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当面感谢

时间流逝。

在苏绾的解释下，尽管梁望舒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见识过世面，曾经也是一个骄纵跋扈的人，也不禁心中大受震撼，面露异色。

现在的小年轻如此会玩？

还是她已经老了？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自己才二十三岁啊。

不对啊，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绾儿怎么看也是个乖孩子，那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合礼数的事情出来？

不对，不对，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洛泱怎么教育的？

算了，梁望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因为信息量过于巨大，导致她脑袋过于混乱。

因此，她还是决定先捋捋思绪。

想到这，梁望舒不禁在苏绾忐忑不安的眼神中抬手打断了她还想说什么意思。

见此，苏绾低下了脑袋，好似有些不安。

这让梁望舒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开口安慰道：

“绾儿啊，二娘其实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

说到这，梁望舒顿了顿，接着才再次欲言又止地确认道：

“你方才说…你和婉清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且婉清还是先来的，你是后来的？”

苏绾的头更低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梁望舒瞧出了她的紧张，明白苏绾还是怕自己怪罪她。

因此，出于长辈对待小辈本能的宽慰，她想了想，还是挪动了一下，坐在了苏绾身边，并伸手牵起她的手，放缓语气，温和地故作责怪道：

“好了好了，二娘并不怪你，你也别把二娘当什么天天念叨什么礼数的老头子，二娘以前什么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你就抬起头跟二娘好好说话。”

话音落下，苏绾仍旧没有抬头，只是沉默数秒，才抿了抿唇，小声道：

“二娘你真不怪我？”

“唉。”苏绾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梁望舒感到颇为好笑，也有些无奈，但终究是宠溺道：

“这有什么好怪你的？”

“无非不过就是个小事而已，毕竟爱上同一个男子有什么？我和洛…你母妃不也爱你父王吗？”

闻言，苏绾沉默数秒，但最终摇头道：

“可这不一样。”

梁望舒深以为然：

“是有点不一样。”

可在眼见苏绾又不说话了，梁望舒还是话锋一转：

“但这没什么的。”

“只不过就是你喜欢上了婉清喜欢的男子，而婉清恐怕还与那个男子有了肌肤之亲，但你也忍不住喜欢上了那个男子，还趁着婉清不在的时候，深更半夜，爬…”

梁望舒越说越不对味，越说越不知道该怎么帮苏绾辩解，甚至觉得要不让她穿回去就算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咱也没经历过啊。

咱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该怎么说啊？

洛泱呢？阿武呢？你们俩个怎么回事？

两个孩子都被不知道哪个男人魂都给偷走了…

不，魂和那啥都没了。

你俩怎么也不管管啊，吃干饭的吗？

梁望舒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同时，这也让苏绾无地自容，头几乎要埋到胸口。

实际上，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梁望舒，苏绾也不会感到如此，但就是因为是梁望舒，所以苏绾才觉得无地自容。

一方面，梁望舒是婉清的生母。

另一方面，梁望舒是看她自小长大，待她极好的长辈，简直跟她的生母都没区别了。

所以，她一边希望梁望舒责怪自己，让她的羞愧得以缓解。

又希望不要责怪自己，得到认可，这样才能让她理所当然的继续去和苏婉清竞争。

总而言之，非常矛盾。

不过好在，虽然也不知道怎么说。

但瞧着恨不得把脑袋缩起来，让自己再也看不见的梁望舒终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换了个方式安慰，放下苏绾的手，又将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像是对待小时候的苏绾一样揉了揉：

“好了好了，二娘是看着你长大的，难道还不知道你什么品性吗？”

梁望舒信誓旦旦，掷地有声。

“虽说烈女不更二夫，忠臣不事二主。”

“但我相信你，你肯定是因为情深根种，难以自持，才做出这等…”

“这等…”

梁望舒沉思了一下，从脑中寻了一个委婉一点的词：

“这等惊世骇俗的事。”

苏绾：“……”

苏绾没回应，只是头更低了。

“哈哈。”

这让梁望舒尴尬的笑了笑，迟疑地又道：

“骇人听闻？”

眼见苏绾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这终于让梁望舒理解了自己安慰人的水平，索性放弃了帮苏绾辩解，而是直接将苏绾搂进怀里。

“好了，绾儿。”梁望舒温柔地道，“二娘嘴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二娘可以认真的告诉你，二娘真觉得这没什么的。”

“反正在小时候，你和婉清关系就那么好，她也会理解你的，不是吗？”

说到这，梁望舒也是心情复杂。

婉清，我所欲也。

绾儿，亦我所欲也。

二者…脑袋怎么长的？

天底下双手双脚的男人那么多，你们怎么会看上一个人呢？

看上也就算了。

大不了也就竞争一下。

反正从小都是好姐妹，你们不都这样过来的？

怎么还能…还能…一个两个都这么生猛？

老娘都做不出这样子的事情来。

但好在，这番颇似人言的话，终于让苏绾再次开口。

她靠在梁望舒肩头，声音沙哑：

“可二娘，婉清并不这么觉得，她只觉得我是明目张胆的挖她墙角…”

难道不是吗？

梁望舒感觉自己真是一个老古董了。

真的！

她觉得自己不该在这的，而是应该被埋在土里。

不然她为什么都听不懂苏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思虑再三，梁望舒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只是轻轻拍着苏绾的后背，以示安慰。

然而，下一秒。

本来就打算这样不刺激苏绾，让她情绪好些的梁望舒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

“那个…绾儿啊，你之前不是说你…呃…你们俩喜欢的男子在这个营中吗？而且还说我见过他，甚至还是他救的我。”

“所以…”

“你能不能让人叫他过来给我瞧瞧？”

说罢，梁望舒又脸色莫名地补充道：

“当然，二娘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只是想当面感谢他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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