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8章 231

查理敏锐地察觉到她毫不掩饰的不耐烦，担忧地看了眼弗兰克。

在他单纯的认知里，这位脾气古怪的中校是为了帮助他克服社交恐惧，才向这位独自坐在高级餐厅里的美丽小姐搭讪的。

然而接下来的谈话中，查理始终如坐针毡。

“谢谢，您知道，我闻出了空气中的一股香气，您别告诉我是什么香味儿……是奥哥莉姐妹牌香皂，那种老式的、带着玫瑰与檀木基调的经典配方。”

“No，实际上……是Floris玫瑰香水。”

两人脸上都挂着相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某个瞬间，甚至让人产生一种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奇异错觉。

餐厅中央的古典乐队骤然奏响一曲探戈，那旋律像把空气也骤然收紧，洋溢着一份优雅与挑逗、亲密与疏离并存的危险魅力。

弗兰克享受地点了点下巴，再次站起身。

“这旋律让我无法安坐，一个失明老兵的冒昧请求，能否赏光跳支舞？你等的人，或许不会来了，何必浪费这美妙的时光？”

闻言，查理有些紧张地看着。

罗西抬起眼，目光扫过他的双眼，仿佛能看见其后燃烧的地狱之火。

她沉默两秒，然后轻轻将手放入他的掌心，扮演着犹豫后屈从的少女。

“先生……”

她声音放轻，带着一丝不确定

“希望我不会踩到您的脚。”

才怪，她要大踩特踩！

他笑了，握住她的手，干燥而充满掌控力

“亲爱的，一个擦着Floris玫瑰，穿着香奈儿定制的女孩，她的舞步绝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生涩。况且，”

他引领她走向舞池，低声补充，距离贴近，那股灵魂中的硫磺味隐约可闻，

“踩脚也是一种交流。”

舞池中，《一步之遥》的旋律如同命运的丝线缠绕上来。

他引领着她，步伐精准得不像盲人。

“放松，女孩，感受音乐。”

他在她耳边低语，她翻了个白眼。

“探戈里无所谓错步，不像人生。”

“我只是……不太习惯。”

罗西维持着伪装，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如果绊倒了，继续跳下去就是了。”

他话语带着双重意味。

音乐渐强，他猛地将她拉近，身体几乎相贴，侵略性十足。

罗西顺势后仰，姿态优美却隐含锋芒。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问，仿佛在邀请她踏入另一个世界。

“试什么？跟随您的舞步，还是别的？”

罗西反问，语气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礼貌，但冰层下已有裂纹。

面具在激烈的旋律中开始剥落。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地狱的回响

“你就这么讨厌我的安排？”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先生。”

罗西继续装傻，但是已经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

“那个男孩，查理。”

他不再掩饰，每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

“干净，善良，灵魂像未染的白纸。一个完美的……成年礼物，属于你的‘车’。”

罗西几乎要冷笑出声，她强忍着，但语气中的刻薄已经再明显不过。

“For  what？你觉得我需要这个……‘礼物’？”

“别再遵循可笑的底线，你是我的孩子，你不需要把人类看在眼里。”

他低声轻笑，声音带着蛊惑和自豪。

“体验那些平凡的情感然后击碎，或许能让你明白，沉沦黑暗是你唯一的选择，拥抱你的血脉，罗西宝贝，那力量远超这可悲的人性！”

“然后变成你？或者那个愚蠢的玛门？”

罗西终于撕破伪装，声音冰冷刺骨，克制不住的露出血红的双眼，眼中充满了蔑视。

“一个喜欢躲在人皮里，靠玩弄灵魂获取乐趣的老怪物？我宁愿留着这点‘可悲’的人性，老家伙，它让我知道恶心是什么味道。”

罗西气得要爆炸，她宁可那老家伙是设下陷阱折磨她、拿手术刀分解她的灵魂，也不愿听他这番“慈父”姿态的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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