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要下去吗
屏障下面，似乎有水流，或者是某种液体在缓慢流动、循环。
敲击声是流动的液体，推动或者撞击某个部件发出的。
这像是一个……还在微弱运转的古老动力系统？或者是某种封印的循环机制？
他想起广场中央那口冒着寒气的井。
井下的阻隔，和这地下的屏障，材质和给人的感觉很像。
这处遗迹，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完全废弃。
地下可能还保留着一些古老的功能区域，甚至……封印着什么东西。
赢战站起身，走到门口，望向外面广场中央那口井。
井口依旧幽幽地冒着寒气，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石小豆也跟了过来，顺着赢战的目光看向那口井，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前辈，那井……有问题吗？”
“不知道。”赢战回答得很干脆，“但别靠近。”
石小豆用力点头，决定离那口井越远越好。
接下来的两天，赢战大部分时间都在调息恢复。
那地下传来的规律敲击声一直存在，没有变化，也没有引发其他异状。
赢战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想中快一点。
经脉的裂痕修复了小半，混沌之力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一成左右。
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有了基本的自保和行动能力。
混沌源血的搏动变得强健有力，表面纹路重新清晰起来，吞吐混沌能量的效率提高。
识海基本稳固，圣心金光恢复到了原来的亮度，神识能外放百丈左右，感知也清晰了不少。
第三天的“早晨”，赢战结束了又一次周天运转，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气息悠长，带着一丝灰意。
他感觉好多了。
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很远，但至少不再是那种随时可能倒下的状态。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石小豆。
少年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前辈，您好些了吗？”
“嗯。”赢战应了一声。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体内传来轻微的、江河流动般的声响，虽然远不如之前澎湃，但也算有了些力量感。
他走到房间门口，撤去门口的阵旗。
是时候探查一下这处遗迹了。
光躲在这里恢复太慢，而且那地下持续的敲击声和那口井，总让他觉得这地方没那么简单。
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或者……弄清楚这遗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着我，别乱碰东西。”赢战对石小豆说。
“是！”石小豆立刻站起来，紧紧跟在赢战身后。
两人走出石屋，来到外面的广场。
雾气依旧弥漫，但比桥对岸淡一些，能看清广场的大半轮廓。
赢战先走到那口井边。
井口寒气森森。
他这次没有直接用神识探查，而是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丢了下去。
石头落下去，很久，才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乎听不到的“噗通”声，像是落进了很深的水里。
回音空洞，显示下面空间不小。
赢战记下这点，没有多做停留，开始沿着广场边缘，搜索那些倒塌的建筑。
大部分建筑内部都空无一物，只有厚厚的灰尘和破碎的瓦砾。
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破的陶罐、锈蚀得看不出原貌的金属碎片，都是凡物，毫无灵气波动。
倒塌的石柱和墙壁上，那些模糊的花纹，似乎描绘着一些古老的祭祀场景，或者与星辰、云雾有关的图案，但损毁严重，难以辨认。
这遗迹的年代，恐怕久远得吓人。
他们搜索了小半个时辰，几乎一无所获。
就在赢战准备放弃，考虑是否要离开此地，去寻找其他可能有助于恢复的灵物时，石小豆忽然低声叫了一下。
“前辈，您看这个。”
赢战走过去。
石小豆正站在一处倒塌的墙壁后面，那里有一个被碎石半掩着的、向下的阶梯入口。
阶梯很窄，用同样的青石板砌成，通往黑暗的地下。
阶梯口被碎石和泥土堵塞了大半，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缝隙。
一股比井口更阴冷、带着尘土和陈腐味道的气息，从缝隙里幽幽飘出。
赢战神识探入。
阶梯很深，螺旋向下，他的神识延伸到二十余丈就被黑暗吞噬，但能感觉到，下面有相对开阔的空间。
而且，那一直存在的、有规律的敲击声，似乎就是从这下面传来的，比在房间里听到的清晰不少。
“要、要下去吗？”石小豆有点害怕。
赢战看着那黑黢黢的入口，沉思片刻。
“你留在上面。”
“啊？前辈，我……”石小豆想说什么。
“守着入口，若有异常，立刻叫我。”赢战打断他。
让石小豆跟着下去，遇到危险反而是累赘。
石小豆明白了意思，点点头，握紧短剑，退到阶梯口旁边一块大石头后面，紧张地看着。
赢战弯腰，拨开入口处松动的碎石，侧身钻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
但对赢战来说，黑暗不是问题。
混沌之力微微运转，聚集在双眼，眼前的一切便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光影，大致能看清。
阶梯很陡，螺旋向下。
石壁上同样刻着简单的纹路，已经模糊不清。
空气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陈腐气息。
越往下走，那有规律的敲击声就越清晰。
咚……咚……咚……
声音沉闷，在狭窄的阶梯通道里回响，敲击在人的心头。
赢战走得很慢，神识如同触手，在前面探路。
走了大概三十余丈，阶梯到了尽头。
前面是一扇半开的石门。
石门厚重，石质与井口和地下屏障类似，表面光滑，没有任何装饰。
门开了一道一尺来宽的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光芒。
那规律的敲击声，正是从门内传来。
赢战停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
神识从门缝钻入，快速扫了一圈。
门内是一个不算太大的石室，呈圆形，约莫十丈方圆。
石室中央，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
石台上方，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
珠子缓缓旋转，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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