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山本教授
办公室里，李铁锤听到陈教授的话，也感到很高兴。
“师兄，期刊没说那篇论文什么时候刊登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铁锤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这篇论文能不能刊登还两说。”陈教授回答。
听到这话，李铁锤有些奇怪。
“铁锤，期刊社的彼得编辑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期刊社正在研究你那篇论文。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说明你的论文至少能给后续研究者提供一个思路，就算没法刊登，也足以证明你在数学领域的成绩了。”
陈教授觉得李铁锤的反应有些反常。他虽没看过那篇论文。
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质量可想而知。在他看来，能收到期刊社的反馈已经很知足了，况且彼得对论文的评价还算不错。
李铁锤此时哭笑不得，但仔细一想便明白了。
这类论文必然要经过数学家们再次审核，确认无误后才能刊发。
他没太在意这件事，转头又投入到消防汽车的量产工作中。
就在李铁锤忙着造车的时候，远在大洋彼岸的《数学纪事》期刊社内，正发生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争执双方是编辑彼得和以小泉次郎为首的几位老编辑。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彼得邀请了克里斯托弗大学的教授审核论文后。
对方确认这篇论文已完美证明庞加莱猜想，建议尽快刊登。
但这一提议遭到了小泉次郎等人的一致反对。
“彼得，你该清楚，这种级别的论文难度极高。为了维护数学期刊的声誉，我们必须慎重，不能轻易下决定。”
若是彼得不了解小泉次郎，此刻或许已经被他说动了。
但他太清楚这人的底细。
小泉次郎来自日本，平日里嘴上喊着维护期刊声誉，每年经手通过的论文，却有很大一部分来自日本学者。
学术圈内互帮同乡好友本是常事，但像小泉次郎这样做得如此离谱的，实属少见。
“小泉次郎，克里斯托弗教授都已经确认无误了，你还在这里争执什么？”
“你怎么就不明白？东边国家的人有几个有数学天赋的？我是担心你被骗了。”
“小泉次郎，上回被撤回的那篇京东大学的稿件，不就是你收录的吗？”
听到彼得提起旧事，小泉次郎越发恼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总编辑咳嗽两声，说道：“行了，这件事确实要慎重。
这样吧，我们再召集一批数学教授重新分析，确认没问题后再刊发。”
总编辑虽觉得小泉次郎有些过分，但庞加莱猜想事关重大，谨慎些也无妨。
彼得心里清楚这一点，只好作罢。而小泉次郎的嘴角，却勾起一丝阴笑。
回到办公室后，小泉次郎立刻拨通了山本教授的电话。
山本是京东大学数学院教授，也是日本国内研究庞加莱猜想的核心人物。
这些年来，他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这一猜想的研究中，却始终没有突破。
京东大学数学院竞争激烈，山本虽不至于被开除，但想更进一步已是难如登天。
接到小泉次郎的电话，山本教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庞加莱猜想的难度有多高，我最清楚，连我都没研究出来，一个东边的人怎么可能做到？肯定是假的！”
小泉次郎冷声说道：“山本，论文已经通过了克里斯托弗教授的审核，大概率没什么问题。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同情你，而是担心东边会因为这次突破，抢走咱们即将到手的数学家大会承办权。”
数学家大会每四年召开一次，能承办大会是每所大学的荣耀。京东大学早已做足准备，对这次大会势在必得。如今横生枝节，山本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小泉先生，多谢提醒，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啊，还是太傻。
咱们没必要弄清那篇论文到底有没有问题，只要能制造争议就行。”
这话一出，山本教授立刻恍然大悟。
只要论文无法顺利刊发，得不到全球数学家的认可，京东大学承办大会的事就不会受到影响。
“小泉先生，我明白了！我马上去跟院领导商量。
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等你回来，我一定带你去个好地方好好放松放松。”
小泉次郎满意地挂了电话。
另一边，山本收拾好心情，快步来到院领导办公室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院领导看到山本进来，眯了眯眼睛问道：“山本，你最近的研究有什么进展吗？”
“抱歉，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有件重要的事要汇报。”
随后，山本将东边学者证明庞加莱猜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院领导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沉声道：“山本啊，你现在简直成了我们京东大学的罪人！”
山本吓得脸色铁青，连忙说道：“领导，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只要我们在媒体上造势，把这潭水搅浑，给《数学纪事》期刊社施加压力，我相信他们也不敢轻易刊登那篇论文。
到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这办法……是不是太阴险了？”院领导皱起眉头。
他身为知名数学家，尚有基本的职业操守，不愿做这种龌龊事。
山本压低声音道：“院长，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咱们京东大学已经十几年没承办过数学家大会了，这次要是再失败，对数学院、对整个京东大学的打击都将是惨重的。”
院长沉思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行吧，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经费从院里的资金中列支一部分，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明白！”
……
周一，李铁锤正常上班。
第一批消防汽车还没运抵港城，第二批的研制工作仍在推进中。
他先到车间里转了一圈，见一切顺利，便回到了办公室。
这次前来支援的工程师们技术确实过硬，在第一批生产中发现了不少问题。
其中一部分已经整改完毕，剩下的问题，李铁锤打算在第二批生产时一并解决。
刚坐下没多久，工程机械厂教育室的一位同志就抱着一大摞报纸走了进来。
这些报纸既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如今厂里不少产品对外销售，需要时刻掌握国外动态，这也是上级特批的权限。
