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黑绝掏心（上）
“吼！”
十尾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战场。
无数十尾分身突然失去行动能力，任由忍术砸在身上，而不远处被限制住行动的十尾猛的抬头，冲着血月咆哮起来。
“喂喂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柱间大人的封印减弱了。”
“柱间大人呢？”
“不知道，从刚才就消失了。”
随着十尾咆哮声愈发刺耳，无数忍者捂住耳朵，下意识向后撤去。
下一刻。
原本被明神门封印的十尾，眼睛忽然渗出鲜血，同时身体扭曲变形，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强行撕扯一般，发出阵阵刺耳的咆哮声。
咔嚓！
咔嚓！
一声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众人惊恐的发现，柱间大人施展的封印开始出现裂痕，并伴随着十尾剧烈的挣扎，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轰！
一道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
漫天木屑混着血雨簌簌落下，十尾那如山岳般的身体硬生生从封印木桩中挣脱出来。
砰！
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照美冥不禁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忍界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西瓜山河豚鬼闻言，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重重砸在照美冥身旁的地面上，震起一片尘土。
他眯起那双狭小的眼睛，缓缓环视战场.
那些因千手柱间而高涨的士气，在十尾挣脱束缚的瞬间便土崩瓦解。
无数忍者脸上写满了绝望，像潮水般疯狂地四散奔逃，有人扔掉忍具包裹，撕开防护马甲，只为了减轻一些重量，跑的比周围人更快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气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还能听到有人歇斯底里地喊着。
“回家，我现在只想回家。”
“最后见亲人一面，总比死在这里要好。”
“快跑，那怪物冲过来了。”
“.”
听到那些人绝望的声音，西瓜山河豚鬼享受的闭上眼睛，对着照美冥说道，“水影大人，仔细想想，战争还真是残酷。
那个所谓的无限月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听说无限月读是为忍界带来和平的忍术，我们每个人都能在里面实现自己的梦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照美冥微微抬眸，见对方满脸向往的望着夜空，不由嗤笑出声，“宇智波那群人脑子有病归有病，但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原来不是骗人啊！”西瓜山河豚鬼躺在地上，疲惫的望着夜空，喃喃自语着，“如果中了无限月读，真的就有花不完的钱.”
吼！！
照美冥耳畔的呢喃声，很快便被十尾咆哮声淹没。
她瞪大双眼，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那怪物躯体开始扭曲，变形，山岳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之手揉捏着，越来越小，最终融入到宇智波带土体内。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混乱的战场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看向半空中那颗由十尾变成的白球。
感知到白球内部恐怖的查克拉，照美冥喉咙忽然干涩发紧，冷汗顺着精致的脸颊滴落，“完了，全都完了”
咔嚓！咔嚓！
白色球体表面骤然崩开无数蛛网般的纹路。
下一瞬。
无数碎片像雪花一样洒向地面。
“还真是强大的力量！！”带土垂首，凝视着苍白如初生躯体的手臂，感受着体内如海啸般奔涌的查克拉。
他缓缓攥紧拳头，目光扫过脚下如蝼蚁般溃逃的忍者联军，低沉嘶哑的自语，重重叩在每个人耳膜上。
“这场战争，要进入尾声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带土瞬身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现在西瓜山河豚鬼跟前。
“娘的！”
西瓜山河豚鬼瞳孔皱缩，肥硕的身躯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连忙掏出苦无抵在胸口，满脸警惕的盯着对方。
此时。
宇智波带土身上的鳞片已完全脱落，新生的苍白躯体彻底显露，背后浮现轮回印记，肩部突起数根尖刺，数颗求道玉漂浮在身体两侧。
轰！
一股令人窒息的查克拉席卷战场，空气瞬间凝滞。
“忍刀七人众，西瓜山河豚鬼五代目水影，照美冥.”带土默念着两人的名字，无视了他们惊惧的眼神，脑海中忽然跑起了人生的跑马灯。
