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正气冲阴霾
这座府邸的大门已经残破,围观的百姓们见状,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在许多人的心里,南王府的大门都可以被人打破,但唯独这座府邸不会。
季家,在百姓心中积威深重。
南岭书院里无数学子背后的家族,都以季家为尊。
徐源站在最前方,理直气壮,万夫莫当。
“果然,只有同等身份的世家子弟,才有伸张正义的本钱。”
“若是我们这样拆了季家的府门,恐怕是要被诛九族的。”
“……”
人群中,议论声不绝于耳,此时此刻,无论是年轻人,亦或是上了年岁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徐源。
他们羡慕徐源有徐氏家族撑腰,同时也希望自己此时此刻,就是徐源。
年轻,英俊,家族显赫,为民请命!
“还不滚出来吗?”徐源大声吆喝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人们关切的目光中,走出来了一位儒雅俊秀的中年男人。
季明出来了,他本来怒火万丈,可此时此刻,看见徐元,朱虹,陈典,楚欣儿几人之后,连忙挤出来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贤侄大老远的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贤侄莫要怪罪叔叔。”季明对着徐源双手作揖,强颜欢笑道。
四面八方顿时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人们都看着这一幕,等候着这件事的结果,也想要看看,徐源是否会在季家面前硬气到底。
徐源微微拱手,脸上依旧带着怒色,并没有给季明什么好脸色。
“今日公务在身,容不得徇私,还请季华出来。”徐源凝视向季明,掷地有声道。
面对徐元这一派初审牛肚不怕虎的模样,季明心里纵然有万丈怒火,可表面上还得继续忍受下去。
微微思量后,季明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小伙,随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徐源问道:“为了公务而来?”
“据我所知,贤侄并未入仕,既然是为了公务而来,不知是以何等身份而来?”
徐源闻言,丝毫不慌的从怀里拿出了南王殿下的印章。
徐源凝声道:“我乃南王殿下钦定的下一代南方领袖,如今王爷不在,我可权摄南方大小公务,不知这个身份,是否能得到叔叔的认可?”
“还是说,在叔叔的心里,所谓的南王,不值一提尔?”
季明一看这阵仗,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没有想到,谢一鸣竟然真的将南王印章交给了徐源。
“原来如此,今日才得知,你才是下一代的南方领袖,失敬失敬。”季明道。
徐源不假思索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季华出来。”
季明脸色铁青,沉声道:“季华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出门见客,大小事宜,我来应对。”
同时,季明看向了天润商会的成员,心里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谁也不知,徐源什么时候打通了天润商会的关系,而跪在地上的那些商会成员们,季明也曾有过数面之缘,几乎全是骨干成员。
徐源环顾四野,随后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小伙子身上,义正言辞道:“他叫李壮,他的妹妹叫做李婉。”
“李氏兄妹在季家为奴为婢多年,前些日子,李青豁出全部家底,交给季家管事,赎回兄妹两人的自由身。”
“事已谈妥,奈何季华见李婉貌美,一时起了歹念,李婉不愿,季华一怒之下,将李婉先奸后杀。”
“此事如何算?”
人群中,依旧鸦雀无声,涉及到了季家的事情,哪怕季家是过错方,可围观的老百姓们还是没有胆量站在正义的一方。
对此,徐源也是早有防备。
大多数老百姓身上的奴性都很重,之所以有奴性,是因为从来就没有体验过掌握主权的日子。
季明眼神阴鸷,凝望向徐源,质问道:“李壮想要赎回自由身是事实,可是有何证据证明我儿季华,对李婉先奸后杀?”
徐源就知道会如此,随即,身后的陈典双手拍击。
人群缓缓散开,一辆挂着白布的车辇,来到了季家府邸前。
白布之下,是李婉的尸体。
“不巧的是,李婉反抗激烈,指甲缝里,还有季华的血迹,我要让季华当面出来验证是不是他的血迹。”徐源掷地有声道。
季明心里咯噔了一瞬。
“既然身体不适,那我们就直接进入府邸内,让季华躺在卧榻上,我们亲自给他验证,不知叔叔意下如何?”徐源目光若海啸,死死盯着季明追问道。
季明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对方显然是证据确凿之后,才来到这里的。
大庭广众之下,季明显然是无法安顿好徐源的,再加上,徐源今日做出此等事来,显然是站在了季家的对立面。
“莫非叔叔有疑虑?还是说叔叔已经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是不想要承认此事?”徐源盯着季明略有慌乱的脸庞狞笑道。
玩弄一个婢女,事后杀了,对于世家大族而言,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这件小事,被无限的扩大了。
新政明确公示,将会废除奴籍。
新政如今还未落实,可旧政之中,仍然有律法可依,奴才攒够家底之后,是可以向主家赎回自己的自由身。
不过大家族中的奴才,除非是祖坟冒青烟,否则生生世世都攒不够赎回自由身的银子。
不得不说,徐源这一步棋走的,看似冒险,实则钻了新政与旧政之间的缝隙。
至于李壮赎身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远方的山顶上,宇文君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狐疑问道:“你还真的将南王印章交给了徐源?”
