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不知所谓的东西，在搅些什么了？（
“我要杀了你！”
阿兹瑞尔咆哮着将送剑的那人压在墙壁之上，利刃斩断了他的脖颈。
周围是接连不断的声响，有阴影席卷而来，隔绝开周围的声音。
是混沌巫术。
那些身披重甲，将面容藏在厚重长袍之下的家伙，也许是为了遮掩那高度变异的面容。
他们藏在暗处，拥有混沌诸神赋予他们的超自然力量，而他们感觉现在是时候了。
阿兹瑞尔从中闻到了狂热，极端的追逐某一事物让这些人心神失守，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疯狂的狂信徒。
但事实上，这份狂热也不过是一场空，只是被诸神所奴役，用来达成自己的恶毒计划，而那些神明根本不在乎这些人，也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崇拜。
这些堕落生物的弱点显而易见，例如帝皇之子，他们放纵，沉沦在自身的欲望中不能自拔，而这些人，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自以为抓住了这个宇宙隐秘，看穿了那些谎言，然后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忠诚。
这些法术试图挖掘他的记忆，阿兹瑞尔能够明显感受到时间暂停了。
拉美西斯大人讲解过这类精神系法术，这通常不会被使用在正面战斗之中，而是在针对某一个体进行腐化，或是以弱胜强打算抢占先机时才会使用的鸡肋。
但记忆被剖开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就像是把你捆在桌前，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回忆往昔，从过去的角度看待自己经历的一切，挖掘你内心之中动摇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不是虚假的，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亲自执行过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都是这么做的，这就是对的？”
“.”
“因为他们都这么做了，你就可以选择杀死其他人，依靠杀人来掩盖问题？”
“.”
“你知道你为什么犹豫么？”
“不知道。”
“记住这种感觉，这叫羞愧。”
“你知道自己做了错误的事情，并为此感到后悔，感到羞愧。”
“我们在这个残酷的宇宙不是为了互相伤害而诞生的，我们的敌人已经足够多——你感到羞愧，感到犹豫，这是好事，如果你不知道羞愧，甚至不认为自己错了，那就代表我们的军团已经彻底堕落了。”
“明白。”
“接下来你跟我一起去，我们一起把问题解决，让你们作出这样不理智的举动也是我作为领袖的失职。”
“是，殿下！”
记忆之中，这段记忆迅速褪色，崩解，化作了瓦砾。
这是他们刚刚去往曙光星区没多久，殿下对贝利亚进行的谈话。
整个事件拢共持续了不到半小时，但是亚瑟在过程中表现的耐心以及在结果中表现的果决，都在阿兹瑞尔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杀了他!”
“你是最优秀的。”
“凭什么这些满是缺陷的暗黑天使，他们能够浪费骑士之主的时间？”
凭什么我为了殿下的时间就必须杀掉这些暗黑天使？
凭什么我就非要以杀掉其他人来证明我是最优秀的暗黑天使？
我需要用这些来证明吗？
阿兹瑞尔真切的感知到自己与这些混沌奴仆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厚障壁了。
他们不懂。
这些人根本不懂。
阿兹瑞尔唾弃他们，嘲笑他们低劣的手段，如今的暗黑天使哪里是这些低劣手段能够蒙骗的？
哪怕殿下不在了
殿下不在了。
“滚出去！”
至高大导师头一次体会到了为什么总有人说混沌的腐化无孔不入。
这些低语真的很恼人。
手握骑士之主给予的‘宣告’之剑，同时抓住一名巫师的颈甲，阿兹瑞尔满脸怒容，顺着颈部接缝便将剑刃送了进去。
噗嗤！
分解力场毫无阻碍的贯穿电子肌肉束，穿透黑色甲壳，深入被骨板包袱的胸腔，将其中属于人类或是不属于人类的内脏搅成碎片。