李铁锤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叠翻看起来。
国内报纸多是工农业生产捷报，国外报纸的版式则显得花哨些。
他看到《朝曰新闻》的版面时，一行加粗的标题突然映入眼帘。
《东方学者“庞加莱猜想证明”存致命漏洞，或为学术骗局》。
标题下方的正文里，撰稿人署名正是京东大学的山本教授。
文章通篇充斥着臆测与污蔑，一会儿说“该证明过程逻辑断裂，关键步骤含糊其辞”。
一会儿暗指“疑似抄袭西方学者未发表手稿，拼凑而成”。
最后甚至拔高到“此类哗众取宠之作，严重损害学术严肃性”。
字里行间的敌意，隔着纸都能透出来。
李铁锤扫完通篇，嘴角只是牵了牵，随手把报纸放到一旁，拿起桌上的消防车零件草图继续琢磨。
真金不怕火炼，一篇带着私心的报道，根本动摇不了他半分。
与此同时，数学研究所的办公室里，陈教授正对着桌上的《朝曰新闻》眉头紧锁。
他是早上在收发室取信件时，被同事提醒才看到这篇报道的。
起初他只当是国外媒体无事生非，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山本教授是日本研究庞加莱猜想的权威。
京东大学更是直接下场发难，这反应也太过激烈了。
陈教授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号。
庞加莱猜想是什么级别的难题？
那是困扰全球数学家近百年的大山，多少顶尖学者耗尽毕生心血都未能触及核心。
李铁锤虽然数学底子不错，年纪轻轻就能写出被《数学纪事》关注的论文，已经让他很意外了，
但要说真的证明了庞加莱猜想，陈教授始终觉得不太现实。
更愿意相信是期刊社看中了论文的思路，而非最终成果。
可现在呢？
京东大学不惜撕破脸，在媒体上公然污蔑，这哪是对待一篇“有漏洞”的论文该有的态度？
反倒像是……像是怕这篇论文真的站住脚，断了他们的路。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陈教授心里冒出来：难道铁锤，真的把庞加莱猜想给证明出来了？
这个想法让他坐立难安。
如果是真的，那这可是数学界史无前例的突破，绝不能让国外势力用污蔑手段打压下去。
可如果不是，现在被京东大学这么一闹，最后要是证实论文有问题，丢的可是整个国内学术圈的脸。
陈教授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墙角的手摇电话旁，抓起话筒使劲摇了摇。
“喂，接线员同志，请转接华教授办公室，加急！”
电话那头传来滋滋的杂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华教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小陈？这么急着找我，出什么事了？”
“华老，你看今天的《朝曰新闻》了吗？”
陈教授语速飞快，“上面登了篇报道，李铁锤那篇关于庞加莱猜想的论文是骗局，有致命漏洞！”
“李铁锤？庞加莱猜想？”华教授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惊讶，“铁锤投论文了？！”
陈教授这才意识到，华老并不知道这件事，连忙把情况讲了一遍。
华教授沉默了片刻，语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庞加莱猜想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这不仅是数学界的圣杯，更关乎国家在国际学术领域的话语权。
“小陈，你确定这篇论文是李铁锤投的？他的论文底稿你那有吗？”
“底稿没有，但他之前跟我聊过一些思路，当时我觉得太天马行空，没往心里去。”
“不管怎么样，这事不能马虎。”华教授的声音斩钉截铁，“你马上想办法联系李铁锤，把他的论文全文要过来。
我现在就召集国内顶尖的拓扑学的教授，下午就在研究所开会，逐字逐句地审核这篇论文。
如果真如京东大学忌惮的那样，李铁锤真的证明了庞加莱猜想，我们必须立刻拿出证据，反击他们的污蔑，护住这份属于中国的学术成果！”
“好！我这就去办！”
陈教授挂了电话，心里的焦虑总算有了落点。
他快步走出办公室，直奔收发室，准备给工程机械厂打了电话，务必尽快拿到李铁锤的论文底稿。
李铁锤接到电话的时候也很懵。
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师兄，我这边有一篇底稿，马上送过去。”
从工程机械厂到计算所隔着大半个城。
等李铁锤进到华老办公室时。
屋里已经坐了五位头发花白的教授，桌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被紧急召集过来的。
“华老，陈师兄，论文我带来了。”李铁锤把装订整齐的底稿双手递过去。
华老接过论文，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没急着翻看，先给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李铁锤同志，工程机械厂的顾问，也是这篇论文的作者。”
教授们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
“铁锤同志，庞加莱猜想可不是儿戏，你的具体思路是什么？”
李铁锤从容应答：“张教授，我是结合了几何的内容，创造出了一种名叫流的工具...”
李铁锤把论文的思路讲解了一遍。
华老点头：“先看论文，逐字逐句地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最后一位教授放下铅笔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那位提问的张教授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惊叹：“华老，不可思议！
这个流堪称神来之笔，我刚才验算过三遍，逻辑链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漏洞。”
另一位老教授补充道：“关键引理的证明方法是全新的。
比之前国外学者的思路简洁至少三成，这绝对是突破性的成果！”
“小泉次郎和山本搞的这套污蔑，根本就是怕咱们抢了他们的风头！”
“华老，既然论文没问题，咱们绝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朝曰新闻》公然造谣，咱们得在报纸上正面反击，让全世界看看谁在搞学术骗局！”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众人附和。
个人的荣辱并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关系到整个国内学术圈，这些教授们就不能忍了。
华老果断拍板：“就这么办！《日报》的马记者跟我们数学计算所有过合作，他最擅长写学术类深度报道，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夜渐渐地深了。
夜渐渐的安静了。
夜却又喧闹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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