谢一鸣面露尴尬之色道:“我可没给,是他偷的,徐源心里肯定想着若是他对季家下手,必然会受到我的阻拦,所以他直接来了一出先斩后奏的好戏。”
“不过此时此刻,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印章是给我给他,也就等于是我给他的。”
“此事,已经没有计较下去的必要。”
宇文君轻声笑道:“以这样的方式,宣告自己是下一代的南方领袖,今日之事,又是为了百姓发声,今日过后,徐源在南方地界的名声,不会弱于北方伏城的。”
“依我之见,再过上几年,你不妨退位让贤,直接让徐源成为南王殿下,到时候与伏城南北遥相呼应。”
“无论南王,亦或是北王,都是年轻人,这样岂不美哉。”
听到宇文君这么一说,谢一鸣也是眼神一亮。
“是一个好主意,但此事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谢一鸣嘿嘿一笑道。
本质而言,谢一鸣骨子里始终都是一个闲云野鹤,只不过他是一个有才略的闲云野鹤,他并不贪恋权力,甚至从一开始,他这个南方领袖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季家府邸外,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突然间,跪在地上的李壮站了起来,他看向周围的人群,满面悲苦之色,随后,使劲锤了锤自己的胸膛,发出闷沉的响声。
“诸位,我是季家的奴才,也是南方的百姓,今日我遭受此等恶事,若非徐源公子为我伸张正义,恐怕我的妹妹,就白死了。”
“诸位扪心自问,若是今日你们不敢发生,以后你们自己遭遇了与我同样的事情,该如何是好?难道任由不公,落在我们这些贱骨头们的身上吗?”
“难道总有人生下来就高高在上吗?”
李壮的声音很大,极其悲壮,回荡在季家府邸的上空,或许是用力过猛,李壮的嘴角,已溢出丝丝缕缕的血丝。
“我是你们,你们也是我!”李壮再度悲壮的大喊道。
季明看见李壮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恨不得一掌拍碎李壮,以李壮的口才和胆量,他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必然是有人背后偷偷给李壮指点迷津过。
果然,李壮的诉求,让围观的群众们的脸色渐渐难受了起来。
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只是寻常百姓,尽管当中有富裕一点的老百姓,可越是富裕的老百姓,就越能意识到权力的可怕。
如今新政的声音震耳欲聋,这或许是他们逆天改命的机会来了。
“让季华滚出来!”
“让季华滚出来!”
“让季华滚出来!”
“……”
人群终于开始沸腾,针对季家的怒吼声排山倒海,势不可挡,恨不得化作灭世的洪水,在一瞬之间,让这座冠冕堂皇的季家府邸灰飞烟灭。
徐源听到这样的声音,他很满足。
只要南方地界的百姓敢对季家如此大声吆喝,那么距离落实新政的那一日,就不会遥遥无期。
徐源上前一步,微微抬起下巴,上位者的姿态初露端倪,他有理有据的对着季明说道:“民意如此,莫非叔叔还要螳臂当车?”
“还是叔叔觉得,这南方百姓的民意,犹如蝉鸣聒噪,不值一提,若是听的不耐烦的话,还可以随意拍碎叫嚷的夏蝉?”
季明微微向后退出一步,不知如何应对。
“让季华滚出来!”
