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21章：武斗文争
“云影儿见过师伯，师叔。两位前辈有礼。”我整整衣服，以问候来打岔。不知道女人怎么行礼，我抱拳作揖，只听某女高声惊叫道：“你……你竟有逍遥派的七宝扳指……”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看看拇指上的指环，宝石太大，有点爆发户的味道。“哦，忘了说了，现任的逍遥派掌门，就是我。”
我当然不指望她们俩能对我行掌门之礼，但也不会希望她们扑过来对着我的大拇指一对疯抢。这两人爬在地上缠在一起的时候都灰头土脸的看不清楚模样，现在竖了起来，那个怪异的面貌一览无遗。
这个身手灵活抓着我裙角使劲往上跳的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的老太婆，肯定就是那个侏儒美女的童秋云。而这个抓着我胳膊使劲往下拽的脸上有大片伤疤的老太婆，定然就是我那个冤枉师母李秋水了。都怪虚竹这么早就把她俩的内力吸得差不多了，害我没能一睹二美芳容。跟俩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老太婆拉拉扯扯，让我浑身不爽到极点，尤其是俩表情凶狠如同恶虎扑食的悍妇，我不禁想象师父是否知道此两女私下里的这副德行，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别抢！想看我给你们看！别扯我袖子！哎呀，裙子破拉！师伯别拽了！哎呀，师叔轻点！救命啊！”
我被两个女人蛮横地拽下了石头，扑倒在地扭成了一团。又被这两只八爪鱼按着捆着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童秋云先扳住了我的大拇指，扳指却被李秋水扒拉了下来。于是，战场终于从我身上撤离，二太婆怒骂着撕打着继续滚在了地上。
我的天那，这两个女人真是实实在在的悍妇啊。好歹她俩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灵鹫宫主，一个是高贵典雅的西夏王妃，怎么这打起架来都成了这副样子？我到宁愿她们俩还有点功力能比拼下招式，如此就地乱滚实在是丢咱逍遥派的人。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头发立即披散了一身。顾不得整理几乎被扯破的衣服，我四处寻找头发上唯一一件用于装饰加束发的缎带，无奈的发现那本来洁白柔亮的丝带居然缠在了童秋云脚底下，被蹂躏的白不白灰不灰。
扯我的衣服不要紧，踩我的头绳那不就等于踩我的头？太过分了！我敬你们是老人家才对你们打不还手，如今看你们这样泼妇的给我丢人现眼，别怪我以掌门的身份好好整治你们！
我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矮小的童秋云往外一丢，同时一挥袖扫中李秋水的胳膊，卷住她手中扳指后将她拂到了另一边。两女这时候眼中才有了我的存在，瘫在两旁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我故意非常缓慢的将扳指重新戴好，然后左右看看，冷冰冰的说道：“逍遥派的掌门信物岂可如此随你们胡闹。即便你们是派中前辈，也未免太不成体统！”
“死丫头！你是哪冒出来的？当年你姥姥我纵横天下的时候，你还没出娘胎呢！竟敢教训起我来了！”态度如此强硬而嚣张的只能是天山童姥。
“好侄女，你师父想必也与你提起过我，我实是思他念他太过恳切，才会一时失态。贤侄女，你可否将那扳指拿与我好好看看？”李秋水这几句话哀柔婉转，虽是请求却比命令还管用，让人根本无从拒绝。
童秋云蹭的跳了起来，指着李秋水大骂道：“你这个不要脸臭贱婢，日日与别的男人鬼混，还嫁与了西夏王那个糟老头子，竟然还有脸说你想他？你这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别再污了我师弟的声誉！”
李秋水冷笑一声，瞥了她一眼，笑道：“我确实不像师姐你守身如玉，几十年了都没有男人肯娶你。瞧瞧你人不人鬼不鬼，连凡夫俗子都看你不上，师兄又怎会正眼看你？”哇塞，这话说的真是太绝了。
