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再次出手
如宋知微所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夫就一脸无奈的告辞了。
男子还不死心，“徐大夫，你之前不是帮着几个难产妇生下孩子吗？怎么今日就走了？！”
“是我医术不精，这产妇的情况，我束手无策，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徐大夫甩开男子的手，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男子一脸绝望，徐大夫也不行的话，那谁来救救他的娘子，他的孩子？
宋知微适时上前，晃了晃串铃，“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童叟无欺。”
男子愣愣抬头看了宋知微一眼，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这人傻了？
宋知微只好又说了一遍。
男子喃喃：“正经大夫都没办法，一个行骗的铃医又有什么用。”
邻居不知何时出来了，拉着男子道：“你不知道，这是最近大街小巷都在传的女铃医，可厉害了，前两天救了个必死无疑的小孩，你家春香不是难产吗？快叫这女铃医进去看看。”
“可铃医不都是骗子吗？说不定她……”
“那不可能，就大通坊的佘家二郎，你见过的，她治的就是佘二郎。”
男子眼睛亮了下，他和佘家认识，佘家不是那等会帮着铃医行骗的人家。
“大夫，快请进。”男子立马改了态度，恭敬请宋知微进去。
家人正焦头烂额呢，回头一看男子请了宋知微进来，均是一愣。
这不是刚才他们请出去的铃医吗？怎么又进来了？
“爹，娘，这位是给佘家二郎治过病的大夫。”男子简单解释了一下，“也让她给春香看看吧。”
也不管家人答不答应，男子领着宋知微进了房间。
屋里血腥气很重，稳婆还在尽力，但产妇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宋知微暗道不好，上前一把抓住产妇的手腕，脉像极弱，不止大人，小孩更是弱到几乎没有了。
宋知微打开药箱，从最底下取出一个小木盒，拿出一片人参塞进产妇嘴里。
“孩子必须马上出生，不然就是一尸两命。”
稳婆叹气，“这我也知道啊，可孩子不是生不下来嘛！”
胎位不正，羊水也流干净了，孩子愣是不出来，迟早憋死在肚子里。
“我的办法是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宋知微语速很快，“但我只有四成把握。”
病人情况不一样，宋知微的把握也会随之变化。
动刀子远比想象中凶险，师傅也曾治死过患者，刀切下去，突然大出血，怎么也止不住。
这种情况，产妇尤其多。
宋知微只能赌。
男子死死咬唇，做不了决定。
含着参片的产妇听到了，气若游丝的道：“动手吧大夫，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春香！”男子哭出声，扑过去握住娘子的手，“大夫，救我娘子，一定要救我的娘子！”
产妇眼泪也是不住往下流。
宋知微很感动夫妻二人的感情，但情况很凶险，没空给两人互诉衷肠了。
和上次不同，宋知微这次需要一个帮手，不然孩子剖出来没人照看。
思来想去，宋知微干脆让稳婆帮忙。
她不是产妇家人，又是个稳婆，不会关心则乱，更不会因为她要做的事过度大惊小怪。
宋知微仔细清理了器具和自己的手，等麻沸散起效果，双手缓缓划过产妇的肚皮。
不能再等了。
宋知微深吸一口气，先扎针，再拿出刀，在稳婆惊愕的眼神里，划开了皮肤。
稳婆捂住嘴，眼睛瞪老大。
这、这、这是杀人，还是救人？！
稳婆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传闻，有些大夫，的确会剖腹取子。
一般是主家确定去母留子，才会做这种事。
她怎么记得刘家可没说不要这儿媳妇来着？
宋知微动作极快，稳婆这边还在发愣，她已经把孩子接出来了。
小孩子脖子上绕了几圈脐带，浑身发紫。
宋知微剪开脐带，清理了婴儿嘴里的秽物。
“婶子，过来接把手。”她喊道。
她并不擅长处理婴儿，稳婆更有经验。
稳婆回过神，赶忙过去帮忙。
婴儿有人照看，宋知微开始缝合。
这次的伤口比较长，宋知微缝了十几针才停手。
她运气还算不错，产妇没有大出血情况，虽说伤了元气，但若是胎死腹中，又没办法排出来，最终是会丢了性命的。
稳婆那边也已经救活了婴儿。
婴儿哭声微弱，不如正常孩子响亮。
宋知微给小孩儿把了把脉，用特殊的手法上下按摩了一番，又吐出一些呛进去的羊水。
宋知微只让产妇的丈夫和婆婆进屋。
“恭喜恭喜，是个男娃呢。”稳婆已经将孩子打好包了，抱给二人看。
妇人一脸惊喜，接过孩子，男子只简单看了眼孩子，随即目光落在床上的产妇身上。
“我娘子如何，她、她还好吗？”男子一脸忐忑。
方才他们一家人在外面，心里别提有多恐慌。
谁家产妇生孩子不是惨叫连连的？
为何到了他们家，这铃医一进去，媳妇就彻底没了声响，怕不是给人治死了？
“再等一个时辰，你娘子便能醒了。”宋知微轻声道，“为了给你生孩子，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元气大伤，一定要好好养一段时间，至少两年内别再要孩子。”
“是，是，我……”男子感动的落泪。
“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脐带绕颈，好在没有耽搁太久，但到底伤了根本，也要细心养护。”
宋知微絮絮叨叨交代了不少事，确定母子二人听明白了，才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诊金二两银子。”
男子二话不说，直接取了银子，“多谢您的救命大恩。”
宋知微扯了扯唇，“好生照顾他们母子。”
稳婆和宋知微一道走的，她一脸好奇：“大夫，你叫啥名字？住哪儿？”
“婶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宋知微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但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哎……好吧。”
稳婆一脸可惜。
做稳婆这行，看了太多难产而死的产妇，她想和这铃医交好，日后若是遇上棘手的情况，就能请她过去搭把手。
奈何人家不乐意，只好作罢。
累了这一场，宋知微没有继续走街串巷，直接回了小院。
张义闻见她身上的血腥气，默不作声去烧了一锅热水。
“小宋，你去泡泡热水，解乏。”
“谢谢张老。”
宋知微拖着疲惫的身子坐进浴桶。
在病人身上动刀愿意旁人想象的要艰难，稍有不慎，都会酿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不过……萧云湛应该能看到她的能力了吧？
那下次她去求见的话，他会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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