“……”
吆喝声不绝于耳,人言可畏,季家这座府邸的地基,都在老百姓的怒吼中有了些许动摇的趋势。
就在人们以为季华不会出来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咳嗽声从季家府内传来。
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哥面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看见儿子走出来后,季明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支支吾吾,指着季华的鼻子骂道:“你…你…你你……”
季华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父亲大人,惨然一笑道:“父亲,是我令家族蒙羞,此事一人做事一人当。”
大势当前,季华深知自己已无转圜余地。
而李壮看见季华的第一反应,是恐惧,是被压制多年的恐惧,可慢慢的,眼神里的恐惧,化作了愤怒,无穷的怒火熊熊燃烧。
季华也是主动看了一眼李壮,随即打开空间器皿,取出一张银票交给了李壮,气若游丝的说道:“杀人偿命,这张银票,也算是令妹的卖命钱。”
李壮也没有伸手接下这张银票。
季华惨然一笑,随后又将这张银票递给了徐源,露出一抹生死看破的惨烈笑容道:“兄长为了我家府邸里的一个下人,不远万里而来,有生之年,能被兄长如此针对,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运气。”
“事情是我做的,人也是我杀的。”
徐源接过银票,眼神里也露出一抹对季华的欣赏之色。
在家族蒙羞的时候,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主动站出来,这份勇气,可不是所有虚荣心旺盛的年轻人都能有的。
“可否借兄长佩剑一用?”季华眼神迷离道。
徐源迟疑了一瞬,刚准备将佩剑交给季华,一旁的季明瞬息来到季华身前,护住了自己的儿子,大声对着徐源说道:“人命钱我们可以出,甚至可以多几倍的人命钱。”
“还请贤侄,可以放过我家犬子!”
然而,季华却是一把推开了自己的父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今日之事,错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以后还有兄弟姐妹为父亲尽孝,还望父亲莫要因今日之事而悲伤难过。”
季明闻言,顿时心如死灰。
话已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去,已是羞刀难入鞘。
徐源也顺势言道:“好,既然贤弟有如此决心,我自当成人之美!”
随后,徐源拔出佩剑扔给了季华。
若是让季家多出买命钱的话,那么今日徐源就白来了。
季明见状,顿时悲愤不已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季华也是猛地咬牙,引剑自刎,无丝毫多余动作,血水从喉咙里喷涌而出,染红了一袭白衣,季家的少爷,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我的儿啊!”季明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眼眸里血泪如注。
徐源探出手,长剑瞬息归鞘,透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之音。
季明怀抱儿子的尸体,转过头,神色阴狠毒辣的看向徐源,咬牙切齿道:“徐源,今日之事,往后必有厚报!”
徐源闻言,仍旧是不屑一顾。
徐源掷地有声道:“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我也知晓叔叔记恨我。”
“不过,今日除了李壮妹妹的事情,还有天润商会的疑难杂症等候着叔叔呢。”
季明顿时大怒,体内真元如潮水般激荡开来,欲起身杀徐源而后快。
然而徐源也是不遑多让,一步上前,季明还未反应过来,徐源透出归元境初期气息,剑意汹汹如潮,势不可挡,将季明包围。
两人都在归元境,可同是归元境,战力差距极大。
当代麒麟子,岂是旧时代的寻常俊杰可媲美的?
“你当真要斩尽杀绝!”季明怒吼道。
徐源同样大声回应道:“叔叔此言差矣,我只是讲道理罢了!”
远方的山峰上,宇文君与谢一鸣见状,也是愣了一下。
宇文君啧啧道:“徐源的魄力,比想象之中更大,天润商会自然是一些账目不清,涉及到了季家官员贪污受贿的大小事宜。”
“没想到徐源竟然敢在明面上捅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不过徐源这么折腾下去的话,季建恐怕会出手的。”
“但如果季建是一个聪明人的话,自然会选择壁虎断尾。”
谢一鸣闻言,嘲讽道:“他当然会选择壁虎断尾。”
“到了这般田地,能挽回多少名声,那就是多少!”
宇文君乐呵一笑,不再言语。
季家府邸残破的大门前,徐源拿出了一本厚重的账本,说道:“这些,都是你季家官员贪污受贿的具体凭据。”
“不知叔叔打算如何应对此事?”
此话一处,围观的群众们再度热情高涨,大声呵斥了起来。
“原来季家门庭是如此的腐朽不堪!”
“季家没有资格再当南方地界的名门望族!”
“……”
骂声漫天,像是无边箭雨,射在了季家门庭内。
此刻,天润商会里一位老人也抬起头,硬着头皮对着季明说道:“大人,非我们不仁不义,只是您的族人太过于贪得无厌,我们也要过日子,我们再也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还望大人明鉴。”
一人带头之后,天润商会的其余成员纷纷叫苦不迭。
商人对于季家的嫡系族人们而言,只不过是敛财的工具而已,甚至不算是一个人。
天润商会的事情,得亏徐氏家族与陈氏家族相互联手,才打通了天润商会的关节,当然,这里面也抓住了天润商会骨干成员们见不得人的一些事情,否则给这些商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跪在季家府邸面前。
大人物斗法,遭殃的都是小人物。
而大人物们不斗法的时候,吃亏的也总是小人物。
此时此刻的季明,一时间心如死灰,他当然知道那些证据都是真的,只是他很意外,徐源是什么时候做到这些事的。
“不知叔叔此刻意欲何为?”徐源咄咄逼人道。
忽然间,天空中响起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既然证据确凿,那就在刺史府内公开审理,还百姓一个公道,凡涉及到此事的季家门人,一律杀无赦!”
