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勾引
香织何曾不想亲自去讨好徐怀策,成为他的女人?可他从来视她如无物,也没一句好话,再加上容貌平庸使她自卑,哪敢上位呢?
太后身边当过姑姑的宫女们,要么被皇帝讨去,要么找了太监对食,唯有香织孑然一身,若不是她脑子活络,毛遂自荐进徐府当太后的眼线,过了二十五岁就要出宫配人了。
曾经的她在徐府如鱼得水,皆因七位姑娘不论吃穿住行全是一样的,现在来了个新夫人,不论吃穿用度还是霸占着督主的宠爱,都压了七人一头。她原比另外六人年纪更大些,比督主也小不了多少,换做是民间的姑娘,早就被戳脊梁骨骂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她希望府外有太后当靠山,府里有督主宠爱的女人能倚仗,唯有这般,她才能高枕无忧,继续享受翻身当主子的滋味。
香织不知怎么回答,满含怒气撩起珠帘,气汹汹地走出厢房。
绿桐立马走近,“香织姑娘,您跟玉凝姑娘没谈妥?”
“怎么劝也不听,真是个呆头鹅!”香织鄙夷地往后瞥了一眼,仍感不忿,“枉我什么事都想着她,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绿桐身为丫鬟不好置评,起了个话头,“香织姑娘,您上个月泡的桃花酒,至今已有一个月,可以开坛尝尝味道如何。”
“你不说,我倒忘了桃花酒能喝了。再过十天半个月,上虞的青梅该熟了,再做些青梅酒才是。”
西厢房里住着的玉洲走出门来,“香织姐姐,适才我在房里听你们说什么桃花酒青梅酒,可把我的馋虫都勾起来了。去年你给我送的那一坛子桃花酒,还没到中秋就喝得一滴不剩,只盼着你今年再做。既然今年新酿的桃花酒能喝了,便赏些给我喝。”
香织引以为傲的便是捯饬各种吃食,笑道:“玉洲,你爱喝我酿的桃花酒,那是给我脸,还说什么赏不赏的浑话,不如跟我一同去挑一坛,叫人搬你房里慢慢喝。”
“香织姐姐,你统共也没做几坛桃花酒,这一开口就是送我一坛,叫我欠了你的情拿什么还呢?还真怪不好意思的。”玉洲假意推脱道。
香织再道:“自家姐妹,说什么还不还的话,忒见外了。你若再推三阻四的,以后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再不敢往你屋里送,怕你惦记着还情,反倒是罪过了。”
“香织姐姐,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不要,那不是个糊涂蛋么?横竖我是个爱吃爱喝的,便厚脸皮一回。”
讲完,玉洲与香织并肩走回双嵘斋,在路上讨教桃花酒的做法。
香织倾囊相授:“泡桃花酒的桃花,选那种花骨朵儿刚开未开的,摘下来洗净泡盐水,再放簸箕里晾干。像你爱喝酒里有整朵桃花的,便往坛子里一层冰糖一层桃花地装着,再倒入烧酒,密封保存一个月,便可喝了。”
“为了喝你的桃花酒,我专买了一套定窑粉瓷杯盏,倒入桃花酒,杯底的整朵桃花缓缓上浮,观之美妙,入口清香。”
“既是专门为喝桃花酒买的,不若叫人取了送到我那,整几个下酒小菜,再开怀对饮,岂不快哉?”
“香织姐姐,我喝你的桃花酒,怎好意思再劳烦你下厨做下酒菜?我这就打发人去街上买些现成的吃食。”
玉洲和香织一拍即合,家丁买东西也利索,不多时便买来了两斤熟牛肉、一只水晶烧鹅、一只烤乳鸽和一只烧鸡,丫鬟们将其切块摆了四大盘,两人便对坐畅饮。
几杯桃花酒下肚,玉洲醉眼迷离,摇晃着粉瓷盅,粉红色的桃花酒液清澈净透,那一朵桃花被晃动的酒催着开了,“香织姐姐,咱们就像这些泡在酒里的桃花,风吹不着雨打不着,虽开得好,却没人来采撷。是以,夫人说不必早晚请安,我便连梳洗打扮也免了,反正也没人看。说出来不怕香织姐姐笑话,上元节那天看灯会买的一匣子胭脂,用都没用过便受潮了,昨儿个全扔了,省事省心。”
“玉洲,不是我自夸,外头买的那些胭脂水粉,我是瞧不上的,哪有自制的好看又好用呢?”香织轻抿一口桃花酒,满脸得意之色。
玉洲惊讶地问:“香织姐姐,你连胭脂水粉也会做?”
