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人满为患，再遇周自横

随着潜龙大会日渐临近，潜龙城早已是人潮涌动，到处可见实力强横的武者，空气中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寻常城池里难得一见的高品武者，在这里仿佛如过江之鲫。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气息沉凝的七品强者，偶尔擦肩而过的身影中，不乏六品高手的凛冽锋芒。

甚至有几位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周身隐有真气流转，显然是五品境界的顶尖存在。

“瞧那边……”  霸刀门的林长老忽然抬手，“潜龙城的潜龙卫！”

“很厉害吗？”步青云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道。

“废话，潜龙卫放在整个东华州都是很有名气的。九品武者只能勉强达到潜龙卫的门槛，八品数量最多，七品只能算中层……便是五品强者到了潜龙城里，也得收敛三分。谁敢在城里撒野，顷刻间便会被他们围杀。”林长老说道。

纪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城墙转角、街角酒肆旁，偶尔有一队身着华丽甲胄的卫士驻足。

他们的衣甲上錾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鳞片层层叠叠，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一眼便能认出与众不同。

“咦？”  熊万钧挠了挠头，“我听老人们说，大一统的时候，龙纹是皇家专属，旁人用了便是僭越……怎么潜龙卫的甲胄上满是龙纹？”

“此一时彼一时嘛。”  林长老哈哈一笑，“如今九州分裂，朝廷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武道强者向来无拘无束，哪还会在意什么僭越不僭越？”

侠以武乱禁，或许正是这样的缘故，潜龙卫的数量显然比往日更多，许多身影隐在茶馆酒肆的阴影里，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往来人群。

果然，刚走过两条街，路东的醉仙楼里便传来桌椅碎裂的巨响，伴随着怒喝，两道身影撞破窗户，在街心打了起来。剑光刀影交织，气劲四溢，引得路人纷纷惊呼躲避。

就在此时，只听唰唰破空声接连响起，十几道身着龙纹甲的潜龙卫如离弦之箭般冲至，迅速结成战阵。

六人持盾在前，盾面拼接成一片坚不可摧的龙鳞；四人挺枪侧出，枪尖闪烁如龙角；最后两人腰间弯刀出鞘，化作两道迅捷的龙爪，配合得密不透风。

那两位打斗的七品武者刚冲至近前，便被战阵牢牢锁住，不过三五个回合，就被缴械按倒，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好快的身手，好强的战阵！”纪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十二人配合，竟能如此轻易制服两位七品？”

“这是潜龙山庄的独门战阵。”  罗长老低声解释，“分龙爪、龙鳞、龙角等数种不同的形式，据说按此阵法，十二位八品武者可撼七品，若换作十二位七品，连六品强者都得暂避锋芒。”

这般战力，确实远超陨星谷的寻常战阵。纪渊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潜龙山庄的前身本是朝廷设立的机构，素来讲究令行禁止、协同作战，训练出的战阵自然章法严明，远非宗门里更重个人修行的武者可比。

“不过各有所长罢了。”  罗长老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潜龙卫战阵虽强，却未必能挡得住别的门派独门绝学。真到了生死相搏，武道功法、神兵利器、独门秘术……可未必比他们的战阵差。”

正说着，那队潜龙卫已押着闹事者离去，街面很快恢复了秩序，仿佛刚才的打斗从未发生。

潜龙城的百姓早就司空见惯了，翻了翻眼皮各干各事，这般打斗的场面每日都能见上好几回。

这座浸在武道风云里的古城，连寻常百姓身上都透着股别样的气度，不是畏惧，而是历经千帆后的习以为常。

城中武者摩肩接踵，大小客栈早已人满为患，想寻个落脚处实属不易。好在残照宗早已在此占了地盘，特意派人送来帖子，邀请陨星谷与霸刀门同往残照楼歇息。

主要是邀请陨星谷……霸刀门是顺带的，既然刚好同行，自然不便舍弃。

一行人跟着引路弟子来到残照楼前，九层飞檐层层叠叠，朱红廊柱上雕刻着落日熔金的纹样，在黄昏的光景下，颇有几分夕阳残照的意境。

据说残照宗最早便是以这遍布东华州的残照楼起家，后来势力渐大转立为宗门，楼名便成了宗名，也算一段趣闻。

刚走到楼门前，一道既熟悉又刺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哈哈，老罗，别来无恙啊！”

纪渊抬眼望去，只见周自横从楼内快步走出，脸上堆着热络的笑，仿佛与罗长老是什么莫逆之交。

此人正是先前庞先天百岁寿辰上，与罗长老结过怨的五品强者。

当初寿辰上，他屡次针对纪渊，一口一个偏远小宗门，满脸的鄙夷。

后面纪渊一鸣惊人，夺得金枝小蟠桃，狠狠打了他的脸面，双方的梁子早已结得死死的。

没成想这人脸皮竟厚到如此地步，仿佛前尘往事全忘了一般，竟还能笑着打招呼。

周自横身后跟着他的得意弟子马飘雪，只是如今在潜龙城这等卧虎藏龙之地，她那七品修为实在不够看，显然并非来参加潜龙大会，更像是跟着长见识的。

此外还有几位周自横所在宗门的长老弟子，这宗派叫做巨鲸门，个个衣着华贵，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

巨鲸门据说最早是江湖上的大型帮派，后来洗白上岸才立了宗门，行事间总带着些江湖习气。

罗长老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周扒皮你倒是清闲，这么早就到了。”

“这不是怕来晚了没地方落脚嘛。”  周自横哈哈笑着，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纪渊，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嘴上却故作亲热，“纪渊小友……上次先天寿辰一别，风采更胜往昔啊！”

“尚可。”纪渊嘴角一扯，懒得跟他虚与委蛇，只淡淡颔首，便跟着罗长老往楼内走。

直到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朱漆大门后，周自横脸上的假笑瞬间敛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低声骂道：“这小子的进境也太快了！不过数年未见，竟已破了六品门槛！”

身后的马飘雪蹙眉不解：“他难道是来参加潜龙大会的？可就算晋了六品，多半也只是初期修为，凭什么去闯那潜龙榜？”

“谁知道呢？”  周自横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或许只是来开开眼界的吧。偏远宗门出来的乡巴佬，这辈子能见到这等场面，已是烧高香了。”

纪渊的事迹虽在小范围内流传，却多被添油加醋，听着反倒像杜撰的传奇，东华州真正愿意相信的人寥寥无几，知晓他底细的更是少之又少。

周自横虽与他结过怨，却也犯不着耗费心力去打探一个偏远小宗弟子的消息。

在他看来，陨星谷地处边陲，纪渊纵有几分天赋，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因此根本不知道纪渊的具体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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