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7章 沉睡的力量
冰宫大门近在咫尺，楚尘却突然停下脚步。
脚下的冰面浮现出一幅令他心惊的画面。
年幼的寒月蜷缩在黑暗角落，怀中紧抱着一柄断剑，而她的眉心处，赫然有一枚黯淡的月形印记！
“这是……”
楚尘瞳孔微缩。那印记与寒月现在的剑仙气质截然不同，倒像是某种被封印的力量。
正当他想仔细查看时，画面突然碎裂。一股黑雾从裂缝中渗出，如同活物般向他脚踝缠来。
“滚开！”
太初道种自发运转，灰蒙蒙的光晕将黑雾逼退。楚尘不敢耽搁，快步冲向冰宫大门。
宫殿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空旷，中央悬浮着一轮残缺的冰月，散发着微弱光芒。
冰月下方，寒月的元神蜷缩成团，周身缠绕着蛛网般的黑雾。
“寒月！”
楚尘飞奔上前，却被一道无形屏障阻隔。
他这才发现，整个冰宫内部竟是一个精妙的封印阵法，而那轮冰月正是阵眼！
“怎么会……”楚尘震惊不已，“她把自己的元神和黑雾一起封印了？”
难怪外界无法救治。寒月竟用这种极端方式阻止黑雾扩散，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沦为黑雾傀儡。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楚尘苦笑摇头，眼中却多了几分敬意。
他仔细观察封印结构，发现冰月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一旦完全熄灭，寒月的元神就会与黑雾同归于尽。
“必须加快速度。”
楚尘盘膝而坐，太初仙剑横放膝前。他双手结印，眉心道种光芒大盛，一缕灰光射向屏障。
“太初破禁！”
灰光与屏障接触的瞬间，整个冰宫剧烈震颤。
封印阵法本能地抵抗外来力量，冰月表面出现细密裂纹。
楚尘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强行破禁的反噬远超预期，但他不能停下。
“再来！”
第二道灰光射出，比之前更加凝实。这次屏障终于出现松动，露出一道细小缝隙。
就在楚尘准备一鼓作气时，异变陡生！
冰宫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雾触手破冰而出！它们不再畏惧太初之力，反而如饥似渴地扑来。
“不好！”
楚尘仓促闪避，仍被一条触手扫中左肩。剧痛瞬间蔓延，被击中的部位竟然开始结晶化！
更可怕的是，黑雾似乎通过这次接触，开始反向侵蚀他体内的太初道种。
“哈哈哈……”
阴冷的笑声在冰宫中回荡，“太初道种，终于等到你了！”
楚尘强忍剧痛，看向声音来源。
冰月下方，寒月的元神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但那双眸子漆黑如墨，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玄策！”楚尘咬牙道，“你竟敢附身寒月！”
“附身？”被附身的寒月缓缓站起，黑雾如披风般在她身后翻涌，“我只是唤醒了她体内沉睡的力量。”
只见她抬手轻抚冰月，裂纹立刻扩大，“你以为这丫头只是普通剑仙？她体内流淌着上古月神的血脉！”
楚尘心头一震。难怪寒月能施展“皓月当空”那样的秘术，也难怪她会被玄策盯上。
“月神血脉加上太初道种，足以开启黑渊之门。”
玄策操控着寒月的身体，一步步逼近，“本来还想慢慢布局，没想到你主动送上门来。”
楚尘握紧太初仙剑，却发现剑身蒙上了一层黑霜，灵力运转滞涩。
更糟的是，结晶化已经从肩膀蔓延到胸口，半边身体逐渐失去知觉。
“别挣扎了。”玄策冷笑，“黑渊之力专克太初，这是宿命。”
冰宫剧烈摇晃，裂缝不断扩大。楚尘单膝跪地，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传入脑海：
“楚……尘……”
是寒月本体的意识！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却清晰可辨。
“用……月……”
声音断断续续，但楚尘瞬间明悟。他强忍剧痛，将仅存的灵力注入太初仙剑。
“太初化月！”
仙剑剧烈震颤，表面的黑霜寸寸龟裂。剑身星河图案突然变幻，化作一轮皎洁明月！
月光所照之处，黑雾如雪消融。玄策发出愤怒的咆哮，寒月体内的黑雾被硬生生逼出大半。
“不！这不可能！”玄策的残魂在空中扭曲，“太初仙剑怎会蕴含月明之力？！”
楚尘也感到诧异，但此刻不容多想。他抓住机会，一剑刺向冰月！
“咔嚓——”
冰月应声而碎，无数月光碎片如雨洒落。寒月的元神终于摆脱束缚，缓缓睁开眼睛。
真正的寒月，苏醒了！
月光碎片在冰宫中飞舞，每一片都映照着过往的记忆。
楚尘看到年幼的寒月在一片冰原上觉醒血脉，看到太虚仙尊为她施加封印，也看到她与玄策、金阙的点点滴滴。
这些记忆碎片如同雪花般融入寒月元神，她的气息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楚尘……”
寒月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温度。
她抬手轻点，一缕月明落在楚尘被结晶化的左肩，黑霜立刻褪去。
“你的伤……”
楚尘惊讶地发现，不仅结晶化停止了，连之前战斗留下的暗伤都被治愈。
寒月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空中扭曲的玄策残魂。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决绝取代。
“师兄，到此为止了。”
她双手结印，眉心月形印记完全显现，璀璨如真正的明月。
“月神临世！”
整个识海瞬间冰封，连时间都仿佛凝固。玄策的残魂被冻结在半空，保持着狰狞的表情。
“走！”寒月拉住楚尘的手，“我的识海撑不了多久！”
两人化作流光冲出冰宫。身后，被冰封的世界开始崩塌，玄策的咆哮声越来越远。
当楚尘的意识回归本体，发现自己仍跪在寒月身旁。
不同的是，此刻的寒月已经睁开双眼，眉心的月形印记清晰可见。
“你……”楚尘刚要开口，就被寒月制止。
“别说话。”
寒月艰难坐起，“玄策的本体很快会察觉，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她看向天辰界边缘，那里的空间已经开始扭曲，“黑雾要来了。”
楚尘会意，搀扶起寒月。两人刚走出几步，寒月突然踉跄，一口黑血喷出。
“你的毒还没清干净？”楚尘心头一紧。
寒月擦去嘴角血迹：“月神血脉觉醒，暂时压制了黑雾。但玄策的毒……没那么简单。”
她看向楚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需要你的太初之力。”
楚尘点头，正要运转道种，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天辰界的天空如同镜面般碎裂。
一只遮天蔽日的黑色巨手破空而来，掌心是一只猩红的竖瞳，死死盯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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