“怎么不会?”香织反问,再解释道:“单说胭脂,采那些开得好的玫瑰花,小火烘干再捣碎,加水过滤两遍,沉在底下那些像红泥一样的东西,晒干便是胭脂了。”
“香织姐姐真是技多不压身,我若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玉洲复又趴在桌上,紧盯着那朵酒中绽开的桃花,“香织姐姐,咱们比这桃花还不如,桃花起码有我们观赏品味,我们却要寂寞地凋零呢。”
先前香织没把玉洲说什么没人采撷放在心上,此刻又听她哀叹什么寂寞凋零,分明在思春!
没能劝动玉凝,换玉洲上也是一样的!
香织重燃斗志,“玉洲,你还不到双十年纪,说什么寂寞凋零的糊涂话?眼下府里就有现成的男人,采你这朵花易如反掌,只是不晓得你乐不乐意罢了。”
“香织姐姐,那些家丁护院,都是大老粗,我是瞧不上的。可督主又一心一意地宠着夫人,我算哪根葱,还敢以花自居呢?”玉洲满怀哀怨。
“玉洲,此言差矣。”香织摇了摇头,再劝:“督主跟夫人新婚,自然是蜜里调油,图的是个新鲜劲。午饭后我撞见夫人的贴身丫鬟,她们领着家丁搬老爷的箱笼去书房,为的是夫人来了月事,不便伺候老爷。老爷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憋个几夜,那还不憋出病来?难道你就忍心貌比潘安的老爷,整天欲求不满?”
玉洲早在偷听墙角时便决定今夜献身,听到香织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反倒露出羞怯的神态,“香织姐姐,我委实是不忍心看老爷那样的,可我还是清白身子,也不知怎么个伺候法?倘若伺候不当,该如何是好?”
香织把坐的杌子搬近些,附在玉洲耳畔低声传授秘诀,羞得玉洲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日暮时分,徐怀策踩着夕阳的余晖进了府,便听钟尚说:“督主,今儿个夫人没出门,一直待在上房跟丫鬟们玩投壶、掷砖、抛蜻。不过,夫人命丫鬟将您的铺盖收拾了送到了书房,卑职估摸着您今晚要在书房凑合一宿?”
徐怀策的铺盖直接送到了书房,哪止凑合一宿,起码得五六宿!一旦他在书房睡了那么几晚,想再搬回上房就难了!分房睡这个先例,开不得!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正院,婆子拦住,“老爷,夫人说……说……”
“闪开!”
一向能说会道什么人都敢拦的婆子,被那张俊脸透出来的厌烦与几分杀气给震慑住了,大气不敢出一声,低头让到一旁,由着他进去了。
上房的黑木圆桌上摆着六菜一汤,并一副碗筷,白语晖刚被宝娟搀着坐下要吃饭,一见他僵着脸,便猜出是来质问要他睡书房的事。她佯装不知,笑道:“徐掌印,您回来了。”
“散衙了,我回来陪你吃晚饭。”
“我不晓得你要来,只叫丫鬟拿了一副碗筷。”白语晖赶客的意思很明显,对方听见了一定会拂袖离去,她便可安生几天了。
谁知,徐怀策淡定地提着曳撒前摆坐下,再盖住双腿,清声道:“那就再拿一副碗筷来。”
宝菡麻利地取了一副碗筷摆上,“老爷,请慢用。”
白语晖有些气恼,连自己的陪嫁来的贴身丫鬟也倒戈相向!
徐怀策夹了一筷子爆炒猪肝送到她碗里,“这道爆炒猪肝是正厨的拿手菜,猪肝不腥不老,有补血之功效。”
有他殷勤布菜和讲解,白语晖便放下芥蒂,吃了一顿饱饭。
“我去书房处理一些公务,今晚不必叫宝荣来上夜。”徐怀策起身道。
白语晖问:“不要宝荣上夜,换谁来?”
“我!”
虽说白语晖比其他主子已经算是善待下人,不需要上夜的人在柱子旁站到天亮,可在外间摆个卧榻睡着,人放警醒些,她有事一喊人便醒就行了。然而,他比宝荣高出了两头,只能在榻上蜷缩着,连手脚都伸不直,睡了一夜必定腰酸背痛。
既然他有福不肯享,非要找不痛快,便如了他的意,看他以后还跟不跟宝荣抢着上夜了。
没有争吵便化解了分房睡的尴尬,徐怀策颇为得意,在书房看东厂番子们打探来的消息。
忽然间,一阵浓郁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因制香对各种香味了如指掌,细嗅之下,浓郁的栀子花和桂花香,还有白玉兰的清香,也不知是谁用这样俗气的香。
他放眼看着书房外,只见一人梳着桃心髻,穿着鹅黄色齐胸襦裙,两肩和白臂在绣蝴蝶软烟罗纱裙下,双手拎裙一步步迈上台阶。
她露出欲语还休的害羞模样,却坦坦荡荡地穿着如此轻浮少见的衣裳,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正要斥退她时,忽而她的脚踩住了裙子,整件襦裙便往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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