雾隐村是琳死亡的直接执行方，也是他仇恨的具象化目标，更是削弱五大国计划的第一步。
只是计划执行的不太完美，被雾隐村的白眼的忍者发现了端倪。
嗤啦！
忽然，数枚缠满起爆符的苦无撕裂空气，直直刺带土眉心。
宇智波带土没有躲闪的意思，他背后求道玉如活物般流动，瞬息化作漆黑盾墙挡在身前，将起爆符的挡在外面。
轰！！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四周碎石掀飞，但却连带土的衣角都未能掀起。
这一幕，看的西瓜山河豚鬼眼皮直跳。
前不久，对方还需要借助万花筒写轮眼，躲避各种忍术、起爆符，现在却只是操纵着那黑色球体，便能彻底隔绝起爆符的冲击
“也不知道死人还能不能进入无限月读世界了。”西瓜山河豚鬼感受着体内所剩不多的查克拉，绝望的闭上眼睛。
只是等了片刻，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他睁开小眼睛四处观察，就发现宇智波带土怔愣在原地，并没有发起攻击。
这时。
照美冥也强撑着站起身，一边观察对方一边分析道，“每只尾兽都拥有独立的意识，更何况是九只尾兽的集合体”
注意到带土依然怔愣在原地，照美冥舔了舔干燥的唇角，继续说道，“而尾兽并不甘心被封印，必然会抢夺“容器”的控制权。”
“既然这样，那还能再拼一下！！”西瓜山河豚鬼眼中凶光毕露，双手快速结印，将体内最后一丝查克拉也彻底榨干。
周遭水汽疯狂汇聚，凝成一只狰狞的巨型水龙头，朝着宇智波带土猛的扑了下去。
“水遁·水龙弹！！”
照美冥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机会的那一刻，也同样动了起来。
她身体之中，最后一点查克拉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般黯淡下去，却又猛地剧烈燃烧起来，并且伴随着结印速度越来越来快，查克拉燃烧的愈发猛烈。
“水遁·爆水冲波！！”
巨湖般的冲击波瞬间生成，吞没小半个战场。而水龙头吸纳了湖水的力量，化为尾兽般庞然巨物，轰然砸下！
轰轰轰！！
联绵不绝的恐怖轰鸣顺着空气传向远方。
滔天的水浪被炸上百米高空，在短暂的滞空后，又化作一场暴雨，淅淅沥沥地落回一片狼藉的大地。
“果然失败了吗？”
西瓜山河豚鬼望着前面那颗黑色球体，颓然的坐在水面，喃喃自语道，“不如留着这点查克拉逃跑，这样死的时候，还能距离村子更近一些。”
照美冥大口喘着粗气，望向雾隐村所在的位置。
砰！
她膝盖一软，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直挺挺地跪倒在泥泞之中。
“抱歉！”
照美冥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丝惯有的、安抚众人的笑，然而吐出的字句却愈发虚弱，“我没能带你们.赢.下战争.”
鲜血自她唇角滑落，滴入身下的泥泞。
照美冥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却愈发的沉重，“我做到了.当初的承诺.我将守护你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啪！啪！啪！
忽然，安静的战场中心，响起一阵不和谐的掌声。
巨大的黑球在此刻缓缓消失。
宇智波带土一边鼓掌，一边缓缓朝二人走来。
刚才也正如照美冥分析的那样，带土正和十尾进行着拉锯战。
虽然他以前有过控制尾兽的经验，但作为尾兽的集合体，十尾不管是实力、还是意识，都要远远超过任意一只尾兽。
在成为人柱力的刹那，带土的“自我”便被十尾的绝对力量格式化，，杂念、回忆、目标尽数消失，只留下最偏执的两根心弦仍在提醒着他。
一根系着少女的笑颜。
另一根，是将那笑颜埋葬的雾隐村。
所以在即将失去“自我”的那一刻，他便来到二人近前，打算通过对雾隐村的仇恨，让“自我”不再迷失。
“雾隐村，忍刀七人众——西瓜山河豚鬼；水影——照美冥。”带土再次念出两人的名字，沙哑的声音不带有丝毫感情。
“为了守护“村子”，你们可以心甘情愿放弃生命，就像当初的琳。”
他伸手握住一颗求道玉，将其化为武器，“你们本可以不用牺牲的，是这个扭曲的世界，让你们不得不牺牲自己。”
“在这个世界里，希望终会沦为绝望，所有人都会成为忍村的“工具”，利益的牺牲品。”
“你们难道不想创造一个“未被伤害的雾隐”吗？”
充满蛊惑性的话语回荡在西瓜山河豚鬼、照美冥耳边，让两人瞬间陷入沉默。
半响后。
带土双臂抱胸，沙哑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充斥着各种背叛，算计，今天陪你赴死的忍刀七人众，曾经也向邻国出卖过雾隐村的机密。”
“而你，却带着“伤害雾隐村的忍者”，一起治理村子，这虚假的世界，还真是让人痛苦。”
“去创造真实的世界吧，那个世界没有背叛村子的人。”
照美冥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一旁的西瓜山河豚鬼。
“背叛者吗？”
她的声音因伤势而微弱，但嘴角却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宇智波带土，我成为水影，不是为了当审判官.而是为了当医生。”
“村子病了太久，烂到了根子里。有的脓疮，必须剜掉。但有的伤口哪怕再丑陋，只要还有一丝愈合的可能，我就得试着去缝合它。”
“我承认这世界的丑陋与背叛，所以我选择直面它，治愈它，因为我相信自己能治好它。”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痛苦，所以治愈后，才会更甜.”
