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再次拜访冯重
整整半个小时，对于仇风而言，堪称度秒如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人形沙包，不是在硬扛徐东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就是在狼狈不堪地躲避，为迎接下一轮打击做准备。
期间，徐东可谓是“尽心尽责”，拳拳到肉，没有丝毫放水，将“严师出高徒”的理念贯彻到了极致。
任凭仇风如何预判，如何调动全身真气构筑防御，在那绝对的速度和力量以及技巧面前，都显得徒劳无功。
徐东的拳头总能找到他最薄弱的角度，以最省力的方式，将力量灌入他的体内，却又偏偏不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嘭！”
随着最后一记刁钻的上勾拳轰出，仇风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
然而，与之前每次都摔得满地打滚不同。
这一次，就在身体即将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的刹那，仇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强忍着剧痛，腰腹猛地发力，身体在半空中强行扭转，同时单手猛地向地面一拍！
“啪！”
一声脆响，他借着这一拍之力，最终稳稳地站在了徐东面前！
虽然姿态狼狈，气喘如牛，浑身无处不痛，但他终究是靠自己的力量，卸掉了大部分力道，没有再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这就是肉眼可见的成长！在极限的压力和疼痛的鞭策下，身体的本能和战斗意识被强行激发！
徐东看着仇风，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还是直接揍你，让你成长的速度最快。”
仇风没好气地回道：“是啊…照这个速度再来几次，我怕是还没来得及成长，就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哪个真正能站上巅峰的强者，不是从尸山血海，无数次濒死的绝境中爬出来的？”徐东不以为意，随手抛过去一颗丹药，“拿着，能加速你伤势愈合，固本培元。”
“记住我今天打你时用的招式，角度和发力方式。我希望下次我再出手的时候，你至少能尝试着主动反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会被动挨打和抱头鼠窜。”
说完，他也不等仇风回应，便自顾自地转身，继续朝着禁武监的方向走去。
仇风手忙脚乱地接住丹药，感受着那丹药上传来的温润能量波动，知道不是凡品，连忙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他看着徐东的背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快步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那个…我有件事不太明白。”仇风一边揉着肿痛的脸颊，一边忍不住问道，“我看那华家主一开始对你挺客气的，还设宴款待。”
“你为什么非要闹到大开杀戒的地步？就不能好好谈吗？”
徐东目视前方，脚步不停道：“你看到的，是他表面的客气和款待。那你没看到的地方呢？他表面上是想跟我合作，请我代替他华家子弟参加试炼，看似诚意满满。”
“但背地里，无非是想利用我这把刀，去清除异己，打压族内不服他的声音。等到事成之后，你觉得他会真心实意地履行承诺？恐怕第一个卸磨杀驴的就是他。”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似懂非懂的仇风：“这种过河拆桥的手段，我见得多了。”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合作开始前，先把他伸出来的爪牙全部剁掉，灭掉他的威风，让他清楚地知道，谁才是主导者。这样他才会老老实实，不敢有丝毫异心。”
这番话听得仇风云里雾里，只觉得人心叵测，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但他见徐东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也就识趣地没有再细问。
等到两人回到岭南禁武监总部，之前外出执行任务的江雨晴等人也已经尽数归来。
监察长办公室内。
江雨晴看着跟在徐东身后，顶着一个明显肿了好几圈、青紫交加的“猪头”的仇风，美眸中满是好奇，不清楚这个看起来颇为凄惨的家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徐东简单介绍道：“这位是仇风，以后就是我们岭南禁武监的新成员了。”
“林无极，你们应该认识。”
林无极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仇风那几乎变形的脸，似乎从眉宇间依稀辨认出了什么，点了点头，主动上前，抱拳道：“北省武道协会的少年天才，失敬失敬。”
语气倒是颇为平和。
仇风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算是回礼，没好意思多说话。
“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徐东目光扫过办公室内的几人，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希望各位能够相互帮衬，共同维护岭南安定，不要去欺负新人。”
夏元烈拍着胸脯，嘿嘿笑道：“东哥你放心！咱们禁武监最讲团结了！肯定不会欺负新人的！”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八卦的神色，“不过东哥，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玄野岛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听说动静闹得挺大的，连雷云都散了！”
徐东瞥了他一眼，懒得详细解释，敷衍道：“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老问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夏元烈讪讪地撇了撇嘴，乖乖退到了一旁，不敢再多问。
徐东看着办公室里的人基本到齐，便拍了拍手道：“现在大家手头应该都没什么紧急任务了吧？正好，都别闲着。”
“找个宽敞地方，互相切磋一下，活动活动筋骨，也熟悉一下新同事的身手。”
