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无名佛塔
除非悟蝉真的疯了，失去了理智。
只要不是失去理智，绝对不会这么疯狂。
神圣很惜命，同样也很惜法力，毕竟不是自己吐纳炼化来的，是界域本源的赠与。
有了这样的前提，神圣不会浪费丝毫法力的。
“他在演戏？”
在造畜界域内，造畜道人猜测道。
“表演给谁看？难道表演给真修看，排除自己入魔的身份？”
造畜大体猜到了，但是不敢肯定。
“可是，真修有这么傻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想要变成白，你能洗刷的掉吗？愚蠢。”
想到此，造畜更无语了。
谁给了悟蝉邪佛勇气，这样表现一下就能洗白自己，要是这样就能洗白，自己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而且别人不知道，难道作为神圣自己不知道吗？
污染是从界域本源的污染，不是仅仅污染了神圣这么简单，是整个界域都被天地怨气污染了。
自己最了解自己，自己曾经是造化法则的分支分支……现在呢成了邪恶的造畜神通。
不过毕竟是四阶真王，不是一般的造畜能阐述的。
是一种神通层次的展示，把人造畜属于小儿科，真正的造畜神通是万物。
万物于我是傀儡，我为傀儡主。
每一个被控制的生灵，等于一个电池一样，会源源不断的消耗自己，点亮造畜道人。
可以说，也是一种吃人流。
“本质上的改变，他怎么会相信表演一番就能洗刷？”
造畜不解的摇头。
而悟蝉邪佛，看似疯狂，其实心中乐开了花。
静观小和尚会制定计划，他也会。
他想要的就是目前的情况。
最好造畜道人认为自己是个疯子，不要和自己真的大打一场，这样最好。
这样自己就不会受伤。
实不相瞒，自己真打不过造畜道人，自己全加到肉身上去了，神圣的能力不能说生疏了，但是可以说很长时间不用了。
所以怎么威力大怎么来，怎么浩瀚怎么来。
完全不在乎自己浪费法力，攻击的不是生灵而是界域壁垒。
他想要这样的效果。
这样比造畜真的出来和自己交手一番更好。
因此，不要钱一样，威力可能不是最大，但是展示出来最浩瀚的招式，都被他用了一遍。
不得不说，要是自己的法力不被界域掌控，这样似乎也不错。
可惜，法力不是自己的，这才是现实。
“哼，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和贫僧一战！”
“你这魔头，胆小如鼠，难道你要躲到天荒地老吗？”
“造畜，出来和贫僧一战！”
“……”
悟蝉胆子大了点，不断的叫嚣着。
这般大招连续不断，不到一个小时，悟蝉邪佛已经耗费了七成的法力。
他感觉够了。
静观小和尚记录下来的留影足够了。
只要这些留影传播出去，说自己幡然悔悟改邪归正，和邪道势不两立，自己的危险名单就能摘除了。
就算今后发现自己是假的又如何。
那时候自己会更强，会让佛门不想和自己为敌。
“哼，鼠辈，躲在界域中不出来算什么神圣，你记着贫僧是不会放过你这种邪道的，我还会再来的，只要你这邪道一天不幡然悔悟，不改邪归正，贫僧和你势不两立。”
悟蝉打算撤了。
够了，足够了，超出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只要宣传出去就成功了，哪怕调查也需要时间。
“轰隆！”
宛如两个天体的碰撞，当悟蝉收回自身的气势时，风卷残云般显得风平浪静。
不过，造畜界域周边，这些年来造畜道人发展起来的一切，被毁去了七成。
一副残垣断壁的样子。
诡异的麦田，诡异的河堤柳树，以及荒诞感十足的村庄都消失在了天体碰撞的毁灭中。
“这？”
“这么短时间？”
“是不是有保留？”
悟蝉邪佛这不到一个小时的出手，埋伏的魔佛有点蒙圈。
