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敌袭

“咚！”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沈长菱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看着那人从马背上摔下来。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手脚并用地往马的方向爬去。月光下，他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而艰难。

“起来...快起来！”他声音嘶哑，带着几分绝望地拍打着马匹的身躯。但马儿只是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胸腹剧烈起伏，显然是精疲力竭了。

沈长菱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囊，故意加重脚步声走了过去。她不想吓到这个看起来已经够狼狈的人，“需要帮忙吗？”

那人警惕地抬头看她，目光中带着戒备。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但很快又松开了。

沈长菱装作没看见他的戒备，径直走到马儿身边。她蹲下身，轻柔地抚摸着马儿的脖子，打开水囊给它喂水。马儿贪婪地吮吸着，她又将剩下的水洒在马身上，帮它降温。

看清来人是个年轻姑娘，那人的神色稍稍放松，“姑娘！我是寒陵卫玄鹰军的斥候，请你帮我送个消息！”

他急切地往前爬了几步，脸上的汗水在月光下闪着光，“去青山村，找一个叫卫霄的人，就说开战了，让他速速回营！”

沈长菱心头一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蛮子打过来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是啊，”斥候苦笑一声，“我这条腿断了走不动，否则...”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恼和焦急。

不等他说完，沈长菱已经一把将他背起。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青山村的方向狂奔而去。夜风呼啸，吹乱了她的发丝。

斥候愣了一下，“姑娘？”他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小的姑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别说话，我带你去见见他们！”沈长菱咬着牙说道。她的呼吸很稳，脚步也很稳，仿佛背上的重量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斥候趴在她背上，只觉得这姑娘的速度竟比他的马还要快上几分。他不由得暗暗心惊，这样的速度，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未必能做到。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看到了村口的帐篷。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什么人！”两个守卫立刻举起长矛，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影。

“是我！”沈长菱急切地说道，“两位姐姐，蛮子来袭，这位是来报信的斥候！”

守卫的脸色瞬间大变，一个领着他们往里走，一个转身去通传消息。营地很快就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沈长菱背着斥候冲进帐篷时，司马澜和柳含雪正在低声交谈。看到突然闯入的人，两人都是一愣。

“你...”司马澜皱着眉，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长菱打断。

“快说！”她将斥候轻轻放在椅子上，示意他赶紧禀报。

斥候立刻跪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声音急促，“禀报！蛮子从青龙卫以南、寒陵以西的山林绕道而来！寒陵已经交战，王爷命我来请世子速归！”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声急报，“山上发现敌军，约有数千人马！”

沈长菱立刻释放灵识探查，果然在远处的山脉间看到约两千骑兵正在逼近。他们个个面带血迹，眼露凶光，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他们距离这儿还不到三里，我得赶紧回去通知村民！”她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跑。

一路上，她不断地释放灵识探查周围的情况。敌军的速度很快，如果不尽快疏散村民，后果不堪设想。

“娘！伯母！快起来！”她一脚踹开家门，顾不得礼数。

林月和孟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蛮子来了！快拿上武器！”沈长菱的声音里带着焦急，“来不及解释了，快！”

她一边说一边放出墨玉，让它警戒四周。然后她抱起村口的大钟，一边跑一边敲响，“咚——咚——咚——”

钟声在夜色中回荡，惊醒了所有人。村民们纷纷打开门，探头张望。

“女眷！孩子！老人！全都去沈家！”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能拿武器的都拿上武器！”

帐篷里，柳含雪和司马澜还在争执。

“澜儿，你必须回去！”柳含雪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寒陵现在最需要你！”

“青鸾军不足千人，如何应敌？”司马澜握紧了拳头，眉头紧锁。

“寒陵更需要你！”柳含雪坚持道。

就在这时，柳万婉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平静地说，“你回吧。”

司马澜向柳万婉深深一礼，眼中带着几分犹豫。

“皇祖母。”他的声音略显生涩，像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

柳万婉目光落在一旁的红缨枪上，缓步上前。她将枪抽出，在手中轻轻舞动，枪尖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呼啸声。

“你司马家的江山，有我一半功劳。”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去吧，回去镇守寒陵。你娘的性命，我替你看着。”

帐内一时寂静无声。司马澜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对这位祖母，他只从传闻中听过一些事迹。那些故事中的她，是个令人敬畏的传奇人物。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年迈的女子，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柳万婉吗？

张老看出他的迟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男人婆婆妈妈，还像个干大事的人吗？耽误一分钟，援军就晚到一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犹豫不决？”

“世子快去吧，事态紧急啊！”费雪云也在一旁焦急地劝说，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司马澜深深看了柳万婉一眼。月光下，祖母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刀。那是经历过无数战场的眼神，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

他暗暗权衡着利弊。虽然与祖母并不亲近，但她为司马家立下的汗马功劳，确实无人能及。现在局势危急，也只能相信她了。

“孙儿告退，”他沉声道，“留下十个护卫守护祖母和母亲，其余人随我出征。”

话音未落，司马澜已经大步流星地冲出帐外。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发出“簌簌”的响声。

参将早已备好战马，静候多时。马儿不安地刨着地面，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事。

“你们十人驻守，其他人，随我出发！”司马澜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回头看了眼帐篷，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被坚定取代。战马扬蹄，马蹄声如雷。

“驾！”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骑兵轰然而动。马蹄声渐渐远去，柳含雪立刻下令，“集合！”

整个军营瞬间沸腾起来。士兵们快速列队，兵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照亮了每个人紧张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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