童秋云气得浑身发抖，扑过去又要朝她撕打，我连忙拦住她，劝阻道：“师伯啊，别再争了，争赢了师父也不在了，没什么意义是吧。”
童秋云一顿，转而抓住我的衣襟，双眼圆睁，大声问道：“无崖子怎么死的？谁害死他的？”因为她个子太矮，够不找我的衣领只能抓着腰腹那一片，如此一个威胁性的动作由她做来就像是个小朋友赖在我怀里撒娇要糖吃。我差点就下意识的摸摸她的后脑柔声安抚，还好她的表情比较到位，让我及时停止了这个能让我自己呕血三升的举动。
“师伯啊，先别这么激动。师父被丁春秋所害，做了三十多年的活死人，许是他已受够了，想要求个解脱吧。”我有点不敢说他散功于我的事情，害怕童秋云把满腔仇恨转移到我身上。
“你胡说！他有北冥真气护体，怎能那么容易就死了！”“你说什么？他被人所害？做了三十多年的活死人？”姐妹俩又一起激动起来，连连向我发问。
我左右看看，重重的叹了口气，把童秋云按到一边坐下，说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师父给丁春秋暗算打下悬崖，虽没死却腰椎断裂瘫痪于床无法行动。从那一刻起，他就已不想再活了，天天等着找个人选继承他的功力。我当然有过拒绝，可他点我的穴强迫灌给我，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去了。只给我留了个遗言，让我去无量山底找到他收藏的武学典籍钻研通透了去给他报仇。就这样。”
“……”
“……”
两人都出奇的沉默，对视之下皆为疑惑，只能听到偶尔擦出的火花劈啪声。死寂的沉默在虚竹醒来之时被打破，这和尚突然惊叫一声，把我们三个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他身上，见他把我那件外套裹得紧紧的缩在墙角，两眼惊恐神色慌张脸色苍白而瑟瑟发抖，就如一只待宰的可怜羊羔。
我以手指抓抓脑袋，觉得他这表情很委屈，很无辜，就像是……像是被抢进山贼窝的可怜少女……为什么逍遥派的人都会这么活宝啊，连本来挺老实一小和尚也学会了这么能搞恶的气氛调节法，这门派肯定是没前途了。
“喂喂喂，你垮着个脸那么委屈干吗啊？你呀，要不是运气好遇到我，你早就暴尸荒野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乱跑！”我赶在他哭出来前把他教育了一通，然后看看两个不知该说什么话的太婆，说道：“来，小徒弟，快点见过你师伯祖，师叔祖。”
“啊？”虚竹纳闷的看看俩太婆，俩太婆更是疑惑的看着他，你瞅我我瞅你瞅了一圈，又共同以求道解惑的神情望向我。
我干咳了一声，介绍道：“师伯，师叔，这小和尚呢，是我徒弟。他这个人呢，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挺小，一受到惊吓就会不计后果的干些糊涂事。有什么得罪你们的呢，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开什么玩笑？我逍遥派弟子以相貌为上，他……他长成这样，怎么能入我逍遥派门槛？”李秋水显然特别在乎容貌这一事项，可能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早已成为影响市容的一员。
童秋云立即反驳道：“相貌为上？那你顶着那张夜叉脸还有何资格自称逍遥派弟子？”
李秋水恨恨的说道：“我这相貌还不是拜你所赐？当年派中上下谁人不知我与师兄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无机可趁便下次狠手。只可惜，你毁了我的容貌，师兄也永远不会正眼看上你这个侏儒丑八怪！”
童秋云使劲呸了一口，大骂道：“你这个骚狐狸。我是侏儒？若不是你那时暗算于我，我怎会落得今日地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挑拨我和师弟的关系，你真以为师弟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风流往事？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臭贱婢，自己做下的臭事，全天下都知道！不要脸的臭婊子……”这个内容，从她口中再次升级到了国骂艺术水准，不堪入耳。
