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逐渐降低的道德底线
天南星。
血月已经落幕，大地重新裹上银装。
走出星核空间的杨巅低头看了眼躺在小床上的两姐妹。
宋琪琪咂吧着嘴巴，像是梦见了什么美事，脸上露出幸福笑容。
宋佳佳睫毛微微颤抖。
虽然已经很努力在装睡了，但她那跳动不休的精神力在杨巅感知里，却跟夜晚里的萤火虫一样明亮。
‘装睡？’
念头刚落下，刚被杨巅掌握，无法主动施展的命运之力突然跳动了一下。
一幕幕杨巅从未经历过的画面，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跳进了他的脑子里。
一年多时间前，窗外乌云盖顶，雷光闪烁。
有金色雷霆化作圆球自乌云中落下，滚进房间后化作蚕虫。
一者略显透明，直接钻进宋琪琪灵魂所居之地。
而后蜕壳重生。
蚕蜕滋养灵魂，新生的灵魂之蚕开辟灵魂空间，提升底蕴。
二者身躯同样透明，泛着丝丝缕缕流光。
名为时间的规则之蚕刚一出现就落到了宋佳佳眉心，最终跟她合二为一。
然后，杨巅就通过宋佳佳的视角，经历了她的一生。
长大、上学，然后被赌鬼老爹骚扰。
宋佳佳不想让自己妈妈、妹妹被赌鬼老爹欺压一辈子，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拨通了华夏道德法庭电话。
一天后，道德法庭宣判她那赌鬼老爹道德有缺，需要劳动改造。
于是世界上少了一个赌鬼。
北边那一片被华夏人命名为西伯利亚的冻土上，多了一个勤勤恳恳种土豆的农民。
起先，宋佳佳对华夏所做的一切是感恩的。
不管是剪除联合军，将天南星人从联合军暗无天日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还是设立道德法庭，让天南星的道德水准一直维持在一个极高的水平。
哪怕这高道德只是强压下才出现的高道德，她依旧感恩。
直到身居高位，在某次意外之中，她了解到华夏在天南星上的所作所为。
世界是存在灵气的。
灵气，是一切超凡力量的基础。
无论是强大自身、培养御兽，种植灵植灵药...
等等超凡途径，都缺少不了灵气的参与。
可华夏在天南星上布下了补天大阵。
吞天南星的灵，补华夏的天。
华夏不仅破碎了天南星的星核，让星球失去成长潜力，变成洞天世界。
还布下大阵吞噬天南星的灵气，不给天南星人一点超凡机遇。
甚至尸城内还种满了肉田，不断吞噬着天南星所剩不多的底蕴，要将整个世界变得一片荒芜。
天南星在华夏的掌控下，没有未来。
接下去的画面，就是她为天南星奋斗的一生。
直至被送到人族法庭上，被宣判为有罪...
‘看’着在脑海，在眼中浮现出的一幕幕画面，杨巅的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宋佳佳看到的‘未来’，是有现实依据的。
要是不出问题，他确实会在天南星上布下还未取名的大阵，掠夺天南星灵气补充华夏大地。
也会在各座尸城里种满肉田，以天南星底蕴强华夏之文明。
“所以...”
“宋佳佳反抗的一声虽然对华夏不利，但确实称得上天南星的英雄。”
我之仇敌，彼之英雄。
宋佳佳的选择不关乎对错，只是阵营如此。
带入她的身份。
要是知道地球被圈养，超凡之路被外星人断绝，他会怎么做？
杨巅毫无疑问会选择反抗。
而且他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有许多人跟他抱有同样想法。
所以他对宋佳佳的反抗其实没有多大恶感。
人之常情罢了。
位置不同，立场自然不同。
屁股坐在现在自己这把椅子上，真有人敢反抗，捏死就是了。
“不过，宋佳佳的所作所为不算隐秘，‘我’为什么没有在她冒头的第一时间就把她捏死？”
仔细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杨巅恍然。
“拿宋佳佳打窝呢。”
“但最后好像没钓上鱼。”
思绪中，又是一幕幕画面在杨巅心中浮现。
这是未来。
宋佳佳的未来。
但不是她‘经历’的未来，而是以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为起始，杨巅看到的，属于她的未来。
命运一。
从‘未来’‘重生’回来的宋佳佳放下心中执念，不再参与那个毫无希望的反抗之中，而是跟自己妈妈、妹妹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
命运二。
‘重生’回来的宋佳佳捡起执念，暗中加入反抗军，继续上辈子未完成的事业，想要让天南星获得真正的自由...
命运三。
宋佳佳自己建立一个更为隐秘的反抗军，将组织隐藏在明面上的反抗军之下，将自己藏的更加隐秘...
命运四。
宋佳佳放弃反抗事业，全身心加入华夏，灵魂所居之地薪火璀璨...
命运五...
“被自己一把捏死？”
看着虽然过了天南星一年半时间，但脸上依旧带着点婴儿肥的宋佳佳，杨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命运？”
“虽然我对敌人从不手软，但也不至于亲手捏着她脖子把他脖子捏断吧？”
“残忍不残忍？”
“直接一拳把整座秋水城平了多简单？”
“毕竟心善，看不得人间惨剧。”
心绪翻涌中，一幕幕关于未来的命运画面在杨巅眼中浮现，然后归于暗淡。
命运无常。
一千个念头之下可以诞生一万种命运。
要是不遵循命运，那它就只是一个错误的寓言。
良久后，命运之力消散，所有画面尽皆消失不见。
目光停留在努力装睡的宋佳佳身上，最终穿透的身体，进入她的灵魂空间，找到了那颗隐藏在她灵魂深处的无形虫茧。
“透过时间，可以预言未来。”
“掌握命运，又相当于看穿时间。”
“规则指尖相互交织，不外如是。”
指尖轻转，随手在空气中留下两个残破的规则符文。
“对于命运跟时间的领悟，终归是少了些。”
一把掐碎符文，杨巅旋即转身就走。
至于宋佳佳跟宋琪琪？
两个小女孩罢了。
哪怕她们各自被一只规则之蚕认主，依旧是小女孩。
暂不过问，以观后效。
对华夏有利，那就养起来。
要是有害，杀了强取规则之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的道德底线，好像越来越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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