说到这里，照美冥顿了顿，苍白的脸颊多了几分郑重，“而西瓜山河豚鬼，他过去是背叛者，但现在.他是守护村子的英雄！！”
见西瓜山河豚鬼沉默着不说话，照美冥扯了扯嘴角，还想说些什么，就发现对方挣扎着站起身，随后拖着笨重的身体，朝这里走来。
“我不是英雄，我也背叛过村子。”
西瓜山河豚鬼的声音沉闷如雷，没有了往日的狡诈与嚣张，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
他巨大的、布满伤痕的身躯像一堵摇摇欲坠的墙，彻底隔绝在照美冥与带土之间，继续说道，“忍刀七人众，绝对服从水影之意志，村子的重要性，要排在后面。
而我因为贪婪，把刀锋对准了自己人，把村子情报卖给了敌人。”
说到这里，他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扫了一眼照美冥，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复杂。
“对于一个自相残杀，没有希望的村子，我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在绝对服从水影意志的同时，我也会尽可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但后来，作为血雾之里的终结者，您改变了我的观念”
西瓜山河豚鬼缓缓抽出苦无，横在胸前，他的目光越过带土，似乎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忍刀七人众，背负的不再是黑暗的诅咒，而是守护的责任。”
“而这”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最后几个字，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就是他妈的真实世界！！”
“不是你那用无限月读编造出来的甜美毒药！”
“这个世界有背叛，就像我！但也有愿意相信背叛者能改变的傻瓜，就像她！”
他猛地用苦无指向宇智波带土，肥硕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速度，如同殉爆的流星，砸向那想给世界带来和平的男人。
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炸响。
看到单臂便抵挡住自己攻击的宇智波带土，西瓜山河豚鬼脖颈青筋暴起，将全身的重量连同最后一丝气力都压了上去，肥硕的身躯因极致的力量快速流失而剧烈颤抖。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花不完的钱，我也没有强大的实力”他忽然松开苦无，任由求道玉落在身上，转而握紧拳头，直接砸向宇智波带土。
“但这个世界有救赎，有背叛，这堆狗屎一样的、纠缠不清的、怎么理也理不顺的东西”
“这才是有血有肉的真实世界，也是我最喜欢的世界。”
砰！砰！
两道闷声同时响起。
西瓜山河豚鬼那庞大的身躯被一颗求道玉狠狠轰飞出去，身体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带土的头也微微向一侧歪去，一记灌注了全部重量的重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脸颊上。
看到这一幕，正在倒飞的西瓜山河豚鬼慢慢闭上眼睛，心中喃喃自语着，“我很庆幸，我只是弱小，而不是懦弱.”
“但我这么死去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打他一拳吗？”
思绪飘散间，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照美冥的笑声，听到了远处雾隐村崇拜的惊呼声，听到了历任先辈对他的夸赞声。
而这，也让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在最后一点时间，还上去找死。
“我这一生为村子、为水影挥过很多次刀，也为私欲背叛过身后的同伴，但最终受到五代目水影感化，决定做一个好人.”
“可我最后却没能保护好水影，也没能保护好村子，更没能打败敌人。”
“但幸好”
“我替他们多争取了几秒存活的时间，让水影，让大家不至于死我前面.”
“背叛村子的人，却死在守护村子的路上”
“五代目水影吗？”
“眼光还不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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