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章 先下手为强
翟晓川冷笑：“是不是正经生意，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他抬手挥了挥，像是赶苍蝇一样：“行了，你回去好好掂量掂量，咱这地儿，不缺人排队等着。”
姜宝华被噎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窝着火，偏偏又不敢发作。
出了商铺，他一路走得急，心里直犯嘀咕：昨晚远寒说得一点都没错，翟家这买卖，果然不是好惹的。
可他又不服气，要真能拿下这块地，那可是能在京市打出名堂的！
他在路口站了许久，脸色阴晴不定。
那一晚，姜宝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在百货大楼对面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那地段，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简直是做买卖的绝佳位置。
他心里明白，若是能拿下这间铺子，别说小打小闹的生意，就是往后真要做成个像样的超市，也有了根基。
能在京市打根基，将来也能让远寒在京市有依靠，这样一来她有一个靠得住的娘家，将来要和霍衍在一起，也不至于被外人指指点点。
可翟家三个字，像座大山压在胸口。
他咬着牙琢磨了一夜，从最初的犹豫，到后来眼神渐渐坚定。
人要是事事都怕东怕西，那这辈子就只能当个被人踩在脚底的泥。
再说了，他姜宝华是做买卖的，不是闹事的，他拿钱买铺子，走的是正路，凭什么怕？
“怕个屁！”
他在被窝里低声骂了一句，心头一股狠劲儿上来了。
天蒙蒙亮，他便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说要去市场看看货源，拿着钱悄悄出了门。
一路走去，他心里还在给自己打气：“先下手为强，只要我把定钱交了，这铺子就是我的，等到时候真做起来，谁还敢说什么？翟家再横，也不能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欺负他！”
想着想着，他竟有些热血沸腾，脚步也快了几分。
当他推门进那间茶楼的雅间时，翟晓川早已坐在里面，半阖着眼，指尖夹着一支烟，姿态慵懒，却透着股子上位者的冷意。
“怎么，昨儿不是说还要考虑吗？”
翟晓川慢条斯理地开口，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想通了？”
姜宝华心脏“砰砰”直跳，可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铺子我买定了，这是定钱，剩下的你等我回宜城一趟去取。”
说罢，他把早准备好的厚厚一沓钞票推到桌上。
翟晓川垂眸扫了一眼，缓缓弹了下烟灰，唇边的笑意愈发耐人寻味：“呵，好啊，那咱们可就说定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那叠钞票上，像是随意的一触，却让姜宝华心头一颤。
“姜老板，我们翟家的规矩，合同签字盖章就生效，就算你到时候交不出剩下的钱，这定钱我也不会还给你。”
姜宝华听得心里直打鼓，面上却不敢露怯，连连点头：“规矩我懂，钱是定下去的，就没打算要回来。翟老板放心，我姜宝华说得出，就做得到。”
说完，他还故意挺直了腰板，硬生生装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翟晓川盯着他看了半晌，像是要看穿他心思似的，忽地“呵”了一声，收了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姜老板，这份胆气，我记下了。”
拍在肩上的手，劲道不轻不重。
他强忍着，嘴角挤出笑：“那就多谢翟老板成全！”
翟晓川意味深长地挑起眉，烟雾缭绕间，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我翟家做生意，讲究买卖公道，你既然敢来，就得承受得住后果。”
姜宝华心头一紧，但想到昨夜自己翻来覆去下的决心，心一横：“怕什么？钱摆在这儿，凭什么说我承受不起！”
他这一句，倒真说得硬气。
翟晓川盯着他，忽然笑了，笑声低沉：“好，好啊……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爷们打交道。”
话落，他伸手把钞票推到一旁，抬手招了招，一个伙计立刻送来合同。
姜宝华捧着毛笔，心里“咚咚”乱跳，手却稳稳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就在他按下印章的瞬间，翟晓川忽然收起笑意，指尖在合同上敲了敲，淡淡道：“姜老板，我再提醒一句，这铺子，你要真能撑下去，自然是本事，可要是撑不下去……”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别到时候，连回宜城的车票钱都掏不出来。”
姜宝华听得出来，翟晓川这是看不起他，觉得他一个外地人不可能在京市待得下去。
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他硬生生压下那股心慌，拱手：“生意场上，哪有退路？翟老板这话我记下了，但我绝不会是那个撑不下去的。”
说完，他拎着合同走出茶楼，阳光正烈，照得他眼睛发涩。
他抬手抹了把汗，心口仍旧跳得厉害，但他不敢浪费时间，直奔霍家。
回到霍家，姜宝华找到姜远寒：“小寒，叔先回宜城一趟。”
姜远寒有些惊讶：“这么突然？商铺的事情，你重新看好了么？”
姜宝华唇角扯了扯：“还没呢，这不是你的电影快上映了么，你爷爷奶奶都盼着过来看，我回去看看咱家超市的情况，顺便把他们一块儿接到京市来，毕竟他们二老第一次出远门，我不放心他们自己坐火车。”
姜远寒对他的话并不怀疑：“也好，那我送送你，再顺路买点干粮在车上吃。”
姜宝华连连点头：“哎，好！”
姜远寒陪着姜宝华一路走到火车站，给他买了干粮，又把车票亲手塞进他手里。
“叔，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捎个信。”
姜宝华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佯装轻松：“放心吧，这点路程，我还走不丢。你呀，好好拍你的戏，不用替叔操心。”
火车汽笛长鸣，姜宝华提着行李挤上车。
站在车门口，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台上的远寒，心里忽然一酸。
他骗了她。
可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为了她能在京市扎下根，为了将来她能在霍衍面前挺直腰板，不被人说三道四。
就算被误会，他也认了。
火车开动，他紧攥着那份已经签好的合同，目光坚毅。
……
回到宜城，他先去超市里看了看，又把账本翻出来，逐条算清。
会计得知他要一次性调出一大笔钱，脸都吓白了：“阿华，这么大一笔，你是要……？”
姜宝华挥手打断：“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就照我说的去做！钱要是守着不用，那它就是一摞废纸，现在是关键时刻，该拼就得拼！”
会计看他神情坚决，也不敢再问，只能连夜去安排。
消息很快在超市里传开，姜宝华突然抽调大笔资金，疑似在京市要大动作。
有人说他是被京市的繁华冲昏了头，怕是要折在里面，他家的钱赔了无所谓，但超市的人都指着这间超市过活，他们可不能让超市出事。
为此，他们直接闹上了姜家，说什么也不让姜宝华拿着钱去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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