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洛莹成为师弟的牵挂，也好
“它与避水珠只有一字之差，却在能力、价值上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它叫避火珠？”
洛莹突如其来的幽默，差点儿没让九州鼎灵岔过气儿去。
九州鼎灵苦笑着摇头无奈道。
“都什么跟什么啊！”
“避火珠那不和避水珠没差嘛！”
“它的真正名字，乃是‘御水珠’！又称‘龙珠’！”
“别小看了这一字之差，它可就决定了你究竟只是闯入水域的一个外人，亦或者江泽之主！”
九州鼎灵的语气一时间变得极为庄重与认真。
连洛莹一时间也被震慑住。
显然，她不是不能理解，外来者和江泽之主的区别。
合着按照九州鼎灵的说法，这御水珠竟能够让洛莹统领一片水域？
而且看九州鼎灵的兴奋劲头，御水珠的能力似乎还不止于此。
并且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做“龙珠”。
难不成这御水珠，其实与传说中的真龙有关吗？
洛莹再联想到自己方才在御水珠中惊鸿一瞥看到的威严竖瞳。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确实有龙王怒目的既视感了。
是一种凌驾于所有妖族之上，权御万妖的无上之威。
不过洛莹并非妖族，所以只是被吓到了一下下。
“不出所料的话，真正的御水珠，应该就在这颗避水珠之内。”
“这是一种藏珠于鱼目之间的障眼法。”
“只有在特定的时辰特定的光线下，才能让人一瞥其中的玄机。”
“否则御水珠不落湖海，纵使修士注入自己的灵气，能够控制与使用的，也只有外面的一层避水珠罢了。”
洛莹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说来，自己这运气，好像还真是没谁了！
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了呢。
“那为什么，它又被称作‘龙珠’呢？”
“当然是因为御水珠乃真龙所制而成，数量有限，其中寄宿着真龙的一道威严，凡是水中的低境界妖族，望之莫敢不从！”
“即使是高境界妖族，也要给你几分薄面，毕竟你能够收获避水珠，就代表着你与传说中的真龙有缘。”
“真龙的威严，即使在他消失数千年之后，仍在许多妖族的心中尚存呐。”
“究其根本，也许是因为他是从古至今唯一一位统一过万妖界的妖尊。”
“而妖族也在他的统帅下，创造出了一个辉煌的大世界，彼时的人族仙朝都完全无法与之撄锋。”
鼎灵的本体乃是大周仙朝打造的镇压九州的仙鼎，纵使作为分身没有这份记忆，但他骨子里对仙朝的尊重与崇敬应该是不会改的。
但即便如此，连他对真龙的评价都如此之高。
足以证明在神话时代当时的妖族确实将人族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呢。
好在真龙虽以妖族的利益为最优先。
但对人族也并非像后世妖族那般，歧视与屠戮。
所以神话时代并没有掀起诸如后世的仙魔大战。
反倒是万妖界与人界九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相安无事。
不过等到真龙与凤凰这些神话时代的妖尊神秘消失之后。
后续掌权的妖尊却将妖族与人族的和平关系破坏得荡然无存。
从此妖族与人族交恶，并逐渐发展成势如水火的关系。
直至今日，仍旧流毒不息。
洛莹对妖族的大世并不向往。
倒是对真龙与凤、凰三位妖尊的消失十分好奇。
倘若凡界五域要评选个世界十大未解之谜，感觉真龙与凤、凰三位妖尊的下落起码能保二争一了。
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只有找到真龙与凤、凰三位妖尊的传承，才能够解开这个巨大的谜团。
而洛莹恰好便行走在追索凤、凰传承的道路上。
多了一颗据说寄托了真龙一缕威严的御水珠，对洛莹的帮助是毫无疑问的。
更何况她的下一站行程，还恰好是如今海底妖族活跃的东海镇墟关海域。