他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仇风那凄惨的脸上，补充道：“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之后，每个人，都必须给我说出自身至少五条不足之处。”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徐东便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这一走，办公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仇风整个人都懵了，内心几乎崩溃。
踏马的这岭南，属实是没白来奥！
从下兵舰踏上岸开始，不是正在挨打，就是在准备挨打的路上！
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他还没从被徐东“特训”的阴影中走出来，就听到一个跃跃欲试的声音响起。
“仇风，对吧？”江雨晴笑吟吟地走上前，有些期待道，“师傅让我们切磋切磋，要不我们先来过过招？”
仇风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娇俏可人，但气息却丝毫不弱的女子，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同一时间，离开禁武监的徐东，径直去往了冯重所在的药堂。
此刻，已是深夜。
月色朦胧，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叶落声，点缀着夜色。
刚踏入那间充满了各种草药混合气息的药堂，就看到冯重席地而坐，面前摊开着几卷古朴的竹简和一些晒干的奇异草药，正借着昏暗的灯火，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
“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冯重头也没抬道，“看来玄野岛之行，让你收获颇丰啊，身上的气息，浑厚内敛，如深潭潜龙，与离去时已是天壤之别。”
徐东走到近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承蒙前辈当日指点迷津，晚辈幸不辱命，已经找到了第四种力量，成功纳入己身。”
“如今，我的修炼速度，以及真气炼化提纯的效率，都已恢复甚至更胜往昔。”
他略一停顿，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只是，晚辈还有一事不明，心中存有疑虑，希望前辈能够再次指点。”
冯重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说吧，又遇到什么坎了？”
徐东认真问道：“我如今体内几种力量已经达成微妙的平衡，自身状态也感觉重回巅峰，甚至犹有过之。但不知为何，体内的力量越多，我反而感觉越是无法将其百分之百地发挥出来。”
“仿佛它们之间，依然存在着某种无形的隔阂或者差异，导致在运转到极致时，会产生细微的滞涩，无法圆融如一，随心所欲。”
“前辈，这是否意味着，这些力量本质上还是相互排斥的？”
冯重闻言，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缓缓道：“力量越多，不代表就越好，就越强。你如今的状态，在老夫看来，已经可以称之为一种完美的平衡了。”
“你若一味追求力量的极致融合与百分之百的发挥，恐怕只会适得其反，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衡，甚至引来祸端。”
徐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
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
“晚辈还有一事请教，我所修炼的浮屠功，据我所知，其最高层次，似乎便是‘金级浮屠’。”徐东道，“难道此功法的尽头，便止步于此了吗？”
“浮屠功的极限？”冯重俩眼一翻，没好气地道，“这事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师傅，也没练过你那什么浮屠功！”
“不过，老夫活了这么多年，钻研药理武道，倒也总结出一个粗浅的道理，越是顶级的功法，其潜力就越是深不可测，理论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上限。”
“即便典籍中记载了所谓的最高境界，那也多半是前人根据自己的认知和能力所界定出来的。”
“并非功法本身到了尽头，而是创功者或者历代修炼者，未能触摸到通往下一个层次的门槛和方法罢了。”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在徐东心中敲响。
随后，冯重话锋一转，神色变得稍微严肃了些：“好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以后你自己慢慢琢磨，说点眼前的，马上就要年终试炼了，你可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盯着徐东，特意强调道：“老夫得事先告诉你，这次试炼，我负责其中的丹药考核环节。规矩就是规矩，我可不会因为你我相熟，就对你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你小子到时候要是表现不佳，炼制出的丹药不入流，可别怪老夫铁面无私，不讲情面！”
徐东闻言，自信道：“冯前辈放心，炼丹制药，恰好是晚辈最为拿手的领域之一。”
“无需您老放水，我也有绝对的自信，能在丹道一途上，压过其余参赛者。”
“有这份底气那是最好不过。”冯重点点头，“不过，老夫也得提醒你，这次试炼的炼丹考核，可能跟你平时理解的炼丹会有些不同，你最好…”
冯重的话还没说完，药堂虚掩着的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徐东下意识地就要回头望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冯重脸色微变，反应快得惊人！
他猛地伸手，一把按住徐东的肩膀，将他按得蹲伏下去。
“低头！别出声！”冯重压低了声音道，“假装在帮我整理地上的这些药材。”
徐东虽当即依言照做，迅速低下头，伸手胡乱地拨弄着地上那些晒干的草药，仿佛一个正在帮忙打理药材的学徒，同时屏住了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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