。”
“没啥好东西，儿子上山打猎才换了口肉吃。”
一听有肉，女人当即换了副脸色。
她伸手抓过竹篮，毫不客气的掀开上头盖着的布。
看见那明晃晃的大只熏鸡时，这才咧开嘴，“这才像样哩，既然小姑子回来，我这嫂子哪有不让进门的道理。”
“不过你家可比前几年像样多了，上山打猎？你那扶不上墙的儿子也算有了点出息。”
女人在前面滔滔不绝的说着，这才引着几人进了院里。
几进几出的砖瓦房，墙角堆满干叶子。
几个泔水桶里更是污秽难闻，泛着股股恶臭，闻着都令人作呕。
陈平飞速将周遭环境扫入眼底，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问起来只说是村儿里的哑巴，给张大山家打杂混口野味下水吃。
当初商量身份的时候，差点没把张大山给笑死。
此刻，他们仨人进了张母的娘家。
堂屋一张方桌前，坐了四五个彪形大汉。
现在天气逐渐热了，这几个壮士如牛的汉子全都赤膊光膀，汗馊味夹杂着屋里一股子潮气。
数种味道混在一起，难闻的要命。
陈平不动声色的给了张大山一个眼神，他立马自来熟的往前赶，“大舅二舅，好些年没见了，最近过的咋样啊？”
张大山一屁股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牌九，他是一窍不通。
那两个和丈母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剃着光头，长相相似。
凶神恶煞的面相，却不是好相与的。
马牛是家里老大，也就是张母的大哥。
满脸得意的马牛上下扫量三人，蹬着黑布鞋的脚直接翘到桌面，嘴里叼着竹签，“你们咋来了？俺们可没粮食给你家。”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娘在杏花大队好歹也待了几十个年头。”
“咋着，现在连肚子都填不饱？”
张大山忍着心底汹涌的怒气，“那就这话就是开玩笑了，俺跟娘日子刚好过些，这不就立马想着您了？”
“这山鸡是俺从山上打的，纯正地道，肉一点儿也不柴，给您尝尝滋味。”
要不是为了套消息，他高低揍这老王八蛋一顿！
放在柳条筐里的阉鸡，被风一吹，阵阵泛着咸香。
马牛一家子全都瞪大眼，深深嗅着空气里的肉味。
撕拉一扯！
马牛直接给自己拽下个鸡腿，让婆娘先炖了来尝。
任由那几个地上娃娃馋的流口水也没用。
有福气得老子先享！
“难为你小子想着，最近你们那边闹腾的挺欢，听说有个姓陈的？”
马牛呲着一口黄牙，狐疑打量的视线盯过来，尤其看向母子俩身后的陈平。
刚才这小子就一直不吱声，但看着身上肌肉鼓囊，不像个吃不饱饭的。
张大山壮硕的身子直接挡住陈平，笑得一脸憨厚，”俺们村姓啥的都有，这是跟着俺上山打猎的跟班。”
“平时要是打着野味，我就分他口肉吃。”
“对了大舅，我怎么看着咱村地头都荒了，不种粮食可咋吃饭？”
话问到点上，陈平掀了掀眼皮，然而却还是那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并没惹人起疑。
这一屋子也没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马牛抽了口草叶烟，鞋底子拍在桌腿，溅起一阵黄土，“屁！”
“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才叫吃不上饭！”
“种地能填饱肚子，早就不会有人挨饿了，还是得找别的法子谋生计。”
说完就往旁边地上啐了口粘痰。
这满屋里的娃娃有大有小，但多是男娃。
马家还挺能生，一生就是儿子？
“救命……”
“好累，呜呜呜，丫丫痛……”
陈平这时候却突然耳尖一动，他怎么好像听到女孩哭声了？
只不过十分微弱，屋里话声又杂，他听的并不真切。
正当他往门外看时，马牛媳妇突然盯了过来，没好气的警告道：“少东望西瞄的，再赶瞪着眼珠子乱看，小心老娘把你撵出去！”
眼神里是明显的防备。
更是借此关上了半扇木门。
陈平视野一下子被挡住，而他心里更多了几分疑心。
怎么自己往柴房看的时候，马牛媳妇这么紧张？
陈平只是收回眼，没给女人半个眼神。
马牛那边早就被张大山又拿出来的几斤肉票，弄的满眼绿光，“好侄儿，舅舅可真没白疼你！”
“现在这肉票难得着哩！”
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抓了过去。
咧着的一口黄牙泛出恶臭，牙缝里还挂着不知道是什么菜。
张大山恨不得把他嘴捂了，这成天吃啥啊，嘴臭成这样。
喝泔水都不至于这么臭！
张大山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问道：“大舅，俺们这上山打猎太危险了，老天爷又不肯下雨，各处都闹旱，你有营生的本事能教俺不？”
马牛旁边坐着的就是张大山二舅。
兄弟俩对视一眼，反光的脑袋顶都压不住那满脸算计。
马老二咳嗽两声，“我说大山啊，不是俺们不带你，你这要学本事，不得带点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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