这就结束了，知道神圣短不持久，没想到这么不持久，不会有隐藏吧？
“不管有没有隐藏，机会不能错过，一会准时动手。”
明慧决断道。
“是！”
一众佛门高层点头道，然后开始各忙各的。
静观在记录悟蝉邪佛大展神威，他们佛门也需要记录的，记录佛门斩杀入魔邪佛。
之所以不敢直播，是怕有意外，更怕被高手看出佛门的手段。
到时候剪辑一下就行，都是大导演。
……
“呼！”
飞出好远，悟蝉邪佛这才松了口气，就算造畜道人反应过来也不会追这么远。
这里安全了，是与小和尚约定的地方。
但是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静观小和尚出现，悟蝉邪佛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在这一刹。
忽然，天地如同消失了一样，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模糊，就连自己和界域的联接都开始迷糊。
“不好？怎么回事？”
悟蝉忽然惊醒。
感知什么时候消失的，绝不是刚才的一刹，是自己不知不觉间消失的。
“轰隆！”
忽然！
一座难以形容的宝塔出现。
非金非石、非木非玉。
这座塔的根基，深扎于千万佛国信众最为纯粹的心念沃土之中。
愿力为砖，亿兆信徒焚香叩首时升腾的祈愿青烟，被大神通反复淬炼、折叠、锻压，化作流转着七彩心光的琉璃晶砖。
每一块中都蕴着某个灵魂此生最虔诚、最执着、甚至最卑微的一个心愿缩影。
功德金络，诸大德高僧、累世修行者积攒的无量渡世善功，抽丝剥茧，织为粘稠如蜜又坚韧如钢的金色光缕，纵横贯穿塔体，将无数琉璃心砖严丝合缝地“缝合”为一。
气运燃灯，无数佛门净土因传法鼎盛而汇聚的山河草木之运、国祚人心之势，被强行抽取凝练为纯净的琉璃色光焰，焰心处悬着一点由“遗忘”、“寂灭”、“空无”三大佛门真意凝结的微小菩提子，成为整座塔唯一的光源，亦是驱动这座奇异建筑运转的力量中枢。
整座塔呈现出一种既辉煌又朦胧、既庄严又缥缈的矛盾姿态。
远望时，它在阳光或月光下呈现出模糊的轮廓，像是海市蜃楼投下的虚影。
近观时，其砖瓦梁柱皆清晰可见，甚至能触摸到琉璃砖上残留的余温与微不可闻的祈祷回响，但那宏伟庄严的形制却无法在脑中形成稳定记忆，目光一移开，细节便如同水中流沙般快速从意识中滑落遗忘。
佛门第一至宝，无名佛塔第一次展现在众人面前。
悟蝉邪佛相当的幸运，第一个见识到了佛门的至宝。
虽说悟蝉邪佛也不算‘外人’，也是一个和尚。但是能选择的话，想必悟蝉邪佛绝对不想拥有这份幸运。
宝塔入眼虚幻，看不清几层，仿佛无限。
塔内空间远远大于外观尺度。
并非无垠广大，而是如同无数层叠压、缠绕、折叠的记忆泡沫，每一层都是某个时空片段的投射。
或是青灯古佛的破旧禅院厢房，或是香火缭绕的大雄宝殿幻象，或是星辰环绕的罗汉苦修石台。
人在其中，感觉不到方向，每一步踏出，脚下似为实体，抬头却已是另一重景象，无数记忆回廊在身遭浮动明灭。
空气沉重如凝固的琥珀胶质，时间流速异于外界，每一秒都被拉长变形。
在这片粘稠的寂静中，唯有三个字如无形波涛般在梁柱与回廊间无声冲刷。
它们是：
“蔽”——掠过体表，心神感知如同被裹上一层厚厚的、绝缘的琉璃脂膏，神魂对塔外世界的“触须”被彻底切断，五感虽在，却似被厚重帷幕隔绝，即使塔外天崩地裂，塔内依旧死水无澜。
“断”——钻入耳廓，意识与肉身、记忆与当下之间的无形联系被无形之刃悄然割裂。情绪在“断”字扫过时瞬间凝滞、抽离，如沸水遭遇万年玄冰，爱恨情仇刹那冻结成冰雕，一切记忆的河流开始浑浊失活。
“忘”——直接渗入识海深处。它并非抹除，而是引动一种自我的、彻底的放逐。个体经历、知识、乃至“自我”存在的认知，都如同老旧照片浸泡在弱酸中，色彩开始溶解、模糊、淡去。
