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恶有恶报
第四百九十章 恶有恶报
萧闵行回院中去那会儿，许成瑜已经醒了。
她其实之前就醒了两回，第一回是迷迷糊糊的，不算彻底清醒过来，连口水都没喝，便就又昏死了过去。
等第二回转醒过来，小郑娘子软和着告诉了她大抵发生什么事情时候，她做娘的，自然情绪激动，便又叫刺激的晕死过去了一回。
这回倒是吃了药才醒过来的，人有些发懵，看着呆呆的。
萧闵行进屋见她这样，眼窝一热，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
他大步流星上前去，连鞋子都顾不上脱，往床榻上坐了，原本想把人抱入怀中，可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了，弱到他甚至不敢动她一下。
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叫她：“阿瑜，阿瑜？我回来了，没事了，是我。”
许成瑜像是才有了些反应，眼皮动了下，手指也动了下。
萧闵行看见了，去握她的手：“你要什么？想喝水吗？饿不饿？”
许成瑜一个劲儿的摇头，另一只手落在肚子上。
萧闵行眼中一痛，偏偏要生生忍住，实在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唯恐更加招惹了她伤心难过：“孩子没事，小郑娘子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柳太医也在呢。
那是太医院的院判，医术高明，母亲特意叫人拿了帖子去把他请来的，孩子没事，你放心。”
许成瑜苦笑，试着捏了捏他手心：“别哄我了，小郑娘子都告诉过我了的。”
她声音是沙哑着的，萧闵行闻言皱了眉头，叫绿珠。
绿珠忙端了杯清水上前来，萧闵行顺势接了，才把人从床榻上揽起来一些，喂着她吃了两口水。
许成瑜润过了嗓子，冲着他摇了摇头。
他把水杯拿开，又把人放平回去。
她还是摇头：“扶我坐起来吧。”
萧闵行迟疑了下，绿珠会意，上前接了茶杯，又劝她：“小郑娘子说奶奶眼下要静养，您还是躺着的好，就别坐起来了吧？”
许成瑜横了眼睛去扫她：“绿珠，你去请小郑娘子进来。”
萧闵行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更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只能软声问她：“你要问什么吗？要不请柳太医一块儿？”
她却说不必：“柳太医进来一趟不方便，又要放帘子又要隔屏风的，小郑娘子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叫她来，我问两句，若有什么不好，再叫她去同柳太医说也是一样的。”
萧闵行自然不在这样的小事上跟她争执，便打发了绿珠去请小郑娘子进门来。
不多时小郑娘子入了门，请过了安，还没等她再说后头的话，许成瑜就先问她：“我想坐起来坐会儿，总是躺着，人没精神，绿珠非要说您说的我如今要静养，最好还是躺着，您怎么说？”
她性情似乎有些古怪，整个人和之前都不太一样的。
小郑娘子下意识去看萧闵行，许成瑜就叫她：“你看他做什么？你是大夫，难道对病人负责之前，还要先问过病人的夫君吗？”
她登时无言以对。
萧闵行也回头看了小郑娘子一眼，似乎无奈，冲她点了点头。
小郑娘子才掖着手说无妨：“只要不下床就是了，二奶奶如今是要卧床静养，却也不是非要躺着才行，要是觉着不舒服，起来坐会儿也是好的。”
萧闵行闻言就上了手，扶着人起身来，绿珠也懂事的很，上前取了几个软枕给她垫在身后，叫她舒舒服服的靠着。
许成瑜先前哭过一场，也闹过一场，激动过后，眼下倒是平静了不少，就像是这一切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连小郑娘子都看得有些愣怔。
她扭过头来，还是去看小郑娘子：“我先前激动的厉害，好些话也并没有听到心里去，想再问问您，你之前是不是劝我，还是有别的法子的，对吗？”
小郑娘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那法子也不是什么好法子，而且也不是她说的。
眼下萧闵行八成是知道了的，她犹豫了好久，果然萧闵行那里先把话接了过去：“我从母亲那里过来，母亲也大概同我说过，方才进门前我也问过柳太医，的确还有别的办法。”
许成瑜眉心动了下：“那你慢慢说给我听，叫我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尾音带着些许哽咽，鼻尖泛酸，眼角眉梢低垂下来，眼神落在隆起的小腹上。
她还是抚着小腹，心下极是舍不得：“这是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想，闵行，我真的不想让他从一出生就是个药罐子，终日与药材混在一处，那样的人生，太没意思了。”
她不想，他也不想。
谁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从她醒来，他进门，她只字不提自己是如何中毒，更不问他究竟知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只能说明她心里很清楚。
若不是心里有数，见了他是一定要问的。
她不问，便是一早就猜到了。
那个人是蒋氏，她问又怎么样？
能杀了蒋氏吗？
他也很想杀了蒋氏的，但还不是被父亲母亲甚至是二婶给劝下了吗？
她正是因为知道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才闭口不提。
萧闵行心下越发觉得愧疚。
他明明说过会保护好她，让她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结果他搞砸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想哭，强忍下来后，只能握紧许成瑜的手，把先前听来那些，慢慢说给她听。
许成瑜本就是个细心敏感的人，萧闵行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几度甚至说不下去，她都能够察觉得到。
她生气吗？
她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说生气，又该气谁？
归根结底，是蒋氏心太坏，叫人防不胜防。
与旁人本就是不相干的。
无论是公爹婆母，还是萧闵行，没有人希望她不好。
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算是意外，她不应该怪到他们身上去。
于是她叫萧闵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是觉得有愧于我，没有保护好我，可日子总要过下去，你别这样想，我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至于你说的这些……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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