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战之道
中州北境，前线战场。
昔日沃野千里的铁原，如今已化为焦土。
大地龟裂，烽烟四起，残破的战旗与法器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远处，抗圣盟最后的防线——铁壁关，在血色夕阳下如同一道伤痕，顽强地横亘在天地之间。
忽然，天地一静。
风止云凝，万物噤声。一股无可形容的恐怖威压自北方天际滚滚而来，如九天倾覆，似魔神降世。战场上所有修士，无论圣朝大军还是抗圣盟守军，皆感到神魂战栗，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北方天空，一道身影踏空而来。
玄黑皇袍无风自动，暗金纹路流转如活物。秦傲面容隐在珠帘之后，唯有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可见，目光所及，虚空扭曲，法则退避。他每一步踏出，脚下便生出一朵漆黑莲影，托着他缓缓前行，如同魔神巡世。
“圣皇万岁！圣朝永昌！”
“圣皇万岁！圣朝永昌！”
圣朝大军如同潮水般跪伏在地，狂热呼喊声震四野，眼中满是敬畏与崇拜。就连那些被俘的抗圣盟修士，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颅，不敢直视那如同实质的威压。
唯有一处例外。
战场中央的高台上，两道身影傲然而立，虽在圣皇威压下衣袂翻飞，却无一人屈膝。
正是威震灵界的十大圣子之中的两人。
秦傲目光扫过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十年前，他立这十人为圣子时，还存着几分敲打掌控之心。
毕竟这些“灾星”天赋太过恐怖，若不能彻底掌控，必成心腹大患。
然而这十年来，十大圣子不仅修为突飞猛进，各个达到长生境界，更是为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最关键的是，他们似乎天生就对自己有种莫名的忠诚，从无二心。
秦傲曾暗中试探多次，甚至动用魔功探查，却始终找不出任何问题。
仿佛这十人真是上天专门派来助他一统灵界的利器。
久而久之，他也渐渐放下戒心。
毕竟，如此好用的刀，实在难得。
“免礼。”秦傲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修士耳中，如同魔渊低吟，直抵神魂。
大军这才敢起身，但依旧垂首躬身，不敢直视圣颜。
秦傲目光落在两个圣子身上，微微颔首：“铁原一战，尔等有功。待攻破铁壁关，本皇自有重赏。”
两人齐齐躬身：“为圣皇效命，万死不辞！”
声音整齐划一，，听得秦傲心中大悦。
他又勉励了几句，交代了下一步进攻方略，便化作一道黑虹，破空而去，直奔中军大帐。
圣皇一走，那恐怖的威压顿时消散，战场上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不少人都已汗湿重衣。
两人却依旧面色平静，仿佛刚才的威压不存在一般。
战无极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圣皇亲至，看来是对中州势在必得了。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完成使命，返回上界了。”
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噼啪声响：“让咱们十位仙尊降临此界，对付这些下界蝼蚁，那位还是有些太过于谨慎了。”
旁边，祝倾城面无表情，眸中似万古寒冰，不起波澜：“那位有那位的打算，我们听命便是。”
她声音清冷空灵，却带着一种淡漠。
战无极嘿嘿一笑，凑近几分，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祝倾城倾国倾城的侧颜：“真是无趣。可惜了你这一副好皮囊，修什么无情道，白白浪费了。”
祝倾城看都未看他一眼，转身缓步离去，月白道袍在风中轻扬，仿佛不沾半点尘埃。
战无极碰了一鼻子灰，干笑两声，也不在意，只是望着祝倾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
等到祝倾城离去后，战无极猩红的舌舔过嘴唇，眼中迸发出一丝狂热。
他一步踏出高台，悬于铁壁关前，声音如惊雷炸响：“破关就在今日！随我杀——！”
“杀！！！”
圣朝大军如同黑色潮水，轰然冲向那道巍峨关隘。箭矢如雨，法器轰鸣，灵光与魔焰交织，瞬间将战场化为绞肉机。
战无极狂笑一声，化作一道血色流星，直接撞向铁壁关最为坚固的北门！
“战无极！是战无极亲自来了！”关墙之上，抗圣盟修士面色惨白，惊呼连连。
“结阵！快结阵！”一名老道声嘶力竭地呼喊，数十名修士慌忙催动法力，金色光罩骤然亮起。
“蝼蚁之辈，也敢挡我？”战无极嗤笑一声，不闪不避，一拳轰出！
没有花哨的技巧，没有玄妙的法则，只有最纯粹、最狂暴的力量！
拳出，虚空塌陷！
轰隆！！！
金色光罩如同纸糊般破碎，结阵的修士齐齐喷血倒飞，修为稍弱者当场肉身崩裂，神魂俱灭！
战无极如虎入羊群，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他甚至没有动用自己的真正力量，而是将修为压制到普通修士的层次，纯粹以武技和肉身搏杀。
一拳碎法器，一脚踏山河！
一名抗圣盟长生境修士怒吼着祭出本命飞剑，剑光如龙，直刺战无极眉心。
战无极不闪不避，任由飞剑刺中眉心，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飞剑哀鸣折断，那修士目瞪口呆，被战无极随手一巴掌拍成血雾。
“痛快！哈哈哈！这才叫厮杀！”战无极浴血而狂，眼中满是兴奋与怀念。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如此畅快地近身搏杀了。
在上界，身为仙尊，一举一动皆牵引天地法则，往往胜负只在一念之间，哪有这般拳拳到肉、血溅五步的快意？
修为越高，越是束手束脚。反倒是这般压制修为，以技搏命，更能让他找回当年初入道时，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那股狠劲和热血。
“魔头受死！”一名抗圣盟化神长老须发皆张，燃烧精血祭出一方古印，如山岳压顶！
战无极眼睛一亮：“来得好！”
他不闪不避，双拳如龙捣天，硬撼古印！
轰——！！！
气浪翻滚，关墙震颤！那长老骇然发现，自己燃烧精血的一击，竟被对方纯以肉身力量硬生生挡住！
战无极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有点意思，但…还不够！”
他双臂肌肉虬结，猛然发力！
咔嚓！
古印竟被硬生生撕裂！长老如遭重击，鲜血狂喷倒飞出去。
战无极如影随形，一拳洞穿其胸膛，捏碎跳动的心脏。
“长老！”周围修士目眦欲裂，却无一人敢上前。
战无极甩掉手上鲜血，环视四周，睥睨狂傲：“还有谁？！”
关墙上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而是回到了无数年前，那个在底层摸爬滚打、凭一双铁拳打出生天的少年。
厮杀果然还是要修为低一些才痛快。
他深吸一口气，浓郁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令他愈发兴奋。
“今日，便杀个痛快！”
血色身影再次扑入人群，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惨叫不绝于耳。
铁壁关依旧巍然耸立，但北门已化为人间地狱。
夕阳西下，映照着关前尸山血海，以及那个浴血而立、意犹未尽的魔神身影。
如他们这般，能在上界不受劫力影响，都有专注的‘道’。
而他战无极，便是用战之道，来压制自己心中一切情绪。
战无极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眼中满是未尽兴的遗憾。
“明日，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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