思考的轨迹如同沙丘上的足迹，被这“忘”潮无声无息地抹平。对塔外之人、事的印象、牵连，更是首当其冲，迅速风化为不可辨识的粉末。
这是佛塔最强的三个能力，细看会发现几乎都是因果的呈现。
很早之前，佛门名声很不好，佛门高层也苦恼，因此祭炼宝塔的时候，添加了很多特殊的加持，比如遗忘。
当初佛门真有这个打算，让人遗忘自己的曾经，从新开始。
歪打正着也好，气运使然也罢。
无名宝塔真的具有了让人遗忘的能力，可谓是十分罕见的能力。
悟蝉忽然发现感知不到一切了，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是这个能力。
他要是不反抗，长久被宝塔影响下去，会更严重，比如忘了自己是谁，自己的身份，自己要干嘛？
然后真的皈依佛门。
塔外无形无质、纠缠万物的因果丝线，一旦触及这座塔的琉璃墙壁，便被砖体内部流转的“遗忘真意”吞噬消融。
入塔之人，其自身的存在因果亦被这三字真意形成的无形领域强行“隔离”。任何试图以推演、占卜、回溯神通探查其过去、现在、未来的行为，所看到的将只是一片混沌的光影模糊，或彻底导向虚无，再不能清晰捕捉塔中人的踪迹与命运走向。
若是不行困在塔内，外界的任何信息都无法穿透塔壁。
无论神念扫描、神通窥视、还是直接以光声波动传递信号，皆被塔体表面那看似温润的琉璃隔绝吸收。
塔内之人若未被授予权限，亦同样成了塔内的囚徒，彻底丧失了对外部宇宙万事万物的所有联系。
遗忘之力·尘锁真名：这是此塔最可怖的伟力。它直接作用于入塔者的“存在认知”乃至外界对入塔者的“集体记忆”。
凡入塔者，其在塔外的一切事迹、身份、社会关系……都将被塔内弥漫的“忘”潮缓慢洗涤、淡化。离塔越久远者，形象越模糊。
终成史册中语焉不详的符号，旁人记忆中只剩一个空洞的人形轮廓。
而被操控的主动遗忘：塔主可动用塔顶“气运菩提灯”中的寂灭真意，针对特定对象进行强大的遗忘操作——
“斩缘铡”祭起此法，灯焰暴涨如金阳。
一道纯粹由“断”、“忘”二字真意凝练成的无形巨铡，如铡草般斩向其选定对象。
此铡过处，斩的并非血肉，而是缠绕其身的“记忆印记、情感牵连、存在共鸣”。
被斩者身上会流淌出无形的金红色“血”，其在众生记忆中被斩的部分，连同与之相关者的对应记忆与情感体验，都将齐刷刷断裂、淡化、直至彻底剥离！
如亲人忘记其名，挚友忘记其恩，道侣忘记其誓，甚至史书典籍中字句自行隐去……其“存在”的根须被无情斩除。
这座塔没有通常法宝的神光璀璨、杀气盈空，它更像是一个“存在的黑洞”。
整座塔在寂寥中弥漫着无与伦比的安定与死寂。
外界风起云涌、因果纠缠、爱恨恩仇，只要触及这三字之力所笼罩的空无境界，便如同巨浪投入无底幽潭，激不起丝毫回响。
“你？”
“我？”
悟蝉如同陷入了迷瘴。
“悟蝉，还不速速皈依我佛。”
“悟蝉，还不速速皈依我佛。”
悟蝉终于发现了这可怕的一幕，但是自己正在慢慢的遗忘，遗忘自己是谁，要干嘛，要不要反抗。
这时，一声直击心灵的冲击，迅速的攻破了他的神魂心锁。
只见悟蝉邪佛开始颤抖，忍不住的面目扭曲，一道道黑色的丝线不断从他的五官七窍中流出。
涌入的反而是无名佛塔的金色宝光，似乎宝光正在和黑色丝线争夺悟蝉的掌控权一样。
这就是佛门解决悟蝉的方式。
所谓击杀，同样不是拳拳到肉，战斗到海枯石烂，战斗到油枯灯尽，战斗到天地破碎。
那是三阶之下的战斗，四阶真王层次，法有元灵，神通成树，法则凝聚。
不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战斗。
就如此时此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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