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章 耐人寻味
夜色像一层厚重的绒布，车灯切开黑暗，沿着空旷的主路驶去。
车内静悄悄的，只有引擎的低鸣。
姜远寒靠着座椅，酒意让她的眼皮有些沉，但余光仍能捕捉到霍衍拦着她的手，骨节分明，稳得像山。
“闭眼休息。”他语气不容置疑。
她没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宋婉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唇边的笑意深了些，却没说什么。
她心里有数，儿子这次回来，兴许能进一步两人之间的关系。
……
第二天一早，整个剧组就像被丢进热油的水滴，噼里啪啦沸腾起来。
拍摄现场，灯光师和场务一边忙活，一边低声交换昨天晚上的八卦。
“你知道吗？那人是宋老师的儿子！”
“知道啊，可重点是，他和姜导的关系不一般。”
“我听说，他是科研院的，级别不低。”
“难怪气场那么强！那你说，他和姜导是不是……”
“嘘！”有人用手势让对方安静，“别乱说，免得传到姜导耳朵里。”
即便有人刻意压下声量，这股暧昧的好奇还是像雾气一样在剧组蔓延。
不止年轻演员，连化妆组和服装组的姐姐们都在背地里揣测，姜导会不会有一段没人知道的感情史？
话没说完，江岚抱着一摞衣服路过，冷不丁插了句：“少八卦，姜导的事，传出去丢的是你们饭碗。”
几个人立刻装作忙活，但等江岚走远，又忍不住凑到一块儿。
灯光师压低嗓子：“江岚你也觉得有情况吧？你看姜导平时多硬气，那天在他面前，话都少了半分。”
江岚顿了顿，嘴角有点抑不住的笑：“反正我认识姜导这么久，头一回见她让别人护着走，如果他们真的有关系，那我也是真心替姜导高兴。”
休息区的另一边，两个年轻演员正低头看剧本，耳朵却竖得比谁都高。
“我今早还特意问了宋老师，她只说‘是家里人’，不多解释。”
“‘家里人’这个词……啧，耐人寻味。”
“你说，会不会是未婚夫？那气场，简直独一无二啊。”
有人轻轻咳了一声，众人忙收回话题，但彼此眼里都藏着同样的好奇与兴奋。
午间，饭堂排队的时候，又有人悄悄添油加醋。
“听说啊，那人是科研院的高级工程师，来剧组都没通报，直接进来，要不是身份够硬，谁敢？”
“难怪宋老师那么惊讶，他估计是临时杀过来的，连风声都没透。”
“我倒是觉得，姜导没提过他，更说明这关系不一般，越是重要的，越藏着。”
“啧，有没有可能人家没必要告诉你们？”
这些碎碎的议论，像水珠一样沿着墙缝渗进整个剧组，连摄影指导端着饭盒都忍不住抬眼瞄了姜远寒几次。
她坐在最角落的位子，背脊笔直，神情冷淡，仿佛外界的流言跟她无关。
可她夹菜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一拍。
剧组虽已经杀青，但剧组的工作人员还需要录制相关的拍摄花絮。
午后的拍摄比往常安静许多，安静得诡异。
演员们的走位依旧准确，机位也运转顺畅，可姜远寒总能捕捉到一些细小的目光。
镜头后，助理在交代场景时，眼神不经意飘到她的侧脸。
服装组递衣服时，神情有一瞬的迟疑。
就连化妆师替她补粉，也压低了声音，像是想问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心底清楚，昨晚那一幕早已被放大、加工，再添上几句添油加醋的话，足够在剧组内发酵成一部未播先热的幕后情感大戏。
“咔——”
当天的最后一条镜头过了，收工声响起。
众人各自忙着收器材、搬道具，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姜远寒换好外套，正准备走出片场，忽然发现门口有几个人停下了脚步，像是被什么吸引住。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静静停在那儿，车灯未开，却仿佛自带压迫感。
车门被推开，霍衍走下车。
他一身深色长风衣，步伐稳而直，像是穿过寒风而来，只为她一人而停。
周围原本稀稀落落的谈话声，瞬间安静了几分。
有人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同伴，压着声音：“又是他……今天还来接。”
另一人悄声道：“啧，这要是没点关系，我名字倒过来写。”
更远处，有人悄悄拿起摄影机，假装整理器材，其实镜头对准了门口那一幕。
姜远寒的脚步微顿，但没有退缩。
霍衍已经走到她面前，替她接过手里的剧本袋，低声一句：“上车。”
语气依旧是不容置疑的沉稳。
她没看四周的反应，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车门，背影在暮色中渐渐远去。
背后，剧组里的窃窃私语再次被点燃。
“这下确认了吧，不止是家里人那么简单！”
“啧，这要是拍成片，比我们现在的戏还要精彩。”
“你小点声，姜导耳朵可灵得很。”
可笑意和好奇，却早已在他们的语气里按不住地泛开。
车门关上的瞬间，外界的视线被隔绝，车内只剩暖黄的灯光与低沉的呼吸声。
霍衍侧过头，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两秒，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被那些流言影响。
“今天看起来，比昨天还累。”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姜远寒移开视线，望向窗外飞退的路灯，语气淡淡：“拍摄收尾，难免。”
她没提剧组那些目光，也没提耳边断断续续的议论。
霍衍沉默了几秒，才伸手替她扣好外套的扣子，低声道：“少理会那些闲话。”
一句闲话，让姜远寒心口微微一紧。
他知道了。
车内的温度似乎无声攀升，她忽然想说什么，却被他下一句话打断：“我会处理。”
姜远寒转头看他，想追问“怎么处理”，但从他神情里读到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她知道，他说到，就会做到。
与此同时，在剧组里，一张偷拍的照片正在迅速传开。
画面里，黑色越野车，男人替她接过剧本袋，两人的距离近得没有缝隙。
配文简单直白：姜导的神秘男友？
不到半小时，这张照片就流进了几个八卦媒体的编辑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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