季建的声音响彻在天空中。
听到这一声后,季明当即心如死灰,抱着儿子的尸体瘫软在了地上。
徐源闻言,凝视向阴郁的天空,拱手作揖,大声应道:“还是院长大人公道!”
“按律处置,季家门人,也并非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天空中没有回应,围观的百姓们彻底沸腾了。
“连院长大人都发话了,看来此事要尘埃落定!”人群中,一位年迈的教书先生捋着胡须故作天地良心的感慨道。
徐源低头看向瘫软在地的季明,沉声道:“既然如此的话,还请叔叔移步刺史府。”
季明闻言,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总之无任何回应。
徐源见状,当即给了陈典与朱虹两人一个眼色。
两位五绝成员二话不说上前架起季明,往刺史府方向而去,人群如潮,同样往刺史府方向涌去。
山峰上,宇文君与谢一鸣两人还在观望。
“看起来这件事已经落下帷幕了,可惜啊,徐源选择的这个时机不是太好。”宇文君略有遗憾的表示道。
谢一鸣闻言,一脸狐疑不解的问道:“为何?”
宇文君无奈一笑道:“过几日,千灵公主与灵族的古澄,将会代表两族联手进入妖域残破之地,开采资源,三族共襄盛举的事情,必然会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然的话,今日季家遭遇的倒霉事,会将在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成为老百姓们口头的主要谈资。”
“无形之中,季家也算是抵消了部分小小劫难。”
谢一鸣这才恍然大悟。
倒也不算是可惜,徐源毕竟给了季家如此难堪的局势,这对于推行新政而言,无疑有着莫大的裨益。
也不知道北方的那位北王,能不能有徐源这般魄力。
不过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伏城都会被迫与徐源进行相互比较。
“接下来你要去刺史府吗?这么大的事情,南王殿下总得要亲自出面一二才行。”宇文君幸灾乐祸的笑道。
谢一鸣果断摇了摇头:“这么点的事情,都得劳烦南王殿下亲自出面,显得我这个南王太没有份量,太不值钱!”
宇文君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知大笑了多久,宇文君善意的提醒道:“但接下来得当心,徐源此次锋芒毕露,必然会被有心人惦记上,可别让这个未来的南方领袖一不小心死在了刺客之流的手中。”
“现如今的徐源,还是值得无极强者亲自出手一次的。”
谢一鸣重重点头。
宇文君顺带提醒道:“据我所知,伏城已经开始安顿自己的下属,接管北方小范围内的官场,不过伏城麾下的能人异士,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这个法子,你也可以借鉴一二。”
“奈何你这个南王,麾下并无那么多的寒门党羽。”
谢一鸣咧嘴一笑道:“我的确是没有那么多的寒门党羽,不过徐源这些年四处明察暗访,聚敛人才,手底下还是有一批人的。”
“南方地界的局势来看,更换某些郡守不大可能,不过倒是可以更换掉部分县太爷。”
官场如此动摇,对于上层的领袖而言,必然是焦头烂额的。
宇文君突然很是心疼秋清,今日之事的大小具体,必然会出现在丞相大人的书桌上。
“今日这个热闹,我还是很喜欢的。”宇文君得意笑道。
新政,秩序更新,废除奴籍,光凭这一条,就能够让许多不认命的人,硬着头皮去拼一次,再加上有北方七律与南山五绝的带头,以及人皇陛下的默许。
如此趋势发展下去,可能一两月之内,就会有所成效。
谢一鸣却言道:“可是这与战场厮杀场面比较起来,还是逊色了很多。”
宇文君摇了摇头,微微笑道:“非也,战场厮杀终归是匹夫之勇,可今日的厮杀,乃是人心之所向,也在无形之中,打散了许多百姓身上重如山岳的奴性。”
“敢想敢干是四个字两件事。”
“可大多数人,连想都不敢想,更别说付出实际行动。”
“今日这么折腾过后,至少点燃了许多人的勇气之火。”
谢一鸣闻言,眼神里满是得意,他对徐源没有看走眼,可徐源此举,也的确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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