用力提剑，将这个叛徒剖成两半，阿兹瑞尔大吼。
“滚！”
那怒气冲冲的咆哮就像是突然间驱散了浓雾的明光，将那些盘绕在周围阴影驱散开来，还在维持法术的堕落者们皆是一愣。
周围的时间再度开始了流动。
寂静在瞬间被打破。
“杀掉这些刺客，保护至高大导师。”
贝利亚一马当先，手握双手剑拦在阿兹瑞尔的身前，冲向最近的叛变巫师。
铁骑型终结者的能量场骤然生效，贝利亚硬顶着灵能闪电将一名巫师砍倒在地，其余死翼战士一拥而上，陶钢与钢铁撞击在一起，或沉闷，或尖锐的吼叫顺着通道一路绵延出去。
刺杀小队数量要少一些，除去十几名护卫以外只有七名智库，现在还死了两个，这些智库都并未装备太先进的甲胄与武器，有的成员甚至手中都空空如也。
但灵能者从来都不容小觑，尤其是灵能阿斯塔特，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阿兹瑞尔凶狠的目光环视了战场一圈，在被灯光驱散开的黑暗中找出了领头之人。
对方身穿老式的马克2型动力甲，暴露出来的甲面上挂满了战斗奖章和伤痕，唯独缺少了属于雄狮给予的那部分。
捆缚着徽章的锁链在他移动时摇摇晃晃，每一根上面都挂着一具苍白的颅骨，手中的利剑被被做成无限之蛇的形状，很是蜿蜒，最后在剑柄处凝结成了衔尾蛇的模样。
衔尾蛇的爪牙！
拉美西斯大人有强调过衔尾蛇早在一万年前就被污染了，如今有纳垢插手整个星球的污染程度更是急剧上升，必须要小心。
阿兹瑞尔径直冲向对手，用肩膀撞开另一个上前打算挑战他，直指真正的目标，同时计算距离和需要的角度。
一柄利剑打着旋飞来，速度很快。
整个身躯做出反应，像一面鼓一样绷紧，每个动作都简洁实用，阿兹瑞尔不像贝利亚那样拥有着夸张到极点的战斗直觉与身体素质，但是他能够不断收集周围的数据，下意识地进行处理和运用，将之转化为自身的优势。
他奋力撞上去，手中银剑与对方蛇剑的刃牙咬合在一起，接着依靠迅捷而凶猛的连续两剑将对方逼退，迅速单手持剑，抬手补上一枪，迫使对方在放弃法术的同时踩了个趔趄。
阿兹瑞尔头盔下严酷的面容化为笑意，一股真正的快意一闪而过，他憎恨这些敌人，因为这些堕落者抛弃底线，伤害了其他人类，成为了那些邪恶造物的爪牙，所以彻底根除他们便是正确的。
在确认了结果之后，便只剩下果决。
这是殿下教他的。
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这就是真正的暗黑天使，不是为了过往而纠结，也不是为了什么殿下的目光那种抽象目标，而是为了人类，为了必然之事。
他继续向后推撞叛徒，切断他胸前的锁链，打飞那些荣誉勋章。
他的死翼骑士们紧随其后，用优势数量将堕落者赶回厅堂外墙。
他们打穿了那些墙壁，将战斗从建筑内部给推囊到阳光之下更为宽敞的古老街道。
暗黑天使与堕落者一路杀进暴露的中央地带，双方都异常凶狠，战斗凶残而激烈。
但是没多久就结束了。
这是一个优秀的智库，经验丰富，技艺精湛。
如果他的脑袋还保留着清醒，阿兹瑞尔也许能收获一名真正强敌的荣耀，这些卡利班骨子里便刻着一种野蛮的力量，这是一种源于他们被诅咒的家园世界上，那些面对卡利班巨兽时的绝望勇猛，充斥着守卫人类家园时绝不示弱的意志。
而现在，身为堕落者的他还远远不够。
阿兹瑞尔逼迫对手爬上一处广场的边缘，将他赶出弥漫的烟尘，让他在战斗中的每一个小细节都能够清楚地看到。
他的长剑极为专注，算不上是快剑，但每一剑都直取要害，随着而来的还有充满着炽热温度的等离子。
砰！
他荡开对手的剑锋，依靠等离子的超载发射打破对手的招架，将武器击飞到黑暗中，随后剑势一转，剑随心动，透入堕落者的胸甲，爆出一阵分解力场切开线路的火花。
对手的身躯被洞穿的巨力带动，接着便被挑上空中。
“堕落之徒！”
阿兹瑞尔咆哮。
他把尸体扔向半空，如同示威一般将自己的猎物抛向天空，将之置入所有人的视线。
这就是在示威，就是在向所有人展现自己的态度。
听到战斗的动静自议会厅赶出，正面露绝望的无辜代表们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将他们分隔开来的至高大导师将刺杀者大卸八块。
接下来会不会还有战斗？
至高大导师会不会认为这场刺杀是他们策划的？
他们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
但这些并不重要。
这些担忧根本不重要。
阿兹瑞尔转身面对那些从会议厅中冲出的无辜者们，手中的长剑鲜血淋漓。