想到这里，少女将御水珠唤回手心，将其紧握在手中，唇角微微上扬。
“看来龙虎山还真是我的宝地呢，能送我这么大一桩机缘。”
洛莹的自言自语落入九州鼎灵的耳中，差点没让他把白眼翻上天去。
是是，龙虎山是你的宝地。
可站在龙虎山的视角去看的话，洛莹简直就是龙虎山的“灾星”了！
不过好在洛莹这位“灾星”要留在龙虎山的时间只剩寥寥无几了。
她可不好意思留下来看风凌岳师叔和琴玉真人两人秀他们的恩爱。
才不是很贴心地给他们营造一个私人空间什么的呢。
何况洛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前往东海历练，也替玉羽真人拜访镇墟关的殷夫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是一昧闭门造车总是不好的。
唯一可惜的是这段旅程即便有九州鼎灵相伴，也注定稍显寂寞。
洛莹也很难描述这种寂寞的心情缘何而来。
明明过去一个人惯了，也不觉得。
可自从拜入守缺峰白狐妖君门下、结识了诸位师兄以后。
这份微妙的寂寞，便总在少女孤身一人时悄然袭来。
让她的心头似竹筒般，外头再坚韧、再挺拔笔直，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洛莹忽然使劲儿晃了晃脑袋。
秀长的发丝也随之凌乱，有一缕还被不小心含在了樱桃似的淡粉红唇的唇心之间。
可少女却不管不顾，眼神随着心气的提起而愈发明亮。
“洛莹啊洛莹，你可不能再撒娇了！”
“再这么下去，你可不是要成了离开师兄与师尊就什么事也做不了的跟屁虫了？”
洛莹在心底反省道。
可话虽是这么说。
但那份寂寞仍旧是未消的。
被咀嚼着，成了少女的愁滋味。
日头西沉，飞花送走了晚霞后，在乌云遮蔽月轮后的献花峰上，也难免昏暗。
不似扶玄道宗的长明峰，任凭日月如何变化，始终似有一盏灯烛长明。
哪怕在传说中的天狗食日的奇景下，整个中州暗无天日，长明峰的峰顶仍在散发着奇异的清辉。
当真是奇也怪哉。
可那盏灯烛究竟在哪儿呀？
洛莹幼年刚被清玄道君收留回来的那阵日子里，时常发呆，就爱琢磨这个问题。
小小的洛莹也到处去找、去寻，却注定是一无所获。
后来她开始修行，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神异，才明白灯烛的说法有多么可笑。
最有可能的是在长明峰的峰顶藏着什么秘宝，或者干脆是清玄道君设下的某个法阵。
能够汲取日月辉光，并在需要的时候释放出来。
渐渐的，洛莹也就不那么好奇了。
哦不对，她还有一件十分好奇的事情。
那就是当她从长明峰的峰顶向远处眺望时，总能看到的矮了小半截的守缺峰。
正如长明峰顾名思义，乃是长明之峰一般。
守缺峰，也就像是有所缺失般的，峰顶一平如川。
而且不是那种有缓有急、抑扬顿挫自然的平。
毫不夸张地讲，倒像是有一柄天剑横着削去了半截山头似的，宛若剑刃般光滑的水平。
可守缺峰拔地而起上万丈，峰顶少说也有方圆十里。
这天底下上哪儿去找那截山断海的巨大仙剑啊？
当时年幼的洛莹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后来也不曾在仙界典籍中看到过。
而在守缺峰平平有奇的峰顶，除了长着稀稀疏疏的树林灌木以外，唯一亮眼的，便只有坐镇中央的那座拔地而起的白玉宫殿了。
洛莹从其他同门的口中得知，那叫“妖君殿”。
乃是亦正亦邪的白狐妖君的洞府。
之所以是亦正亦邪。
据说是他早年成就化神道君之位时，误入迷途，与万妖界都不清不楚，做了不少让修仙界都为之震动的错事。
所幸后来白狐妖君迷途知返，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地还是被修仙界给接纳了。
他也就回到自己的师门扶玄道宗内，占据了守缺峰自立门户，倒也潇洒。
颇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架势。
但洛莹当时还不会想这么多复杂的事情。
她只会想。
妖君大人一个人住在峰顶、住那么空旷的宫殿。
他会不会很孤单呢。
