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被百姓掩护的山贼

百姓渐渐散去，陆机的尸身也被收走，看着衙门的捕快清理这刑场的血迹，黎九歌有片刻的失神。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眨眼之间，奔赴黄泉。

“九儿，还好吗？”

一旁的风宿川以为黎九歌还是见不得如此血腥的场面，一脸担心的问着。

“我没事”，黎九歌一声叹息，“只是觉得，因果报应，何必当初！”

说罢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却响起了高喊声，“山贼！”

黎九歌回头，只见刑台上的捕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男子，“他是山贼，当初洗劫县丞府的时候见过的。”

那被指的男子转身就逃，风羽赶紧飞身追了上去。

绕过街道，山贼的身影熟练快速，很快消失在民居里，即便是风羽和附近的士兵共同搜捕，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而酒楼之上，黎九歌看着街道上的情况，回头看向风宿川，“好像，有些情况啊。”

风宿川会意，“无妨，等午后，咱们便知道原因了。”

“好”

两人相识一笑，之后便转身离开。

时间推移，日头渐渐下去，县衙之内，黎九歌用完午膳，坐在窗边开着药方。

而审厅内，风宿川正坐在上，两边捕快伫立，中心有近十位百姓跪倒在地。

风宿川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城外兴山的山贼，可是与你们有什么交情？”

“王爷说的哪里话，我们岂敢和山贼有什么交情？”

“就是就是，不敢不敢！”

看着一口否决的百姓，风宿川眼眸一沉，“既无交情，你们为何要掩护他们逃走？”

“冤枉啊，我们没有，我们...”

男子还想狡辩，一个抬头迎上风宿川的目光，风宿川的目光犀利非常，瞬间让男子语气一顿，赶紧低头错开目光，声音也小了许多，“我们真的没有。”

“是吗？那为何山贼被指认时，你们二人会下意识的移动位置，挡住风羽的视线”，风宿川的手指指向了两个男子，后又移到另一个老汉的身上，“而你，山贼逃跑时故意将你的推车挡路，等到山贼进入那边的小巷子，风羽等人追过去时却毫无踪影，那是因为...”

风宿川手指一转又指向另一个老者，“进了你的房子。”

“冤枉啊，王爷...”

“先别急着狡辩”，风宿川打断那个老者的话，“整个贤城的人口情况，三皇子已经让士兵都是调查清楚登记在册的，你家本有四口人，儿子早逝，一家除了你们夫妻，剩下的便是儿媳母子，小儿尚小，那你告诉我，风羽他们搜查过后，从你房间离开的青年男子是谁？总不至于是你儿子魂归看你来了吧！”

“这...这...”

老者脸色青白，一时想要辩解却说不出话来。

风宿川见此，继续道，“你们放心，那个山贼，本王已经放他出城去了，本王叫你们来也没有要责罚的意思，只是很好奇，为何你们会对打家劫舍的山贼，竟如此维护？”

台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出声。

而一旁窗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黎九歌落笔完成，将方子一收递给舒儿拿了出去，从捕快身后走了出来，“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群山贼，对你们百姓没有恶意，相反的，洗劫了为非作歹的县丞府，其实也算是为你们出了口气，再或者在其他方面，还对你们有恩？”

见众人依旧不松口，黎九歌继续道，“你们放心，我们本来就只是为了赈灾而来，而王爷对山贼更是不想刀剑相向，反而有招安的意思，所以有什么话你们只管说出来，王爷的为人，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难道还不放心吗？”

黎九歌这话一出，众人一愣，之后再次相互对视之后，似乎是相互确定了意思，其中的男子开口道，“这位公子说的是，这群山贼，我们是认识的，之前他们本在邻城一带，水灾之后移居到了城外的兴山，但是虽然他们是山贼，也是有着打家劫舍的行为，但他们从来不会对老百姓动手，相反的，还经常出手相助的。”

“是啊是啊”，一旁的老者接话继续道，“不仅是路过兴山出意外的百姓他们会救助，就连前县丞大人不愿意救助的流民，他们也是定时前来救助的。”

一说到这儿，黎九歌突然想起之前破云那帮人，一个转头，从风宿川的眼里看见了相同的猜想，“难道之前城东赈灾的那群人，就是山贼的人？”

“没错，他们虽然打劫，但是劫的都是像前县丞大人那样的人，劫出来的银钱都拿去换了粮食，然后运回城中分给了我们老百姓，他们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所以晌午时以为王爷是要杀了那个过来探听的风声的，我们才会出手阻挡。”

“王爷恕罪！”

说罢众人拜倒在地。

风宿川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眼眸也没了之前的深沉，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

等到众人出去，打发走了捕快，风宿川朝着屏风之后开了口，“三弟，此事，你怎么看？”

风宿景从屏风后出来，朝着风宿川颔首，“皇兄的想法是对的，招安可行。”

“真是想不到，作为县丞的父母官鱼肉百姓，但作为打家劫舍的山贼，却劫富济贫，救济流民，论正道仁义，这山贼的举动，可别很多冠冕堂皇的正道人士，还要做的到位。”

“九儿说的是，如此看来，避免了刀剑相向，倒是可以和平解决了，只是.”，风宿川眉头微皱，“我们还缺一条线啊。”

黎九歌衣袖一挥，长身独立，看向风宿川轻轻挑了挑眉头，“我可以是那条线！”

......

夜色如墨，无比深沉，而贤城之外的兴山之上，房屋鼎立，灯火通明。

最中心的房屋内，有男子坐在桌边，手中单拎着一个酒壶，衣衫随意松散，面容俊秀，但是一开口，却是一股糙汉子的味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老子的山头？”

男子的面前，有人一袭黑色披风，将整个身形和面容都尽数掩盖，“大当家的别动气，我可是来给大当家报信的。”

“报信？”

“想必大当家的也知道，贤城来了不速之客，但大当家不知道的是，这宿王等人此行，可不是简单的赈灾，最重要的，是来剿灭兴山的山贼！”

“想灭了老子，你让他来试试，还有..”，大当家破日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尽是怀疑和不屑，“你也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别想着老子会念你的情，来人，给老子丢下山去。”

“大当家的，这宿王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心思缜密，无论说什么，你可都不要相信他啊！”

“快滚”

男人尽快说完口中的话，便被破日叫过来的人给赶了出去，破日看着门口，手中的酒壶再次举起。

哼，宿王...老子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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