他揪起一颗脑袋，庞大的力道撕裂兜帽，捏爆其头颅，完全不属于阿斯塔特的体液或是脑部组件飞散，其中甚至沾染了蛆虫，将那些正常的面孔下污秽彻底暴露出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那些迸射开来的蛆虫，落在那些巫术使用后残留的痕迹之上，在太阳的光芒下是如此清晰。
“看到了吗！”
他呐喊道。
心脏随着一场正确杀戮带来的光荣韵律而鼓荡。
“这才是我们的敌人，这才是真正该死的混蛋！”
代表们在听。
他们麾下的骑士也在听。
他们不再露出恐惧的神色。
除了滚滚风声和远方因为更高规格的对抗传来的闷雷声，这条街道再无声响，之前那场血腥的对决已经结束了。
“所以你们在害怕什么？回去。”
他咆哮道。
“开会，让我们一起讨论应该如何杀了他们。”
代表们立即灰溜溜的返回会议厅。
“贝利亚。”
于同伴互相检查了一番身上是否有什么明显创伤，阿兹瑞尔开口。
“在。”
“我刚刚遭到了混沌巫术的精神袭击，但是当下我必须身居一线，维持住他们的团结。”
阿兹瑞尔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伙伴。
“你必须随时注意我的行为，事后你需要陪同我去拉美西斯大人那清除隐患。”
“明白。”
贝利亚严肃地点头。
“罗赫！”
阿兹瑞尔又按住了通讯，抬眼看向天空中在突然间缩小了不少，又被缓缓撑开的裂隙，呼叫。
“命令？”
罗赫沉稳的声音响起。
这位大导师并未通过裂隙，而是负责带队看管与清点舰队重要武备的库存。
“把大将军炮调过来！”
我要轰烂天使堡。
阿兹瑞尔望着不远处的天使堡垒，这座巨型堡垒耸入云霄，各个区域入口闭合，自动武器封锁着一条条巷道，拒绝着任何生物的访问。
他真的要气到爆炸了。
——
莱恩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死了。
一道明显的白色气环让剑刃停滞，而他却没有了与之争斗的想法，而是狼狈躲开袭向自己的斩击。
说出去了。
在泥土之中翻滚了几圈，被鲜血包裹的盔甲上沾染了无数灰尘。
然而向来重视自身形象的莱恩却对此一无所觉，依靠着最纯粹高效的本能闪避着攻击。
都被说出去了。
从这一切被完全撕开的痛苦，到想要依靠无所不利的暴力将之完全掩盖的疯狂。
然而当自己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被巧妙挡下，便只剩下了麻木。
麻木。
思维沉溺于过往，身体只留下了本能的反应，只有身上的伤痛让他能些微察觉到自己还算活着。
当力量不再能够发挥作用的时候，雄狮终于是感到了恐慌。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彻底完蛋了。
这是羞愧，害怕。
他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错了应该怎么办。
“改正即可。”
烟幕之中穿出了一个大洞，呼吸之间，亚瑟看着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理智的莱恩，后者正踉跄抬起剑刃，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被狂风吹得竖起。
改正？
原体又该怎么改正？
什么也来不及做，只能全权交给本能，只见一条白线撕开烟幕，如同穿模的幻影一般从莱恩的身上贯穿。
呼~
方圆数公里的大气瞬间一空。
雄狮喘着粗气，缓缓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伤口，透过这道几乎贴着两个心脏之间擦过的伤口，雄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骑士。
鲜血在地面扩散。
直到‘扑通’一声闷响传进了耳朵，他看着莱恩单膝跪倒在废墟之中，最后一丝尊严让他不肯倒下。
亚瑟慢慢起身，留下的血同样在地面扩散，周围一片寂静。
“是我赢了。”
胜者昂然，环视属于他的战场。
属于忠诚者们的争斗在最后结束。
现在，就该共同对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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