倘若他孤单的话，自己勉为其难，就吃吃苦，住进宫殿里去陪他好啦。
当时只有一间小草屋的洛莹如是想到。
……
次日，洛莹便向风凌岳师叔还有琴玉真人提出了告别。
风凌岳对此早有预料，但还是觉得来得太早了些。
洛莹可连龙虎山的好风好景都未曾赏过呢。
此地作为道教祖庭之一，自然是一方了不得的福地。
某种意义上，让风凌岳这位扶玄道宗的宗主都羡慕不已。
洛莹听闻风凌岳遗憾的话语，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洒脱笑道。
“我还是不去讨人嫌的好~”
作为如今的龙虎山众弟子心目中的公敌，洛莹对自己的处境很有自觉。
而且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到时候风凌岳就算和洛莹结伴，也不过是离开龙虎山的地界之后，便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风凌岳刚刚成就化神，还是如今世上唯一的一位风道尊者，算是继承了昔日游思仙尊的衣钵。
对扶玄道宗在修仙界中的格局影响可太大了。
他接下来可有得忙了，更不可能将心思放在洛莹这样一个远游的弟子身上。
于是沉默半晌，风凌岳无奈道。
“好吧，不过临行之前，师叔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这怎么使得，不用不用。”
洛莹转过头去，一只手附在脸旁挥动着，好似拒绝的模样。
可另外一只手却很诚实地摊开，指头并拢向上勾了一勾。
风凌岳：“……”
你这根本就不像是拒绝的样子啊。
不过对于少女的古灵精怪，风凌岳早已习惯。
不如说，他还很吃这一套呢。
风凌岳本质上是个不那么有趣、患得患失的人。
所以看着洛莹就忍不住想，倘若自己的女儿能和洛莹一样，开朗洒脱就好了。
合着才刚刚和琴玉真人再续前缘，这就开始想“女儿”的事情了是吧？
风凌岳先是从自己的储物法宝之中召唤出一只空空如也的布袋。
随即他以指掐诀，驾驭真气，不断念诵着些什么。
那布袋竟神奇地悬浮于空中，且在未曾被打开绳索封口的时候。
从内向外，不断地鼓起气囊。
这儿一团，那儿一团，一团又一团。
直到将布袋给填充得是鼓鼓囊囊，宛若一个装满了水的大水壶。
风凌岳这才作罢，随即微笑着念诵一声。
“去。”
成了气球的布袋就这么撞入了洛莹的怀中，被她抱紧。
“这是！？”
“一点小小的风道手段罢了，为你傍身而用。”
风凌岳解释道。
洛莹当下恍然。
“噢！就和师尊的狐毛是一个道理！”
“狐、狐毛？”风凌岳瞪大了眼睛，像听见一个极不可思议的存在。
洛莹也并不隐瞒，简单地描述道。
“嗯呐，就是先前我下凡间历练时，师尊为了保护我，也给了我三根毫毛，换取他一次出手的机会。”
“想必这风袋中，留下的，正是师叔您的化神手段吧？”
风凌岳收敛起表情，但望向洛莹的眼神里愈发古怪。
因为据他所知，白染墨这家伙对自己的狐毛素来十分爱惜。
即便作为他关系甚笃的大师兄，风凌岳触及他狐毛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而且哪怕是不小心，也会引来白染墨不满的神情。
严重的，诸如那些昔日曾因为白染墨半妖身份而冒犯他触碰他尾巴的同代修士们。
也都纷纷付出了至今令风凌岳想起都不由嘴角微抽的惨痛代价。
以致于“狐之九尾，龙之逆鳞”这句话在当时的年轻一代中传之甚广。
那么如今白染墨竟然愿意为了洛莹，将自己珍惜的狐毛都交给了她。
岂不相当于龙挖出自己亮晶晶的龙鳞，捧到少女的面前？
风凌岳又怎能不为此感慨呢。
感慨之后，便是暗松下一口气的欣喜了。
也好，清玄也便罢了。
人的天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但风凌岳可不希望自己的另外一位师弟，也化作那无情无欲之人。
能有洛莹这么个丫头，成为他的牵挂。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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