我揉揉耳朵，大声喊道：“别再吵了！吵了几十年都没分出胜负，光知道互相攻击，到头来还不照样是两条单身汉。你们真的知道我师父心里到底喜欢谁吗？”
我的声音立即压制住了两老太刺耳的对骂，两人皆期盼着望向我，眼中水波荡漾，星光闪烁，把那两张老脸衬得是娇艳似桃红柳绿，饥渴如夸父追日。在这样压力重重的眼光注视下，我开始退缩，同时猜测如果把真相告诉这俩老家伙，她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把我撕碎了再去把师父挖出来鞭尸。
“他让你去大理无量山，定然说明他心里是有我的对吗？”李秋水激动的浑身都在发光，好象正竭力往上飞飞的小天使，当然这天使的年纪大了点。
“放屁！他心里会有你？你做梦去吧！师弟让侄女去无量山只是为研习各派秘籍，与你有何关系，他又不是让你指导侄女武功。而且就你那媚骚样，能有什么功夫传给人家？”童秋云说起话来真是难听到家，难怪说老处女变态，大概指的就是她这号人。
“师伯，你先别动气。我……我只是随便说说，长辈们的事，我又怎会清楚。我只是觉得吧，你们争了这么多年也没分出个胜负，再争下去除了两败俱伤，怕是也不会有别的结果。大家再怎么说都是同门一场，不管吵架还是打架，都太伤和气，不如来场文斗，谁高谁低以今日胜负为定，愿赌服输，以后再不得互相找麻烦了怎样？”见两人一副失望且不甘心的模样，我又补充道：“你们打了一辈子，到了今天岁数都这么大了，师父也死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呢？如果只为了出口气，争个输赢，按我说的法子又清楚又快捷，高下一目了然，有何不好？”
两老太婆互相怒视着，各自把对方往死里瞪，最终童秋云先开口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怎么个比法？”
好！中计！我高兴的把洪七公和欧阳锋华山大战的方式照搬了出来。“想要让人输得心服口服，光耍阴谋诡计肯定不行，只能光明正大的以实力去赢。两位如今全无内力，亲身打斗自是不可能，所以你们可以口述招式，相互破解。怎么样？”
“好！”两人异口同声，又互相瞪了一眼，李秋水说道：“贤侄女，我和你师父武功路数不尽相同，有一些连那个侏儒也不知道，现下我将所使招式传授于你，你便去演练给她好好看看！”哈，你这提议怎么这么合我胃口？是不是你早知道我安的是这个鬼心眼了？
我连声答应着，扶了李秋水坐到洞里最角落，开始听她的教导。而洞外的童秋云也粗着嗓子把虚竹叫了过去，低声跟他叨咕些什么。
第一招，当然是我先使出来的，一举一动全按李秋水要求示范，看得童秋云旁边的虚竹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童秋云冷哼了一声，当着我的面开始教虚竹破解之法。以前一直以为虚竹这小子呆头呆脑，眼见他学起武功，才发现原来这家伙脑子还不算太笨，学东西也还挺快，是块勉强凑合的材料。
或许是衣服实在不太合身，虚竹跟我交手的时候，那个忸怩啊，把那本来挺大气的一招使得像小媳妇梳妆，左遮右挡，没一点过招的架势，一下就被我踹翻在地。
“喂，你给我好好打，再给我这么别扭我连这件衣服都给你没收了！”我恶狠狠的威胁了他一通，他这才红着脸勉强把一招应付完。这古代的男人怎么这么害羞啊？要换到现代去，那些色狼们还巴不得脱光了让美女摸个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傻徒弟。
第二招再试过，虚竹胆子大了些，加上了力道，也像那么回事了。第三招往后，招式越发精妙，虚竹的领悟速度也越来越慢，于是破解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到最后基本要一两天才能破解出一招来。
无崖子的师父确实是一牛人，教了三个徒弟，每个人的内功招式都不相同，并且各个都是顶尖高手。凡人怎可能达到这样一个无敌的境界？我可以肯定我的师祖不是普通人，很想问一下关于这个神秘师祖的事情，可李秋水却一脸神秘的说他们曾发誓不向任何人透漏她师父的事情。真是有够神秘啊，不知道这个逍遥老祖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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